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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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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凌之和萧长捷坐着马车会见南漠王的路上时,裴景和这边也终于在经历了几日的“休养生息”之后,见到了幽州州牧杨玄的第一面。

这次“鸿门宴”设在了杨家的府邸,由杨家的亲卫将裴景和从驿站护送出来,接到了这座位于幽州城东侧的宅子。

说是宅子都是谦虚,因为眼前这个绵延几里,看上去面积赶得上长安几个坊市加起来一般的府邸,住着当今幽州几乎所有的杨氏人。再加上伺候他们的奴仆和护家的侍卫,此中所占的人口和设施之全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城中之城”。

只是一个杨家便是如此豪奢,若在加上与他们有姻亲的家族,那可真是·····

一个不太贴切的词突然涌上裴景和的心头,树大根深。

他们裴氏人口稀少,到他这一辈更是子嗣单薄。裴景和此前从没有想过这种亲缘间的纽带到底是如何庞大。直到他今日亲眼看到了眼前这成群结队、穿金戴银的杨氏族人。他才突然明白了,萧长捷口中的,世家已是附骨之蛆,若不下狠手,熬死的只能是“宿主”。

裴景和眼眸里闪过一丝烦躁,随后他将这抹不合时宜的情绪抛到脑后,重新扬起了他惯常见人用的和煦温暖的表情来,向前来迎接的杨玄打招呼:“裴某今日叨扰了,今日是为了祝贺州牧大人康复,裴某初来乍到也不了解州牧大人的喜好,听闻州牧是风雅人,于是在下亲笔为州牧大人写了安康词,愿大人身体健康,心境平和。”

杨玄此人看上去倒是个老实忠厚的中年人,就是目光流转之中透露着些许精明。但也能看出杨秀的死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他这个年岁的人,头发居然白的差不多了。

裴景和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一声,可怜父母心啊。

杨玄带着病容,笑着对裴景和说:“太傅此次前来幽州,真是令幽州上下蓬荜生辉,荣幸之至。裴太傅若有需要,直接对下官开口,下官必定尽心竭力为太傅办差。”

裴景和也摆出客套的笑容,随着杨玄和一众叫不上名字的杨家人一同进了院子,入了席。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不断地说些漂亮话,让整个场子都热闹了起来。而且杨家的小辈打着求学的旗号,一个一个地排队上来给裴景和敬酒,渐渐裴景和都有些招架不住。

酒过三巡,一位妙龄女子身穿水白色纱裙,外披一件大朵锦团花芍药纹鲜红长裙,一根月白色的腰带更衬地女子袅袅婷婷。

那女子走来,冲着上首的杨玄及裴景和行了一礼,才抬起头来笑着说:“奴家有一舞,想献于太傅。”

那女子娥眉淡扫,眉眼含春,娇柔婉约,美艳不可方物。是个只一眼,便能夺人心魄的美人。

杨玄骄傲地为裴景和引荐:“这是小女,杨成玉。”

裴景和眉毛一挑,几乎立刻明白了杨玄的伎俩,求和第一招,美人计。只是他这牺牲也够大,居然连亲女儿都送了上来。

裴景和倒是饶有趣味地看了看站在中央的女子,赞了句:“杨小姐面色如玉,肌肤赛雪,倾国倾城。”

这三个评价听上去极好,但却暗含着男人对美貌女子的审视,初次见面就说这些,其实是有些唐突的。

可这话落在杨玄耳里确实不恼反笑,正愁没什么拿捏这位爷,若是个好颜色的,倒是好办多了。于是杨玄递了个眼神给杨成玉,杨成玉便温柔一笑,向裴景和行完礼退下去换衣服了。

裴景和的目光随着那身影不断游移,目送着杨成玉走远。这一幕被杨玄收于眼底,杨玄了然地笑笑,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一阵空灵的笛声传来。十多位身穿青衣的女子作为陪衬,杨成玉一身雪色衣袍如空谷幽兰一般出现,她舞姿曼妙,飘飘如仙,宽广的衣袍处一道冶艳的红色腰带更加明显。她戴着面纱,一双美目如水,清冷又深邃。眉间一抹绯红的花钿衬得整个人脱俗之外,更添张扬傲然之气。

裴景和的脑海里却突然出现自己悬挂于书房的那张肖像,蓝衣的萧长捷执剑而立,眺望昆仑。整个人如同昆仑山一般清冷孤傲,美的令人心折。

裴景和看着院中舞蹈的杨成玉,脑海里出现的脸庞却是萧长捷的。等他意识到这无法抑制的情愫时,他有些狼狈地笑了笑,掩饰似地喝了口酒。冷酒入喉头,略略压制了他燥热的心。

他惆怅地望了望院中的月亮,心里止不住地想,也不知道那个小没良心的,如今在哪里?月色这么好,她有没有一瞬间,也想到了我?

