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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善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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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黄河水患和饥荒,不少灾民流离失所,逃难到汴京来,城中的慈幼局、养济院已人满为患,相府早已和闻相等几家共设了施粥棚,日日救济那些没饭吃的灾民。

司马蕙慨然道:“我在铺里日日见到贵人们珠光宝气一掷千金,在街上又看到灾民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每每只觉人事无常。我想着为那些灾民做些什么,嫂嫂可有主意?”

“府里已设了粥棚,可为灾民解一时之急,可若灾民找不到谋生之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含辞也陷入沉思。

二人商议了一气,终究是拿不定主意,决定等司马瑜回来问问他的意见。

司马瑜回府,在扶光轩流连一阵才来鹤鸣居,进门便见他夫人、妹子抱着桓儿围着一只鹦哥在逗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正巧那鹦哥鼓起腹部在叫:“看茶!看茶!”

司马蕙欣喜地冲着司马瑜道:“瑜哥哥,你看,鹦哥也在欢迎你呢。”

司马瑜在凳子上坐下,不置可否地说道:“找我何事,还专门让魏岩去通传。”

含辞见他瞥向鹦哥的眼神夹了一丝凉意,知他一贯对这些玩物的态度,忙命人把笼子拿走。

司马瑜听完二人的陈诉,煞是吃惊,不禁蹙眉道:“汴京城灾民涌入,咱们府里已经设下了施粥棚,灾民安置是朝堂上都决议不下的难事,夫人和大妹妹一介女流,这是要去做巾帼英雄么?”

又向含辞道:“夫人你主持中馈,必定知道单是施粥一项,府里便多了不少开支,这粥棚怕是还要开月余,府里哪还能拿出一大笔银钱做善事?”

司马蕙道:“那朝中可有安置灾民的措施?”

“灾民若不安置好必会造成城中生乱,朝中自是有有所筹划,只是当前国库空虚,诸事皆难,官家都有意让汴京城的豪门贵胄募捐了。我们户部近来头疼得很。你们好好料理好内室之事,就别添乱了。”司马瑜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二爷,若是我们偕同一些官眷娘子募捐,不必从府中公账中开支,二爷可别怪罪我们僭越。”含辞忙把心中所想道出。

“夫人有这份心,用的是自己的体己,我怎会阻拦呢。只是夫人也需量力而行。”司马瑜仿佛累极,没精打采地走出门去。

“嫂嫂,瑜哥哥就这么走了你也不留他?”司马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他累了,秦小娘温柔可心,定会服侍好他。”

“嫂嫂你心里竟一点不在意?”

“或许我和二爷只有如此情分。”含辞本是不以为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你可不要因此灰心,虽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老夫人疼爱你,定会为你觅得佳婿。”

“你与王家大公子可还有往来?”

“那个木头桩子……”,司马蕙支支吾吾起来,“他送我的那本外藩花样画册,倒是对我启发不少,且前不久,他还帮咱们铺子解了围。人是好人一个,就是性子太憨直了些,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那么大的官,比瑜哥哥品级还高些。”

“我听着都是些赞许之词,看来蕙儿也是有些心猿意马了?”含辞半是试探半是担忧地问。

“依我们两家的渊源,我根本不敢与他走近,可他一向是恪守礼仪,我也不能无故拒人于千里之外。”司马蕙也陷入两难。

“蕙儿年纪虽小,确实明白人。王家与司马家若要联姻,恐怕会惊动朝野。若你没有这样的决心,就不要令自己陷入其中。”含辞言尽于此。

二人又议了一回募捐赈灾之事,司马蕙才回房。

送走蕙儿,含辞取出那柄纨扇。在内宅日月蹉跎,何时才能像扇中人般自由自在。

三日后,忻乐楼门前一大早就停满了马车、轿子。掌柜带着跑堂的两个小二亲自在门口迎客,却不似往常见客便打拱往里请,而是先询问察看请帖,有帖子的才迎进门。

好事的路人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这是哪户达官贵人在做席面,怎的这般早就迎客了。”

“还都是官家女眷呢,这还真是稀奇了。”

“听说是司马相府家下的帖子,说是给灾民募捐义卖。”

“这倒是桩大好事,若真如此,今日到的都是些心慈好善的女菩萨了!”

