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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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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幽州的萧长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单于都护府。

杨家已然撕破了脸,朝堂定然又要起波澜。她必须要见简凌之,确定他的立场,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杨家已经不是疥疮之癣,而是能要了大周命的凶症!若依建成帝这般放任自流,任他们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而不顾民生。那不出五年,羌人便可南下踏平大周江山。

到那时,想议和赔款嫁公主?没门,汉人都得去给胡人当奴隶。

高居庙堂的世家们不清楚,他们北方虎视眈眈的异族,可从来都没有学过圣人那一套仁者之道。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杀戮和抢夺,是毫无仁义可言的。

长安的老古董们还想着教化,和亲。真是天真!

若没有北境的三十万大军,他们哪里来的资格去给胡人谈仁义?只怕还没张嘴,就见了阎王。

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真以为这和平日子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能再给他们这种和亲和谈便可以保持和平的错觉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次和谈成功。

*

简凌之接到萧长捷传信在古寺见面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萧长捷从前一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还以为上次在古寺之外便是诀别之时。

于是在众将士不明所以的眼神之中,简凌之飞奔出了营地,立刻赶到萧长捷约定的地点。

一路拍马而行时简凌之未曾想过萧长捷这次前来的原因,等他迈过三千阶梯,站到古寺门前,看着正立在古寺门口那道熟悉的背影时,他的心里不禁有些踌躇。

大约是近乡情怯吧,他在心中暗想。

萧长捷早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可奇怪的是,那脚步声停在十步之外,未再向前。萧长捷有些疑惑地回头,对着站在远处的简凌之笑了笑说:“兄长,你来了。”

简凌之的眼前突然出现从前的画面,萧长捷是北境军将领中年岁最小的,不管遇到哪一辈的,她不是要叫叔叔,就是要叫哥哥。可从前的萧长捷是个桀骜不驯的,嘴硬的要死,打不过她的她一律瞧不上。算起来,他这辈子也就听过萧长捷喊了他三次兄长。

石城之战他去接应她时,面对这数倍的敌人,她冷静地大喊:“兄长先走,我断后。”

长平大捷他负责声东击西,烧了敌方粮草时,她笑着提了两壶酒豪迈地说:“好样的简凌之,不愧是我兄长!”

还有就是这次······

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在军队中。越过无数人的生与死,两个幸存下来的人,于这庄严的佛寺门口,背靠着无数逝去英灵的排位,笑着打了招呼。

虽久相离,终再相逢。

简凌之眼中泛起了雾气,他听到自己喜悦的声音说:“我来了。”

让你久等了,我终于来了。

*

两人漫步在古寺中,听着冬日有些萧瑟的鸟鸣,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

简凌之没有问萧长捷这次突然来访,意欲何为。萧长捷也没有说起那些迫在眉睫的权宜算计之事,两人就像是多年熟识的老友一般,随意地参拜着这香火并不算旺盛的寺庙。

简凌之看着萧长捷身上单薄的衣裳,有些责怪地说:“你怎么冬日还穿这么单薄的衣衫?连件大麾都不披?年关将近,着了凉不是小事。你先穿我这件吧。”

说着简凌之就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披到了萧长捷身上。他自己倒是呼了呼手,将双臂抱了起来。

萧长捷有些失笑地看着简凌之的举动,打趣道:“我会怕冷?你忘了我曾经在隆冬跨过洛水,在屋里苏雪原上把番子杀了个措手不及的事了?这衣服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再别冻出毛病了!这东北边境还得靠你呢。”

说着萧长捷就要脱了狐裘给简凌之扔回去。却被简凌之拦住了她的动作,简凌之无奈地笑着说:“我知道将军你英勇无敌,区区风寒奈何不了你。但你也适时给我们男子一点机会吧?你这样什么都做了,显得我很没用哎!”

不穿他的衣服居然还伤害了简凌之的男子气概吗?

萧长捷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妥协说:“行吧,行吧。”

萧长捷看着虽然嘴硬,但明显瑟缩了一点的简凌之,好笑地说:“大冷天的也别在外面吹风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热茶吧。”

简凌之笑了笑同意了,他领着萧长捷向东边走去,边走还边好奇地问:“你从前可是不爱喝茶只爱喝酒的,现在是怎么了?大冬天的居然要煮茶?”

