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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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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腾跃,拂晓雾薄。

姜繁清早提着早食敲响隔壁的房门。

不过三声,那房门便被拉开,谢雁鸣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后,好似将空隙塞得满满当当。

姜繁嘴角噙着笑,晃了晃手里的早食:“来找师兄一道吃早食。”顺道瞧瞧昨夜拿到的包袱。

姜繁买的样式不多,分量按着以往杨廷春的胃口买的,摊放在桌上也占了不小的地方。

她自咬了个包子,掀开包袱的系带。

包袱不大,轻巧极了,挑开之后只见一副青竹卷轴卷起来的画。

谢雁鸣见桌上没有汤粥,便起身沏了茶倒了一杯在姜繁面前,视线落在桌边的画上。

画轴不长,大约是小臂的长短,展开来的画幅堪堪和客舍的桌长一致。

画布泛黄,图上山峰延绵,山脚坐落几间屋舍,错落有致,笔法细腻,意境悠远,是一副上好的山居图。

只画中屋舍前的一副担子甚是突兀。竹制的扁担头上挂着几个面具,两侧各有一个箩筐,里头放着些许小玩意。

姜繁仔细辨认了番,道:“这副担子就是他昨日担在肩头的!怎地到了这画里?”

谢雁鸣扬起眉,伸手拿起画卷,在画轴处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印记。

“这是玄青子的法器。”谢雁鸣将印记指给姜繁看,“玄青子甚喜丹青,便把一幅画炼化了,这几寸画卷,可容人置物,内有乾坤。”

姜繁顺着他的指尖去瞧,确实瞧见了玄青子这三个字,端端正正,像是刀刻上去的。

她不曾听过玄青子的名号,却也知晓能炼化法器的人道行不会太浅。

“那人和玄青子又有何关系,玄青子的法器为何会在这?”

谢雁鸣卷起画卷,与姜繁说起玄青子:“我小时跟随师父见过他几面,玄青子喜静,修炼之处远离尘嚣,多年不曾入世。”

到底是玄青子操纵还是另有缘由,还得去昨夜那家客舍探查一番。

春日晴空朗朗,街道上人语喧哗,叫卖连天。

姜繁两人穿过街道,走过小巷,来到昨夜的客舍后院。他们昨夜亲眼瞧着那人是从哪间房里跳出来的,今日便顺着窗子翻进去。

轻风从窗子灌入房内,吹得桌上信纸哗啦响。

房内无人,整洁干净,若不是掀开的床铺和桌上的信纸,说是才整理过的客房也是行的。

谢雁鸣拿起信纸,翻阅两下,眉心蹙紧,上面也就五个字,墨迹歪歪扭扭。

姜繁凑过来念:“仇伍兄,我定……”

“这什么意思?”她接过来反复检查,信纸就是普通的信纸,不管是对着光还是沾水,纸上始终只有五个字。

“定”字的最后一捺有些短促歪斜,或许是执笔之人还未写完。

除了这张信纸,也再无其他线索了,姜繁猜测那人应该是习惯将东西放入画卷里,以便随时离开。

而那副画卷谢雁鸣也只听说过,并不知道取放物件的咒语。

什么也没查到,姜繁也不气馁,拍拍手出了客舍:“走吧,至少那个人贩子已经伏诛,我方才瞧着市集那边热闹得很,一起去逛逛罢。”

谢雁鸣跟在她身后,闻言抬头望了她一眼,道:“我没有银钱了。”

“晓得晓得,你师妹有钱。”姜繁不在意地摆手,反正已经开始动用遗产了,动一点还是两点也没什么差别。

拐过街道,便见市集两侧店肆林立,微风鼓起布幡,阳光倾泻,道旁有不少摊贩推着车叫卖,也有随意扯了块旧布摆在地上的,人来人往。

姜繁没忍住嘴馋,去买了些糕点,扔到自己嘴里时还不让分出一半予谢雁鸣。

她有些时候没逛过市集了,瞧着盆里的鱼获也能瞧半天。谢雁鸣就跟在她身后,时不时问些话。

比如:“这条长须的鱼是什么鱼?”、“这么小的鱼也可拿出来卖吗?”、“这乳糕是用牛乳做的吗?”

姜繁一一回答,她看谢雁鸣像个孩童一般好奇,便联想到他曾说过的,自幼在山中苦修。

她视线落在一旁的谢雁鸣身上,他眼睫稍短,眸如点漆,平日里看人时眼神凌厉。

如今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摊主做面人,眼尾被微微瞪圆,倒是有几分乖顺。

姜繁心里蓦地软了下,山中孤苦伶仃的修炼,多枯燥啊。

谢雁鸣正瞧着那面人摊主的手法,旁侧凑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师兄,你要不要面人?”

姜繁打开钱袋子:“老伯,给我做两个面人,就照着我们做。”

她小时候与秦晓雪出去逛市集便喜欢照着自己做面人。

谢雁鸣很快拿到了自己那个面人,姜繁又拉着他去瞧糖葫芦,去瞧糖人,瞧一个问一次谢雁鸣要不要。

金色阳光穿过屋檐,在少女肩上跳跃,谢雁鸣视线随她而动,回过神来时,一只九连环在他面前晃。

“师兄,你要不要玩?”

谢雁鸣失笑:“我如今十九岁,不是九岁。”

他拿过九连环,刚要放回去,视线便在一个鲁班锁上顿了顿。

周遭人声鼎沸,奔过去的孩童手上的风筝鲜艳多彩,晃得光影游动。

谢雁鸣耳边似乎响起师父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徒儿!你瞧为师给你带了什么?”