忻乐楼一楼大厅里,衣冠云集,汴京城的官眷娘子们荟萃一堂。娘子们见的世面多,参加的席面更多,这样在酒楼参加义卖倒是头一遭。

人已到齐,江含辞移步到大厅中心,婉婉行个礼道:“诸位夫人妆安。今日聚大家在此,所为的便是义卖赈灾一事,在座的皆是官眷,咱们行此义举,一则为朝廷尽心,二则为父兄夫君分忧,三则为咱们自己积福德。”

“今日大家既来之,便是有行善侠义之心的,我们司马府把大家聚到一起,便会对今日之事尽责。汴京金银交引铺的刘掌柜今日也在此,咱们募捐的每一笔每一件,都由刘掌柜当面收交划账,一并折合银钱交给府衙赈灾。”

诸官眷听司马少夫人部署周密,纷纷拍掌称扬,赞不绝口。

魏国公夫人是武将出身,又嫁与武将,向来不好傅粉施朱钗环首饰,便道:“既是义卖,可否直接捐银钱?”

含辞笑盈盈道:“无所不可。”

众官眷娘子热热闹闹一上午,共募得近八千贯钱,一一与刘掌柜签字画押,由汴京金银交引铺的小厮押走。忻乐楼感念诸夫人善举,便宣布免了今日茶水果子钱。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在忻乐楼门口围观的好事路人,都无不为此事拍手称快。

没隔几日,司马瑜下朝回府,公服未换便急急忙忙往数典堂奔去,不一会儿,老夫人又命人来传了含辞过去。

含辞进门行礼,见相爷、老夫人坐在堂上,老夫人面带喜色,司马瑜在下首坐着也是满面春风。

老夫人和颜悦色道:“媳妇,这次你张罗的赈灾募捐惊动了朝廷,官家御赐了一斛南珠,你过来瞧瞧,这成色真是难得的珍品……”。

含辞忙过去和老夫人看珠子。

只听得相爷在旁喃喃细语:“小事大赏,官家怕是另有所指啊。”

司马瑜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父亲多虑了,官家钦定您做年终考绩主审,多是要敲打那群激进派。”

“那王磐石也是主考官,你今冬的考绩必要严阵以待,不可视作等闲!”相爷不由得声气大起来,司马瑜忙敛声端坐。

含辞回房,芰荷趁着无人便摸了过来。

芰荷长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性子也如相貌般机灵,她的机灵还在于能参透常人不宣于口的意思。比如霜月,若猜想她家小姐是这个意思,但若小姐死不承认,她便信以为真。

芰荷便不会如此,她明了顾浅尘对小姐的心意,也明了小姐在相府的不得已,往往不等含辞发言,自己便来说些与顾公子相关之事,即便含辞让她不必再讲,她也能有法子把想要传的话说尽。

也正因为芰荷,含辞对顾浅尘多了许多了解。比如他自幼因长相清俊,总被长辈女眷取笑像女孩儿,稍稍长大便开始习武,因而平添英武之气。

既然习武有成,本以为他要行伍戎行,他却感念父母早逝,恐祖父母忧心,在读书取仕上也十分用功,是乡里难得文武双全的才俊。

家境殷实,是乡里的富户,祖父母将他和姐姐视作掌上明珠。用芰荷听来的话说便是“除了没爹妈,便是如蜜罐子里泡大般养大的孩子,居然没养成纨绔,也是这顾小郎君本性纯良,一心向学”,最终从乡里考到汴京学院。

此次赈灾,顾浅尘便给官家进言,陈了几大安置灾民的措施,至于是哪些措施,芰荷也说不清楚,只说“小姐您募捐筹得的银钱,便用于那几项安置灾民的开支,总之是顾公子替您把那些募捐的银钱用到了灾民身上。”

这一席话,令含辞颇多感慨,顾浅尘为官,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相府得了官家御赐一斛珠,便不好意思起来,本是她家张罗的募捐,城中各官眷家都出了力,最后却独赏了他相府一家。

再加上一些官眷娘子们都想一睹御赐珍珠的风采,含辞便请了老夫人示下,在相府安置了赏菊品蟹宴请那些官眷娘子。

丹桂飘香,菊香满园,螃蟹黄多肉肥,佐以越州黄酒,诸官眷娘子颇是尽兴,再加之含辞一再感念诸夫人善举,言明官家虽是赏给相府一家,实则是夸赞了一众夫人,诸夫人更是与有荣焉。

一时宴席已毕,众人又饮了一回清茶。便都净手补妆,往鹤鸣居外厅来入座,含辞便命霜月带人去数典堂的库房那取御赐的南珠来给诸夫人鉴赏。

霜月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却一个人匆匆回来,在含辞耳边附语道:“小姐,大事不好,御赐的一斛珠在老夫人库房失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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