还能是为什么?跟裴景和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也染了一些他们世家子弟的习气。

萧长捷叹了口气说:“长安呆久了,自然也沾染了些武陵少年的习气。倒是让你见笑了。”

简凌之笑了笑说:“到北地来,自然要为你上最好的酒。正好我那里新来了几壶云门春!你来帮我尝尝,是不是地道的青州酒。”

提到青州酒萧长捷酒来了兴趣,她高兴地说:“走走走,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喝到正宗的青州酒了,今日沾兄长的光,好好地解一解谗。”

“哈哈哈哈好!”

两人相视一笑,谈到了喝酒,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

简凌之带着萧长捷来到了后院一处禅房,对着守在门外的暗卫吩咐了一声,就看到暗卫火速给房里放下了火盆,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几壶酒已经开始温了。

萧长捷脱掉大麾,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了看暗卫手中的瓶子,隔着火盆闻了闻说:“看这瓶子像是青州产的白瓷,这味道醇香浓厚,闻着就是云门春!”

简凌之好笑地看着凑到酒边不回头的萧长捷说:“幺幺,你先过来坐,酒他们温好了会送过来的。”

听到了简凌之呼唤的萧长捷不情不愿地往简凌之那边走,边走还不忘回头叮嘱道:“快点哦!”

简凌之笑着说:“行了行了,别着急,那一壶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好嘞!”萧长捷愉快地答应了,说完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激动,像是没见过好久似的,于是又别捏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着急。”

简凌之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没有拆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说:“我想也是,青州酒你在你外祖家都喝腻了吧?正好,今天你少喝点。”

萧长捷白了眼简凌之,知道简凌之这是在逗她玩,但她还是没好气地说:“不行,见者有份!今天这酒说破天也得一人一半。你忘了你从前来凉州喝的都是我的珍藏了?”

简凌之反驳道:“什么叫我喝的都是你的酒?明明我去凉州之时,每次招待我的都是付渊兄弟!你只有喝酒的时候才见的到人,说的好像你尽了什么地主之谊一般。”

这倒是实话,从前她着实也是不怎么精通人情世故。这些琐碎小事大多都是军师付渊和她的副将一同料理的,所以说起来这个地主之谊,她确实没怎么尽到过责任。

简凌之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他迟疑地问道:“战报中写的,凉州守备军全军覆没,是真的吗?”

萧长捷点了点头说:“当时与我一同守城的将士无一人幸免,但派去找援兵的和城破之前回雍州休整的将士,或许还有人活着。”

简凌之痛苦的闭上了眼,随后他长吐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活着,就是好事。”

萧长捷无法反驳,只好岔开了话题说:“我近日遇到了一个人,他和付渊长的一模一样。但奇怪的是,他手腕上并没有北境军的刺青,而且他叫伏连筹。”

简凌之立刻明白了萧长捷的话,按照萧长捷的性格,绝不可能无的放矢地突然说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于是他问道:“伏连是羌人的国姓,但既然是如此身份,又怎么会流落到我大周?你有查到什么吗?”

萧长捷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我自己有一点猜测。”

“我怀疑,他和南羌有关。”

南羌?

简凌之有些惊讶的说:“你是说他和当年安成大捷后,对我大周称臣的羌人有关?”

萧长捷咂嘛了一下嘴,迟疑地说:“只是有点怀疑,如果他真的和南羌那边有关系,那可真是老天帮我。”

简凌之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萧长捷,识趣地没有多问。但萧长捷却开始越界,问一些她从前从不曾说起的事情。

萧长捷正色地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和兄长说一件事。”

简凌之见状,也收回了刚才闲散的神情,用眼神示意萧长捷继续。

“我要毁了这次和北羌的和谈!”

“什么?”简凌之脱口而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长捷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她极度的冷静,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兄长身为边将,应该更清楚,这次和谈表面上是为了和平,实际上却是示弱!是用土地,金钱和美人换来暂时的休战。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祸事将无穷无尽,边境只怕再无宁日。”

简凌之长叹一声道:“是啊,不过是输了一仗便让金麟台上那帮人这般害怕?便要立刻向羌人求和?真是文人误国!”

萧长捷冷冷地说:“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像是狡辩。可凉州失守真的另有隐情!我怀疑朝中有人勾结北羌,拿我镇北王府的命和羌人做了交易。”

“什么?!”

简凌之大惊失色:“北境军中居然出了叛徒?”

萧长捷有些嘲讽地说:“不止军中,还有六部!户部送给我凉州的军粮,全是霉粮和稻草。若非他们断定我凉州军此战必败,且无人能够生还,又怎么敢做这种事?”

