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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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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绣坊的张娘子气冲冲地进来,指着林福的鼻子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当官不担职的,你有什么本事让她立不了女户!”

林福冷不丁地被骂,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瞧见来人是谁之后,眼角抽了抽,在心里啐了一口。

忍下不快,抬头他又腆着脸笑:“张娘子骂得对,小人是没什么本事。”

“不过,此乃本人家事,犯不着您来生气。”

林千儿也惊讶地看向张娘子。

张娘子没看林千儿,直视林福道:“本朝律令,父死,毋子男代户,又无祖父代户者,可立母亲为户主。不管她林千儿是否向花神许了愿,她家同样可立女户。”

“况且,”她转身扶起林千儿,“昨日林千儿向我行了拜师之礼,你糟践我徒弟,我自然要拿你出气!”

堂中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林福盯着两人看了半晌,呼出的怒气吹起八字胡,拂袖而去,他带来的族亲也一窝蜂地跟着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方才闹哄哄的堂屋安静下来,王大娘低叹一句。

“你还是去绣完了那幅蝶绕百花图。”

林千儿沉默着低头,不发一言。

一旁的张娘子晓得王大娘一心想让林千儿进太守府,不待见她。但她向来我行我素,念着王大娘是长辈,敷衍地行了礼便告辞。

王大娘的手掌在杖头摩擦几许,喊了声林千儿。

“去送送你师父罢。”

林千儿的神情一瞬间被点亮,快步追上张娘子。

在听到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时,姜繁下意识地拉着谢雁鸣躲了起来。

谢雁鸣愣住,手腕被隔着衣袖拉住,他看看那群骂骂咧咧的人,又看向偷窥的姜繁。

少女穿着明显是为了庆典的靛蓝色罗裙,外衫罩了一层浅蓝的纱,腰间戴了一圈银链,腰肢纤细,清凌凌的棕瞳好奇地往院子里瞄。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问道:“你不是住这吗?为何要躲起来?”

姜繁送开手,眼睛不离院内,小声道:“我一个外人,被我撞见不太好。”

看着林千儿送走了张娘子,姜繁这才理了理衣衫,让谢雁鸣在外面等他,她自己进去。

姜繁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推门进去,王大娘听到还走过来道谢。

王大娘从袖中掏出那张符咒,朝着姜繁的方向递出去:“今日多谢女郎了,这符咒我没用上,女郎还是收好吧。”

姜繁推回去,笑道:“不碍事,符咒我有,大娘留着防身吧。”

“今日倒要恭喜千儿了,得了花神赐福,往后自会顺遂。”

她在临春城这几日瞧得明白。

这临春城气候适宜,水源充足,花养在此处开得茂盛,自古以来临春城便多花匠,培育了许多花种送往皇城。

城内并无与花神相关的神明气息,花神娘娘不过是一个信仰寄托。而严太守借着凤蝶之事把花神节宣扬壮大,所谓赐福,不过是严太守完成了那些女郎的心愿。

林千儿在花神节当众说出心愿,哪是向花神求愿,分明是向临春城的太守求愿。

为了之后的花神节,林千儿这女户必然能立。

日头隐于山后,春燕的剪尾划过晚霞。

姜繁正准备推开房门,却发现窗边一道阴影闪过,花瓶里插着的白山茶轻轻摇晃。

她神色如常的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摆设物件与她早晨出门时并无二致。

姜繁快速收拾了行囊,走到床边,一边低声道:“既然不住了,自然要打扫干净。”一边掐了个清洁术法。

灵炁化作一股风,将灰尘一卷冲向窗外。

眼前萤光闪过,床底板下的沐月屏息闭目,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脚步声围着床走动几步,又远去。

沐月等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睁眼,从她狭窄的视角看过去,房里没有人了。

再仔细听听,也没有了其他动静。

方才那女郎似乎离开了。

沐月抿了抿唇,稳了下呼吸,才从床底爬出来。

之前妆台上的几样物件已经不见了,她猜测是方才那女郎带走了。沐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从窗边往外确认一下。

但她一偏头,双眼突地瞪大,差点没让她才落下的心从喉咙里蹦出来!

一位女郎侧坐在窗台看着她,笑意盈盈。

姜繁手中拨弄着花瓶里的山茶花,歪了歪头。

“女郎为何在我房里?”

见沐月脸色发白,惊吓过头的模样,姜繁连忙跳下窗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山茶花。

“女郎不认得我了?这房子还是你引我来的。”

沐月大喘几口气缓过来,看了看姜繁,又看了看山茶花,恍然。

“你是那日的小郎君!”

“对!”姜繁见她认出来了,眉眼染上笑意。又问道:“女郎不是住在客舍吗?”

沐月神色有些慌张:“对,是住客舍。”

“我,我……今日人群挤塞,我与同伴走散了,这便回去。”说着她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林千儿撞见了,惊讶:“诶,你是何人?怎地在我家!”