*

萧长捷却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想远在幽州的裴景和。因为她穿着女装以萧长捷的身份出现在南漠王面前的时候,知晓了一个震惊了她的秘密。

萧长捷看着南漠王手中递过来的画像,瞳孔缩了一瞬,飞快地和简凌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南漠王说:“您放心,我与他很是相熟。我向您保证,不出三日,你便能见到他了。”

南漠王是个眉眼深邃的羌族男人,虽然上了年纪,身材有些走样。多年的养尊处优,也让他显得圆润和蔼。可和萧长捷聊天时,这种和蔼可亲的表象瞬间不翼而飞,露出来的面目,精明又有野心。

南漠王伏连义康却是笑着对萧长捷摆了摆手说:“这件事不急,反正也过去多年了,不在这几日。只是郡主所求之事,事关重大,还得另行打算。”

萧长捷不信南漠王不心动,如今这般作态,不过是逼萧长捷加码。萧长捷也不吃这套,直截了当地说:“南漠王也清楚,这桩生意,天底下除了我没人能和你做。”

伏连义康也笑着回敬道:“郡主也清楚,这事,除了我南漠,也没人能为您做。”

这倒是真的,她需要南漠王搅乱和谈,南漠王也需要她扩大势力。她们二人各取所需,互相忌惮。可这也不意味着她要任由南漠王漫天要价。

于是萧长捷面色一冷,开门见山地说:“南漠王想要什么,开个价吧。”

伏连义康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郡主真是女中豪杰!本王就喜欢爽快人!本王直说了,本王要幽州。”

萧长捷讥讽一笑说:“王爷倒真是狮子大开口。”

伏连义康却不恼怒,反而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郡主在想什么,可你听我仔细解释。郡主要破坏和谈,拿我南漠的旧事做筏子攻歼如今的和谈,此事不难,北羌和大周和谈本就对我南漠没有好处,为了两家旧怨,我也乐意帮你。”

萧长捷挑了挑眉,静静地等待南漠王的后半段话。

果然,南漠王说完了好处,开始转折了。他幽幽地说:“我南漠归顺大周也快十年了吧。这十年,每当大周和北羌有战事,我南漠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大周觉得我们是异族,北羌觉得我们是叛徒。你说是不是?”

这倒却是是事实,于是萧长捷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于是南漠王接着说:“原本我们投降,是觉得大周一定会战胜北羌,可这十年,境遇大变,族中有些人已经有了微词。尤其是在和谈的节骨眼上,这种声音更大了。不少人都说,凭什么我们归顺了十年,到头来却是北羌那帮人占了好处?”

萧长捷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想和我这里要好处?”

南漠王精明地笑了笑,露出了他政治家的表情,充满野心地说:“是啊。我当年归顺,就是看中了老王爷的地位和权利能为族人带来平安。可眼见一切都要化为乌有,那条件不是要重新谈嘛?”

“郡主,按你所行之事,我不过是要一个幽州做为族人的栖居之地,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萧长捷失笑反问:“我所行之事?你倒是说说,我行的什么事?”

南漠王也一脸笑意地说:“你们萧家的江山,换谁坐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选一个给的好处更多的。”

一股冷然的寒意窜上萧长捷的脊梁骨,她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所以你觉得,我想篡位?”

南漠王一脸他懂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萧长捷更加颤抖:“不是我觉得,是世人都知道,这大周的半壁江山,靠的都是你们父女。你们有那份心思不奇怪。”

随后他有饶有兴趣地补充了一句说:“要是你们没那份心思,那可真是惨喽。”

这话一出,原本冷漠的心脏突然像是从岩浆中捞出来一样,沸腾了起来。原来这便是父王落入这般下场的原因,对于皇帝来说,他有没有造反的心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想造反,他就随时都能!

这才是他镇北王府覆灭的真正理由啊······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还不如一早就反了他的!也省的落的这般下场。

几乎是想到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的瞬间,父亲和师傅谴责的目光就出现在了萧长捷脑海里。

她不能······

她不能毁了父亲的一生清正。

正在她苦苦纠结时,一旁的简凌之开口了,他冷静而坚定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这条件我允了。”

萧长捷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简凌之,他一贯正直,怎么会说出如此妄言!

“将军爽快!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做为都护府都护将军的简凌之开了口说放南漠族人进幽州,那谁还有谁能说不?看狗的人亲自斩了链子,旁人还能做什么?

萧长捷冷笑了一声说:“我们大都护都允了,我说什么重要吗?”

南漠王看着闹了别扭的两人,有些担忧地问:“自然是都护和郡主都允了,才更可靠些。”

萧长捷正要拒绝,一旁的简凌之却出言说:“幺幺,想想活着的人!你难道要你的哥哥,也步你父王的后尘吗?”

刚想拒绝的萧长捷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从前圣人教导的仁义和伦常差点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差点慷他人之慨,将她在世上仅剩亲人推到那条比从前还难走的必死之路上!

是啊,死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活着。

随后萧长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长出了一口气说:“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听到了萧长捷的回答,南漠王大喜过望,连连拍手称快:“好好好!来人!上酒!今日有这般喜事!本王要和贵客痛饮!”

放下了什么的萧长捷笑着说:“那就却之不恭了。”

伴随着觥筹交错的美酒,和南漠王请来助兴的乐声,萧长捷也不由得看向了窗外的月亮。月色美轮美奂,她却如此丑陋,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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