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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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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颇有些酸味,待冰凉的茶水入了肚,李新随即反应过来,轻拍一下自个儿的嘴巴:“瞧我说的。”

他放下茶盏,好生坐正了才又开口道:“方才在我们前头进城的那辆马车,便是太子车架。太子近来颇有些好才喜贤之举,只要入了眼的便都收了门客。”

他的视线在谢雁鸣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姜繁身上,又有些不确定:“你们也?”

这少年被太子瞧中李新能理解,但姜繁这一副神仙样貌,他更忧心太子别有所图。

他眼中的忧色太明显,姜繁瞬间便知晓他的想法。她弯唇笑了笑,替李新又倒了一杯茶:“我们方才在太子车架前救下一个小孩,许是太子瞧中我师兄的身手好。”

她又抬手介绍了谢雁鸣,谢雁鸣朝他颔首。

李新回了礼,忧虑压在心头,他虚虚望向窗外又道:“那你们如何打算呢?”

接近正午,烈阳破窗涌入,热意一浪一浪袭来,似乎要将这雅间也拖到烈日之下。

不待姜繁二人答话,他又笑:“怪我多话,时辰不早了,来来来,瞧瞧有什么想吃的,虽说我们李家在京城比不得那些贵人,倒也有点小钱,莫要客气!”

说罢,唤了小二进来,点了好些招牌菜,置了一桌席面。席间以茶代酒,推盏畅聊,吃着珍玉楼的招牌香酥鸭,美得李新一时间忘记了那些愁闷。

席散,姜繁便要拜别去客舍,却被李新拉住:“你我总角之谊,在异乡重逢,岂可让你去住客舍?我家在京城租了个小院子,若不嫌弃,你们便到我家来吧,我爹娘见到定会高兴!”

姜繁推脱不过,带着谢雁鸣转身又跟着李新去了他家院子。

京城繁华,高墙琉璃瓦,翘檐灵兽走,皆顶着烈日吹着风尘。两人跟着李新转了又转,从长街转到小巷。

姜繁跟在李新身后,觉得谢雁鸣仿佛个挂件似的,沉默的跟着她跑,错着李新的视角,悄悄拉了下谢雁鸣的衣袖:“抱歉了,你若是不习惯,待会儿见过阿叔阿婶,我带你去客舍。”

少女的轻语落在耳边,谢雁鸣不自禁地想要抬手拂去那片痒意,又在转瞬感受到衣角的拉扯,只得轻咳一声:“无事。”

姜繁并未察觉他这一番细小动作,仔细瞧了瞧他脸上并无勉强之色,便放开了手,跟上李新。

她转身之后,谢雁鸣还是克制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轻薄的耳廓在阳光下染上红霞。

谢雁鸣确实不在意住在哪里,也不在乎住宿环境,但他也不曾意识到,他和姜繁是可以分开住的。两人自肃城以来便是同进同出,他下意识的决定便是跟着姜繁。

显然,姜繁也没有意识到。

李家租下的院子确实不大,但也不算是小院子,还有着两三个仆人。住下姜繁和谢雁鸣绰绰有余。

见过李新的父母后,姜繁和谢雁鸣便被安排在了东厢的客房。

夕阳斜挂,将橙黄的光铺陈在廊下,李新亲送两人,背着手指了丫鬟让其收整房间。

姜繁拉住丫鬟,拒绝道:“哪里用得上她?我自个儿随手的事。”

李新见姜繁坚持,便挥手让丫鬟退下,只他仍旧站在廊下,心思绕了百转,终是低声问道:“太子那边,你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姜繁立在门边,展颜笑道:“我来京城是为了完成我阿奶的心愿,寻亲认祖,初来乍到,对这京城也一无所知,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姜繁从云泉镇出来时便是用的这个理由办的路引,一路上也是这番说辞,毕竟非亲非故,无端端要寻一个朝廷京官的理由站不住脚。

她这番话又引得李新长叹一声,连忙摆袖让姜繁唤来谢雁鸣,三人进了门内。

木门将煦阳关在门外,李新踱着步子,苦着一张脸将京城如今的形势娓娓道来。

“唉,这京城,瞧着是锦绣花团,内里却是暗流涌现,如今京城稍微警觉一些的人,谁不是谨之慎之,生怕行差踏错,以致万劫不复啊!”

“现下是瑞丰十六年,圣上龙体渐趋日暮,膝下四名皇子却已值盛年。虽说储君已立,然圣心难测,储君不稳,朝堂动荡。这便是为何太子为何急于吸纳贤能之才。”

说到此节,李新抬眼看向谢雁鸣:“近来有不少谋士迁居京城,以求一展才华。而太子广纳门客,听说一座别院都住不下了。若是谢兄你是为此而来,那我定不多话,但若你无此意,京城水深,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他苦笑一声,文秀的五官因这苦笑徒添几缕愁容:“我自认才疏学浅,自放榜以来便想寻个机会谋个外放小官,却也因机缘巧合牵涉其中不得脱身。”

听了这番话,谢雁鸣原本懒散的坐姿坐正了:“我并无此意。”

姜繁也颇为讶异,她和谢雁鸣本是进京寻人找线索,并非想要牵扯进朝堂争端之中。

她思忖片刻,朝李新请教:“我一介女子,没什么治国之才,师兄也不过是个江湖剑客,也无意踏入这朝堂,遇上太子实为意外,不知,我们现下又该如何是好?”