姜繁拉住林千儿,解释道:“无事,今日混乱时,慌不择路跑进来的罢。”

见过姜繁今日的本事,刚又得知姜繁送了符咒予她娘,林千儿对姜繁的话没有怀疑。

姜繁拎着一个小行囊,与王大娘母女告辞,出门前指了指她租的房间:“我原先定的时间还有两日,房间劳烦帮我保留,租金便不用退我了。”

王大娘推据不成,只好应下,与林千儿送她到院门口。

一身蒲青色劲衣的少年手臂交叉靠在院墙上,身高腿长,朗眉星目,落拓在他身上的树影都显得有几分写意。

林千儿多看了几眼,便见那少年看过来。

见到院门处出现姜繁的身影,谢雁鸣站直身,却发现姜繁过来时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谢雁鸣:“怎么了?”

姜繁视线从隔壁院子收回来,摇头笑道:“碰见了一个熟人。”

太守府。

映梅被禁足,心不在焉地尝了几口晚食,便让人撤下了。

她神色憔悴,细白的脖颈上还有今日留下的血痕。

小竹心疼道:“您这又是何必呢?”

“那不过是一个妖物,您犯得着与老爷较劲吗?”

今日那谢道长走后,严太守便知晓了道长审问映梅的情况,得知映梅丝毫不配合,大发雷霆。

在小竹看来,映梅与老爷多年的感情,又有如此美貌,服个软便过去了,那蝶妖不也被抓住了吗?

谁知映梅硬是与老爷对峙,两人大吵一架,映梅便被禁了足。

案台上的灯火摇曳,人影昏暗,映梅神情凄然。

是啊,何必呢?

早就知晓那人不过是个嘴上温情心里冷硬的主儿,何必与他多番纠缠呢?

可笑她拿着那一点贪婪当偏爱,搭进自己一生。

可她要的不过是钟爱而已,人也好,妖物也罢,这很难吗?

小竹心疼极了,面前的美人就如同那冬日里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枯黄萎靡。

她使了个眼色,让人去请太守,往日里太守还是很疼爱她家姨娘的。

可惜今日她注定请不到了。

严太守正在中堂接待谢雁鸣与姜繁,兴致勃勃地要参与蝶妖的审问。

匣子打开,一只冰蓝条纹的凤蝶合拢翅膀躺在里面。

凤蝶从被关进来便试图打破符咒冲出去,一直没有成功,到了现下显然没了精力。

它翅膀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蝶翼上的剑痕分外明显。

严耿紧张地看着匣子打开,直到凤蝶一直安分地待在里面才放下心。

姜繁不甚担心,忙碌了一天,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此时正吃着太守让人送来的点心。

谢雁鸣敲了敲匣子:“为何要在临春城作乱?”

凤蝶的双翼颤了颤,细弱的声音从匣子里传出来,吓了严耿一跳。

那声音尖细,不辨男女,倒似孩童。

“我只不过是想要几个美人陪我罢了。”

谢雁鸣皱眉:“你一个蝶妖,尚未修成人形,要什么美人作陪?莫要狡辩!”

“太守府前后七位姨娘,是否皆命丧你手?你最好从实招来!”

谢雁鸣手中长剑浮现,他审问向来简单,剑尖所指,那些妖物无所不答。

剑光划过,凤蝶再次开口时声音带了委屈。

“这不关我事!我只不过是见她们在这太守府过得不如意,遂了她们的心愿,带她们离开了而已!”

“她们那么漂亮,比花儿还美,难道要让她们枯萎在这宅院里吗?”

它委委屈屈道:“我不过是喜欢美人,又怎么了?”

听着这奇怪的音色强调,严耿没忍住,厉声道:“我院里的姨娘便是要离开,大可来请示我,与你何干?诡言狡辩!还有今日你意图卷走的那些女郎又是作何打算!”

凤蝶的复眼微微挪动,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严耿。

道长问话便算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严耿登时觉得寒冷,明明看过去那凤蝶一动不动,却感觉被野兽盯住了。

“咚!”

姜繁重重地放下茶碗,轻咳了一声。

谢雁鸣的越清剑同时上移,剑光比那烛火还亮。

凤蝶一僵,片刻后发疯道:“我有何打算?我就是要把她们都带回去只给我独自欣赏!”

“我们凤蝶,采花不过是本能!带回去又如何?旁边那个老头子不也这么做吗?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严耿顿时一哽,他正值壮年,虽说日夜操劳鬓边有了些许白发,也当不得一句老头子吧?

还有,什么叫他也这么做?

严耿气红了脸:“胡说八道!我何时这样做过!”

“你年年举办花神节,后院年年进人!你当我是妖便不懂吗?叫什么花神节盛典,何不叫选妃大典!”

“噗—”

姜繁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严耿慌乱无比,恨不能伸手去捂住蝶妖的嘴:“休要胡说!”

他往前后左右看了眼,确保已经把仆从都请出去了,举起衣袖挡脸。

他咬牙道:“什么大典?那岂是我能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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