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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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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轮跃海出,渔船破雾来,悠扬的号子推着波浪一层一层涌来,堆叠起惜别之情。

陆珍依旧是一身霜白鲛纱衣袍,未带帷帽,一窝卷发半挽成髻,按下心底几丝别愁,静下来的她更添几分恬淡。她领着姜繁和谢雁鸣两人来到一处海滩。

“这里便是我们去京城的传送点了,一次只能传送一人,倒是先去的在原地稍等片刻即可。”

见两人点头,她又抬眼望向身后的詹典,方才平淡的面容显出一点愁闷:“你今日也要走?既然画已经寻回来了,多留些日子,我也可以多招待你些。”

詹典身着道袍,摆手拒绝:“不了,还是这画要紧,我先回去与我师父复命,这画流落他人之手已有几年之久,实在不好再耽搁,待我见过师父,再来寻你玩。”

晨光从海面跃入他眼中,泛起点点兴奋,詹典又向姜繁和谢雁鸣两人拱手:“画卷的事多谢你们了,待我回了师门,再去京城与你们切磋!”

“再说再说。”姜繁一身劲装,长发高高束起,笑容与装扮一般利落。

她身侧的谢雁鸣也是一身玄色劲装,抱着越清剑目光淡淡,没做声。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金日穿过云层洒下阳光,驱散微润的薄雾,也驱散了几人未竟的话语。

陆珍郑重地朝姜繁和谢雁鸣作揖礼道谢后,才施法启动传送点的阵法,陆续将谢雁鸣和姜繁送往京城。

艳霞融融隐符光,波涛阵阵传远方,天际一只鸥鸟轻拍水面,飞入那成片连天的云层之中。

云团丝缕相牵,京郊亦泛起朝霞。

浓密的柏子林里传来几声轻响,须臾,便从里头走出两位劲装少年人,正是姜繁和谢雁鸣。

姜繁一手拿着鲛族给的地图,一手搭在额前,抬眼往道路尽头望去,

只见那金光泼洒之处,隐有四方巍峨城墙,高阁瓦舍尽在其中。

姜繁将手中简陋的地图收起,笑道:“抬眼便能瞧见城墙,这地图倒是用不上了。”

越清剑跃起,谢雁鸣轻巧地踩着剑,看着姜繁安稳地站在木剑上,才道:“别看眼下只有一条路,皇城脚下贵族侯门多如牛毛,这郊外多得是他们的别庄,他们的道路早就修得和官道差不离了。”

话音刚落,清风划过绿枝,云霞堆叠涌起,像是推着两人往京城而去。也不止云霞,狐妖、安乐侯府、薛春,这些都推着他们,势必要入这京城走一遭。

不多时,远处的城门逐渐清晰,人语惊飞鸟,踩着木剑的姜繁避过一只幼鸟,忽地停下落地。

她哎呀一声:“忘了师兄你没路引了!”

原在肃县时便想让谢雁鸣去办路引,但还未行动呢,那陆珍便着急忙慌地将两人掳进了鲛族,现下又要入城,谢雁鸣自然还是不能光明明正大地入。

谢雁鸣也一道落下,闻言笑道:“那我自寻其他法子,师妹你在城门处等我便是。”

阳光穿过叶隙,光斑与阴影在谢雁鸣脸庞划过,只留下一片金光在他眼下,姜繁视线扫过,莫名生出一腔好心情,弯唇也笑:“好。”

两人说定,再往城门的方向走了走,此时已有行人孩童穿行,不好再御剑。

到了入城的队尾,姜繁转身与谢雁鸣挥手:“好了,师兄你先去吧。”

谢雁鸣望了眼不长的队伍,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时,侧边道路忽然拐出一辆华盖马车,两边各有一人骑马,往城门疾驰而来。

马蹄扬起滚滚尘土,行人避之不及,马车右边是一匹灰棕马,马上之人身穿铠甲,面目隐在头盔阴影之下,手上高高举起马鞭,厉声喝道:“让开!让开!”

姜繁侧身避让,蹙着眉正想瞧一眼马车内是何人,却听一阵惊呼,那道路中央不知谁家孩子没拉住,直愣愣地冲到了马车前面。

伴随着马鞭破空声响起,那人非但没有勒马减速,反倒扬起马鞭就要甩向孩童,嘴里咒骂:“找死呢!”

