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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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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御赐的一斛珠失窃了?

含辞心中七上八落,面上却不敢表露,弄丢御赐之物可是死罪。她起身向屋外走去,一路还不忘和官眷夫人们点头招呼,吩咐丫鬟们添茶。

“还有谁知道此事?”含辞走到院里,见没人才问。

紧随其后的霜月忙答道:“蕙儿小姐刚从铺子回来,与我同去的,让我先来报信,她随后就来。”

正说着,便见司马蕙匆匆走进院里。

司马蕙见到含辞便抓紧她的手急切地说道:“嫂嫂,这可怎么是好,那珠子前几日我还见过,还想着做什么首饰,那么好的珠子怎么一夕之间就不见了!老夫人的库房可是锁得最严实的……”

含辞不待她说完,便撼住她汗津津的手打断道:“当务之急是先把场子圆过去。”她与司马蕙附耳低语一番,二人回到了内厅。

含辞站在内厅,旁边围坐着众夫人,个个都是翘首以盼。

含辞笑容满面道:“诸位夫人久等了,事不凑巧,我也是才得知御赐南珠竟被蕃商借走品鉴,这实是我家筹备不周,扫了大家的雅兴。我先在此给大家赔个不是,至多三五日,定要再邀各位来赏鉴。”

司马蕙不等在座诸位夫人发作,便抢着说道:“这原是再没有的巧事。那拂菻国蕃商来朝,在京城盘桓时常来我家金银铺子,采买了不少货物。近来他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家得了御赐的南珠,便想一睹风采,我们原已回绝,但那蕃商的押伴官再三找人说情,说那蕃商是拂菻国贵族,与我朝有着不少贸易往来。眼看那蕃商这几日便要归国,我们也只好遂他心愿。”

司马蕙又走到一位蹙着眉一脸不悦的夫人身旁道:“王夫人是知道的,您前几日去我们铺子还碰到那拂菻国蕃商是吧?”

这王夫人眉毛一挑,绘声绘色说道:“是啊,那拂菻国蕃商长得牛高马大,皮肤比女子敷粉还白许多,头发是金色,眼睛珠子倒是碧色的,说起话来叽里咕噜那是一句都听不懂……”

“啊,原来那个人就是拂菻国来的蕃商,我在虹桥西街见过,和以往见到的蕃人都不同……”

见话头已转移到别处,含辞心里暗暗舒口气,她和司马蕙交换个眼色,继续附和众夫人聊那些蕃商的逸闻轶事。

数典堂,老夫人已经震怒得拍了好几次桌子,陈嬷嬷劝了几回无济于事,只好候在旁边观貌察色。

司马相爷性子清正耿直,府里堪称风清气正,各房若有些蝇营狗苟之事是万万不敢捅到数典堂,男盗女娼这样的祸事,是数典堂最容不下的。

堂下各房都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含辞周旋了一日本已累极,但府里出了这么大祸事,她这当家主母也难辞其咎。

库房钥匙均由她看管,那一斛南珠自阖府看过后,便小心翼翼地收到库房,锁进柜子里,一切皆是由她亲自经手。老夫人的库房存放的都是珍贵之物,等闲不得用上,这几日也并未有人去过。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含辞见审讯几个相关的管事和下人毫无头绪,老夫人也乏了,含辞便再次请罪,让诸人都散了,她自想法子解围。

司马瑜来问了一回,要把府内下人全部审一遍,被含辞拦下。眼下这消息还不能传开。

到了亥正时分,下人们熄灯就寝之时,一个新消息又静悄悄传开了:府里抓到个贼人,就关在家祠里。

含辞一夜乱梦,翌日卯初就醒了再睡不着,索性起来抓贼。

这一夜发生两件事:秦小娘房里的丫鬟荷梦去了家祠,南珠已回到库房,一粒不少。

荷梦哆哆嗦嗦跪在鹤鸣居内厅,秦小娘也慌慌张张赶了过来,妆容明显不及往日精致。

“夫人容禀,昨夜我听说府里抓了贼人,一时好奇才让荷梦去看看,二爷在我房里也是知晓的。妾身入府不久,连库房在何处都不知,也断没有偷窃御赐之物的理由啊。您也将我屋里几个人都盘问一遍了,应知我所言非虚。”

“既与你毫不相干,为何连夜去看贼人?若说偷珠子的理由,但凡是相府的人,珠子失窃大家都要问罪,我实在想不出谁有理由去偷。”含辞见秦小娘并不知珠子已归位,心下猜想她或许与失窃之事关系不大。

“既如此,我也只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怀疑此事与大房有关,昨日从数典堂出来,我便听三夫人当着几个管事和大夫人在嘀咕,说是大夫人掌家时从未出过这样大的纰漏。昨夜我也只是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大房的人,为二爷和夫人分忧。”秦小娘一气说出来,含辞不禁想发笑,终于是忍住了。