这一问又问倒了李新,说到底他头脑确实比不上排名靠前的进士,也是运气好才捞来个末名。

在房内踱来踱去,眼瞧着夕阳隔窗落下,李新只挠了挠头:“唉,我也不知,这样,太子那边我先去推脱着,你们在我这住下,寻个机会偷摸儿着去问问杨廷春,他那脑袋瓜好使!”

说罢,他自个儿觉得想出了个好法子,露出抹笑容,抚掌开门要走。

姜繁一愣,正要拉他回来问个清楚,又见他凑个脑袋夹在门缝里:“如今杨廷春处境有些复杂,知道你与他感情不错,你可莫要声张与他相熟!”

话落,门再一关,李新快步离去,细细风尘卷起暮色,将李家小院围出一片蒙昧。

待行至伯府,李新轻拍朱红漆门,很快里头便迈出个小厮,得了话又跑进去报信。

不多时,李新被领着进了伯府,一路观花略影,见到了白日里的太子近侍。

虽说太子近侍的官职不大,但眼前这位也是实打实的伯府世子,乃是皇室宗族出身。

李新行过礼,借着动作衣袖网上瞟了眼,又飞快垂下,低声道:“家中爹娘思乡心切,便留了两位同乡在寒舍住下,爹娘年纪大了,难得开怀,并非有意拖延,还请世子原谅些。”

那伯府世子换了一身银白衣袍,墨发束在羊脂玉打造的发冠中,高粱年少的装扮,斜倚着靠椅,闻言睨过来一眼:“今日这两位既是与你同乡,那岂不是也与杨廷春同乡?他们关系如何?”

“我十岁未到便离了家乡,他们关系如何实在不是很清楚。”李新落下宽大的衣袖,露出一声讪笑,也掩下他的心声。

果然,还是拐着弯想问杨廷春。这杨廷春如今得了圣心,可是在这些贵人里挂了名号了。

连他这么个末名进士,昨儿也有人巴巴地邀请他参加太子宴会,为的不过是想从他这同乡这搭上杨廷春。

青白瓷的杯盖在案上滚过一圈,咕噜作响。上首的人手中把玩着茶杯盖,见李新笑,伯府世子也笑,直笑得李新心里发虚。

不过世子也没再说什么,待手中杯盖脱了手,叮当一声盖在案上,他敛起笑,挥手让李新回去。

李新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金乌西下,夏蝉沉寂,月华满地点过万家灯火。姜繁擎了着一盏灯,转身敲开了隔壁屋子。

谢雁鸣带着一股水汽自屏风后旋出,一身墨色衣袍整整齐齐,却长发散落,发梢滴水。

静夜暖黄烛荧,映照一室暧昧迤逦,少年领口那一抹白,就如同夕阳下观玉,莹白晃眼。

晃得姜繁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去,结结巴巴道:“抱、抱歉,我来得不巧。”

她手中灯笼随着动作划过,小小的烛火也猛地跳动,一如静谧室内不知谁的心。

谢雁鸣在姜繁转身后也反应过来,迅速拢好衣领,使其抵住脖颈,本想用元炁烘干头发,拢起来后又放下,清了下嗓子才问道:“无碍,怎地了?”

谢雁鸣在窗前小几旁落座,为姜繁沏了茶,见姜繁依旧未转过身来,轻声笑道:“已经好了,转过来吧。”

姜繁这才转过身来,一眼便瞧见谢雁鸣高高遮挡的衣领,以及依旧湿润的墨发。

谢雁鸣将茶杯推了过去,解释道:“晚上闷热,一会便会干了。”

他自有章法,姜繁便笑笑,转了话机,提起两人来京城的实际目的:“如今瞧着这京城也不安生,我们俩又入了太子的眼,看来我们也得低调,暗地行事了。”

原本她们进京城,是想着先打探一番再作计划。如今不管是她要寻的孟祎和孟孝裕,还是谢雁鸣要查的安乐侯寻子,皆在朝野,而朝野现下也是争锋不断,自然不好再按照原计划去查探。

若是没有太子,他们便是在大街上随意拉人问两句朝堂之人也没人管,而如今太子盯着,他们便不好乱动。

谢雁鸣靠在窗边,他身量颇高,矮小的几案放不下双腿,便只能曲起,这般委屈的姿势也被他做得行云流水般悦目。

“京城水深,你我修道之人更不好搅入皇位之争,暂且先按下不动,待见过杨廷春再说。”

听他提起杨廷春,姜繁秀眉微蹙:“也不知杨廷春是什么境况。”

繁星缀夜空,晚虫响绿丛,月华渐淡换晨曦。李新深知他的借口推脱不了多久,不等姜繁催促便一心寻摸机会,向杨廷春递口信。

按说他与杨廷春为同期进士,又是同乡,递个口信而已,不必如此谨慎隐秘。但他自个儿对这仕途灰了心,生怕朝堂党争波及自己,早先便做出一副与杨廷春不熟的模样,如今当然不能一反常态。

好在李新在京城这个富贵窟里,到底是个小人物,不过几日便寻着机会递了口信,两方人马约在了杨家。

姜繁若不是听说秦晓雪已有身孕,怕突然现身吓着她,早便一张敛息符进了杨家。

这日,姜繁终于得了杨家那头的回信,正带着谢雁鸣前往,却不想还未见到杨廷春夫妇,倒先见到了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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