那孩童许是被吓住了,瞪大眼睛仰头看着不闪不避,眼看着马鞭就要落在孩童身上,围观的人皆闭上双眼,不忍看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谢雁鸣脚尖踢出一颗石子,石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打向那人执鞭的手腕,只听“啊!”的一声喊叫,马鞭落地。

与此同时,姜繁手腕轻转,元炁化成风龙,卷起路中央的孩童,将其轻轻推开,孩童软了手脚,便顺着力道滚向了道路边缘。

待孩童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开始哭喊时,围观的人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生怕瞧见血腥的现场。

却见那高大的华盖马车停下,马鞭落在一旁,方才厉喝的人正揉着手腕,目光不善地越过周围的麻衣布裙,落在队尾的谢雁鸣身上。

他显然知晓抱着剑的谢雁鸣是最有可能出手之人。

随后他翻身下马,朝停下的马车轻声道了句什么,一只修长的手便撩起车帘,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

男子头戴金镶玉的发冠,发冠中央镶着一颗幽蓝宝石,衬得他那双狭长的双眸也幽深似海,他的目光扫过谢雁鸣和姜繁,眼底露出一丝惊艳。

而后他朝两人微微颔首,放下车帘,马车再次启程,只不过这回慢了许多。

马车后亦跟着浩浩荡荡的随行人员,锦衣华服,气宇轩昂,骑着高头大马入了城,只方才那丢了马鞭的侍卫留了下来。

*

晨曦和煦,微风习习,李新蔫头耷脑地骑着马,慢悠悠地晃着,随着其他公子哥往城门走。

身边那些世家世子们自顾自闲话,无一人搭理李新。他自己也知晓,他一个偏远小镇上来的寒门学子,科举排名也算不上好,自然无人搭理。

他这次虽然收到了太子的邀约,也是沾了别人的光。在太子别院睡过一晚后,他反而更为忐忑。

“嘚、嘚、嘚”地马蹄声踏出他心底的焦灼,却也只能一手牵着缰绳控制住速度,视线在前头的太子车架绕过一圈,落在路旁的一位少年人身上。

少年人面前站着一位穿着铠甲,手牵灰棕马的侍卫,李新一眼便认出是今日太子随行的侍卫之一。

此时那侍卫正拱手朝两位少年人说着什么,作出伸手请的手势。那两位劲装少年人亦是一身气度,不输身侧的世家公子,见了太子侍卫的手势也喜怒不显。

骑着马落后车架的世家子们显然也注意到了此番情形,有人驱马快了几步:“那是何人?竟让我们太子相邀?”

不知是谁轻笑一声:“瞧那剑客,许是哪来的江湖人士,抬出一张傲脸妄想攀附贵人呢。”

这番言论引起几声了然的笑,显然是曾经见过相同的情形,笑过之后便不再有人关注。

李新却眯着眼睛在那稍矮些的少年人脸上多瞧了会儿,片刻后,拉紧缰绳往那边去。

此时已是流金六月,夏蝉在树梢吵翻了天,闹得人心烦意乱,头晕眼花,李新恐认错,只轻轻喊了声:“姜家阿繁?”

站在树荫下的姜繁闻声抬头,也是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李新。”

牵着马的侍卫侧头扫一眼李新,见他一身书生打扮,料想是昨日别庄邀请的新科进士。他首次朝李新露出一抹笑来:“既是相识的,也算与殿下有缘,不如我们先进城安顿,到时再叙旧也不迟。”

李新得了他的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下了马,与姜繁道:“对对对,先进城再说,我们可有好些年不见了,阿繁都出落得我险些认不出来!”

又转身招呼谢雁鸣:“还有这位,一道进去,今日我做东,与你们接风洗尘!”

火辣的阳光携着李新的热情涌来,原本待在树荫下的姜繁仿佛直面了盛夏,她思忖片刻,想来借着太子的缘由进城,或可免了路引,于是便侧头与谢雁鸣说了,跟着他们进了城。

太子的侍卫没再上马,李新自然也不会,两人便牵着马引着姜繁与谢雁鸣进了城门。

甫一入城,李新便嚷嚷着要在珍玉楼宴请两人,拦着姜繁不让他们去客舍。

那侍卫本想带两人安顿下来,见此也不坚持,只在李新跨进珍玉楼门槛时,一把将他拉了过来:“这两位太子要见,该如何做你心里要有数。”

说罢,他拍了拍李新干瘦的胸膛,睇了他一眼便走了。

沉重的铠甲在街道拍出闷响,似他沉闷的心,李新耷着脑袋旋身入了珍玉楼。

那厢已经入了座的姜繁在给谢雁鸣道出李新是何人。

李新是云泉镇生人,家中颇为富贵,在举家搬离云泉镇前,他父亲也是镇上的一位员外。

小时李新便被送去学堂读书,曾与杨廷春是同窗,只不过当时学堂出了事故,李新一家搬离云泉镇,杨廷春也去了隔壁镇上读书,云泉镇的学堂自此没落。

若是按部就班,李新便是与杨廷春同年入场。现下已经六月,李新能与太子一同出行,姜繁猜测,应是榜上有名。

才将将说完,姜繁自行倒了杯茶水,那厢的李新便推了门进来。

他穿着一身蓝色圆领袍,外披一层浅色纱罩衣,头戴纶巾,翩翩书生郎打扮,却一把掀开衣袍下摆坐下,毫无风度地灌了一杯茶水才道:“你们怎地入了太子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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