面容清癯的白发道人捻着胡,献宝似地捧出一堆玩具,他独挑出一个鲁班锁,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不过就是个鲁班锁,我的小雁鸣赢了斗法,也能赢鲁班锁!”

那时谢雁鸣被师父第一次带着去见玄青子,与玄青子的徒弟小小斗了一次法,他赢了之后,对方私下却又提出比试鲁班锁。

彼时的谢雁鸣从未见过鲁班锁,自然输了。他很沮丧,回来便哭了。师父发现后便下山买了一堆玩具带上山,没几天又带着他与对方再比了一次。

这次不管是斗法还是鲁班锁九连环,他都赢了。

至此之后,师父每次下山,瞧见同龄人有什么都会给他带一份,他义正言辞:“别人家有的,我家小雁鸣也要有。”

而不管之后多少的玩具,谢雁鸣最喜欢的还是那个鲁班锁。

师徒俩最后一次谈话时,那个鲁班锁就摆在一旁。

黄昏落日,奇峰山顶,白发道人在树下打坐,面前放着推演罗盘,风声将他的话语送去很远。

“我辈之人,以匡扶苍生,斩妖除魔为己任,纵兵解消融,无悔矣。”

“但你修道十九载,雄鹰尚未展翅,死于围猎,我不甘心。”

少女的惊呼声将他的思绪牵回,谢雁鸣跟上往前走的姜繁。

姜繁在挤挤挨挨的摊贩中,看见一个颇为奇特的人。

那女郎戴着帷帽,面容不清,一身素白衣裙,不知是何料子,在阳光下如水波荡漾,隐有流光。

她面前铺着一块旧布,布上放着两三个木匣子,匣子是关着的。

姜繁蹲下身来询问:“女郎这是卖的何物?匣子吗?”

那女郎嗓音泠泠如泉:“你打开瞧瞧便知。”

姜繁依言打开匣子,数颗光滑润泽的珍珠躺在其中,她不禁发出了惊呼。

时下珍珠稀少,多是富人贵族喜爱,其价值更胜于金银,因此多在京城等富庶之地流通。

而姜繁手中匣子里的珍珠,大小统一,圆润含光,虽说个头不大,但也值不少银钱。

这女郎就放了几个匣子在这,甚是随意。

谢雁鸣对这不太感兴趣,便抱胸等在一旁。却听旁侧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喊道:“谢雁鸣。”

他侧目去瞧,那方乌瓦檐下走来一位少年,素白衣袍,圆领窄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面前俊秀的面庞逐渐和回忆里稚气的五官对上,谢雁鸣恍然:“詹典。”

詹典初逢故友,很是高兴,他大步迈来,拱手作了个同辈礼:“多年不见,常有挂念。”

谢雁鸣也拱手:“多年不见。”

他对詹典并不挂念,一个天天缠着他要斗法的人有什么好挂念的。

谢雁鸣正要给姜繁介绍,便听卖珍珠的女郎突然道:“你是谢雁鸣?”

谢雁鸣不解地点头,这才注意到詹典站在了那女郎的身侧。

詹典接话,拉过那女郎道:“这是我的好友,陆珍。”

而后又介绍谢雁鸣:“这是谢雁鸣,师从衢阳子,与我是从小的交情。”

谢雁鸣自然接过话头为姜繁介绍:“我师妹,姜繁。”

詹典眼睛一亮:“我怎不知你何时多了个师妹?她如今道行如何?能与我比试比试吗?”

谢雁鸣皱了皱眉心,有些无奈:“比试的事情稍等再说。”

他往姜繁那边侧了侧身,介绍詹典:“詹典,玄青子的小弟子。”

姜繁挑眉,方才还在愁不知画卷的法咒,现下便送上门来了。

只是还不待她说话,旁侧的陆珍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一股脑地收起小摊,上前直问谢雁鸣。

“你的配剑是不是叫越清?”

几人一愣,詹典还被她往外推了一把。

陆珍继续发问:“是与不是?”

沁凉如霜的衣袖拂过手背,詹典立时反应过来,慌忙拉起她便离开。

姜繁与谢雁鸣茫然地看着两人背影,明显陆珍不是很情愿,詹典一直低声劝导。

*

“你给我放开!”

陆珍一路被詹典拉回房内,气呼呼地将袖子甩在他脸上。

詹典关上门,对她讨饶:“对不住,对不住。”

瞧着陆珍背过身去,不愿理他,詹典俯身继续道:“我不是拦你,当时我们正在市集对不对?若是你突然和他爆发冲突,岂不是连累的无辜百姓?”

陆珍狠推了他一把:“我当然知道!但你!”

她指尖戳在詹典面前:“你明明知晓我要找的人是谁,却不告诉我,还假惺惺的说要陪我一起找!你是何居心!”

詹典喊冤:“我是真不记得谢雁鸣的配剑叫什么了!我自己随便一把铁剑便能使,哪会去记一把剑的名字啊!”

“若是早知道你是找他,我便早早地带你去寻了,你找他有事,我还想找他比试呢,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詹典言语真诚,陆珍思考片刻便消了火气,将他推了出去。

“晓得了晓得了,今日姑且信了你的。”

詹典被推出门外还做了保证:“我和他比试切磋一番,一定把他带给你。”

“哐当”一声,门板合上。

陆珍在门内轻轻哼了一声。

静静等待门外的声音消失之后,她拿出一颗珍珠,闭目掐诀。

一道光芒闪过,一道模糊人影出现在珍珠上方,荧光微弱,勉强能瞧出是个白胡子老人。

老人嗓音倒是洪亮:“记住了!那柄剑叫越清!遇到拿越清剑的人一定要上报族里!若是身上带着法器,直接抓回来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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