秦小娘倒是个肯用脑子的,只是用的不太对,倒为自己找了麻烦。

打发秦小娘带吓坏的丫鬟荷梦回去严加看管后,含辞赶紧到数典堂看珠子。

“确实是御赐的珠子,一粒不少。”老夫人笃定道。陈嬷嬷把锦盒递给含辞,她也仔细查看一番,从盒子到珠子都与先前无异,实在是瞧不出头绪。

“婆母,昨夜我放了消息说是抓到贼人,本想诈出些线索,没想到线索没找到,珠子倒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自己归了位。都怪我部署不周,把盯梢的都安置在祠堂,倒疏忽了库房。”含辞百密一疏,自责不已。

“珠子能回来已是有惊无险。不过,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必得严查。实在不行,就依瑜儿的,阖府盘问一遍。”老夫人才松了一口气,想到府里居然出内贼心情又沉重起来。

“陈嬷嬷,您再将今早去库房发现珠子的事说一说。”含辞想再捋捋线索。

“今早我是为老爷取一幅字画,因是古物,唯恐见了日头,便顶了早去领了钥匙来取,开门时也未见异常,那门锁锁得好好的,进去取完东西,我看见那放珠子的锦盒就摆在原先那柜子跟前,打开一看,不差分毫。想是那贼人见事情闹大后怕起来,又还了回来。”陈嬷嬷边回忆边说道。

门锁得好好的,珠子失窃又还回,下手的人必是有钥匙;外院内院都没有闹出动静,也没露出马脚,那多半是府内的人作怪。

若是府内人,明知一众官眷要来看珠子,专挑这个时候下手,便是故意要给府里造乱,事情闹大后又神不知鬼不觉还回珠子,还放在柜子跟前不锁进去,生怕别人看不到。此贼人到底意欲何为?

含辞当下有了决断:“珠子还回来的事情,切莫声张。我们以静待动,让那内贼现形。”

回到鹤鸣居,魏岩也到了。自水碧给了他后,魏岩只过来道谢并谢罪过一回,此后便不敢来鹤鸣居。今日前来,还带着些拘谨。

“夫人安好,小的已按您的吩咐,暗查了大房和三房,自您掌家后,大房少了从中渔利的机会,您的账目也管得严,大房那边怨气肯定是有的,但大夫人本就家底殷实,她的精力恐怕都放在后院那堆妾氏身上。菊蟹宴前一日,大夫人带着几个小公子和小姐外出赴宴,夜里才回府。”魏岩所述杜芳蕊在菊蟹宴前一日的行踪,与杜芳蕊自己所述倒是一致。

“三房的瑞公子,近来有些闹亏空。”魏岩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含辞,得到默许后他接着禀报,“三夫人行事一贯骄纵,三爷也是无有不依,三夫人容不下房里有妾氏,三爷便把心思放在斗蛐蛐斗鸡那些事上,也时常去赌坊,都是三夫人收拾的烂摊子。”司马瑞滥赌之事,含辞也略有耳闻,以为只是小赌怡情,她自己的弟弟江含钦也因为赌钱被她爹收拾过。

“如此看来,三房是有窃珠嫌疑了。”含辞喃喃自语。

“尚无确凿证据,但三爷近几日在赌坊便结了一大笔帐,听赌坊的人说,这笔钱利滚利有一阵子了。”魏岩也不敢妄下定论。

含辞默想了一阵,突而问道:“水碧近来可好?”

魏岩垂手候着,未曾想到夫人会问及旁的事,一下话都不利索了,“水碧她……挺好的,小的……,小的在汴京只有她一个妾氏,便当作正头娘子,”魏岩咽了口口水,捋了捋舌头继续说道:“承蒙二爷和夫人厚恩,小的在城郊也置办了宅子,水碧贤淑,将家事料理得极好,这都是仰仗夫人对她的调教。”

我调教出这么好的姑娘可不是来便宜你这鹰犬的!

含辞不再多言,命魏岩退下。

大勇访完锁铺来回禀。凭库房铜锁上的勒铭,大勇找到了锁匠铺子,据锁匠说,相府的簧片铜锁结构复杂,造价颇高,汴京大户人家的锁几乎都在他家铺子打制,他知道利害,对配钥匙之事看管极严,并无可疑人等去配钥匙。

“暗处的锁铺,查起来就费些时日。”大勇也颇感为难。

含辞忙完这一气又赶去数典堂,老夫人已喊了杜芳蕊和钱芩过来,二人皆坐了一会儿,见含辞进门,忙问她查的如何。

含辞略坐定,喘口气道:“这一夜好忙!所幸闹清楚了,外头伙同配库房钥匙的锁匠已经抓到了,现在只等那锁匠来府里认人。”说完去看那二人神色,二人均面带惊异,倒无反常之处。

含辞又说道:“只是那珠子尚未寻回,实在是心中难安。”

钱芩似是重复含辞的话又似是在确认:“那珠子……尚未寻回?”

杜芳蕊倒是淡然道:“既已有眉目,珠子寻回只是早晚的事。”

老夫人突然发话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贼人,御赐之物都敢偷!”

这日到未正时,含辞小憩才起身,霜月欢喜地过来说道:“小姐,那贼自己来请罪了!现下在外头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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