简凌之的脸上闪过震惊,气愤,使得他那英俊的脸庞瞬间有些扭曲,他气得口不择言地说:“他们怎么敢!!!怎么能!!!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们替他们守住北境,何来他们的好日子过?在自己的庄园和坞堡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就算了?可这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战事!他们怎么能如此这般不知廉耻!”

随后简凌之气愤地将手中的酒瓶摔出。

一片沉默之中,只有一旁火盆里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简凌之用一种失望至极的语气缓缓的说:“那是多少条人命啊?十万将士,三州百姓!就这么葬送在了上位之人的猜忌和陷害中?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说到这里,简凌之都有些失态了,他将手捂住双眼,闷闷地说:“何至于此啊?”

简凌之是个聪明人,不用萧长捷多说,他便自己猜到了来龙去脉。只是有些事知道和看见,终究是两码事。

他不是不知道世家争权夺利之时的不择手段,可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的时候,才发觉从前自己刻意忽视的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只是,悔之晚矣。

事情都已经发生,再也无可挽回了。

简凌之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萧长捷了,他有些羞愧地看向对方,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谴责或是气愤地神情。可他没有看到,萧长捷的脸色平静无痕,甚至比他的暗卫的表情还要宁静,似乎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抱歉。”简凌之闷闷地说:“我当时······”

简凌之一下不知道如何说明,再多的解释在此刻都像是开脱,令人惭愧到无言以对。可好在萧长捷毫不在意。

萧长捷甚至带着微笑说:“兄长,我没有怪你。相反,我是来求你的。”

“我来求你,接下来的日子里。就算你不能帮我,但至少也不要帮他们。”

“兄长,你是个正直的人。请你,一直这样正直下去!这就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唯一的请求了。”

简凌之从萧长捷平淡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有些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问:“幺幺,别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别逞能!你有我,还有你兄长萧长宁!还有北境军二十万弟兄!没有什么事是要你一个人独自一人去冒险的!”

萧长捷笑了笑说:“我答应你,你也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萧长捷松了口气举起了酒杯说:“此生得兄如此,是长捷之大幸。长捷身无长物,兄长之恩,来世结草衔环,也定会报答!”

“呸呸呸,说什么下辈子的事。”简凌之扬起手中的酒壶说:“这辈子还这么长,有的是你报答兄长的机会。哎呀,最近新换的红缨枪好像太重了,怎么为兄的肩膀有些疼了?”

简凌之故意夸张地冲着萧长捷扭他的胳膊,仿佛刚才还灵活的胳膊瞬间就残疾了一般。

萧长捷也不惯着,将简凌之手中的酒壶一把夺过,阴阳怪气地说:“伤经动骨怎么能喝酒呢?对身体不好,这酒还是我替兄长分担了吧!”

“哎——你这小子,反了你了!”简凌之说着就要上手抢。

萧长捷一个闪身,人就到了院中,她挑衅地喝了一口简凌之的酒说:“兄长,你是不是老了?怎么身手都没有从前灵活了?人啊,就不能不服老不是?所以酒,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吧!”

简凌之见状也笑出了声:“好啊,你小子!敢说我老?来比划比划?今儿可没人拦着我,你这张嘴我非得收拾收拾不可!”

话音一落,两人便在院中缠斗到了一起。一黑一白,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兄长,看我这招水中捞月!你做不到吧?你腰不行不要勉强啊!”

“兄长,你太慢了!”

“兄长,兄长······”

“闭嘴!打架还堵不住你的嘴?”

“哦——”

最后这场架,以简凌之的惨败告终。

萧长捷蹲在一边,看这暗卫给简凌之上药。她眼睛里充满担心,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你这身手也太差了吧!才几年没见,你就松懈成这样了?”

简凌之正要还嘴时,就听见萧长捷落寞的声音说:“你要活的长一点啊!我认识的人不多了,你可别也死在战场上了!要是你也没了,我不开心的时候找谁喝酒呢?”

这话把简凌之刚要臭骂萧长捷的话堵的严严实实,半晌他才说:“你放心,算命的给我算过,我是能长命百岁的命格。你若是想喝酒了,就来找我。别的不说,酒我管够。”

听了这话的萧长捷眼睛亮了,她迫不及待地说:“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啊!”

简凌之翻了个白眼说:“就几壶酒你至于吗?”

萧长捷有些羞涩地说:“其实我挺能喝的。”

当时的简凌之还不知道萧长捷口中这个挺能喝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想,再能喝还能喝完他珍藏的一地窖酒?多年之后终于明白她能的简凌之,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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