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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意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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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含辞端倪眼前跪着的芰荷,面孔白净,秀丽的眉眼透着伶俐,一身碧青的长襦裙被她穿得很合身,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芰荷年纪不大,胆量倒不小,她见含辞质问,并不惧怕,娓娓道来:“含辞小姐,我虽是二爷买进府的,但我只效忠顾浅尘顾公子,我家父兄受恩于顾公子,无以回报,我自请入相府为奴,只为报顾公子之恩。”

含辞不动声色道:“顾公子乃是二爷的异性兄弟,是桓儿的干爹。你这丫头夜里跑来说一通胡话,怕是睡糊涂了,还不快回去。”

芰荷接着自己的话道:“芰荷已将小姐生病和二爷纳妾的消息传了回去,顾公子不日就会来探望,小姐到时便知芰荷所言是真是假。”

含辞并不将芰荷的话放在心上,七夕夜奔一事,她对司马瑜的异心已昭然若揭,司马瑜不过是暂时有所顾忌不会动她,明里暗里的监守只怕是防不胜防,这个新来的丫头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翌日,顾浅尘给桓儿送来一只鹦哥,这鹦哥通身为深浅不一的蓝色羽毛,羽翼齐整,嘴厚颈粗,抓足有力,在笼内扑腾雀跃,十分灵动。

桓儿看的欢欣不已,他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只会说几个词,话不成句。含辞让他唤顾浅尘“干爹”,他便喊做“爹爹”,弄得两下尴尬。

桓儿乏了,奶娘抱他去小睡。顾浅尘便转到外厅喝一盏茶。

四下无人。霜月早悄悄避到外头。

“你消瘦了许多,可痊愈了?”顾浅尘迫不及待地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记挂。”含辞抚了抚脸颊,果然触到颧骨微微凸起,她竟是毫无察觉。

“为何突然病了,近来发生了什么?”顾浅尘难得见到伊人,不免关心则乱。

含辞心中念头只盘了一瞬,便决意不再瞒他,将七夕夜奔之事和盘托出。

顾浅尘听得怒不可遏,额上青筋暴起,“这一鞭我定会双倍奉还。”

随即又脉脉望向含辞,眼里的怒火未散去,却包含着缕缕柔情,这柔情随着眸光流转又化作黯然,他终是垂下眼眸,道:“你受苦了,是我无用。”语气里满是不舍与不甘。

含辞动容,忙宽慰道:“这原是我谋划不周,你不要责怪自己。”

顾浅尘神情仍是低落,“我不该让你涉险……”。

“可逃离相府原就是我的念想……”,含辞目光坚毅,“我不愿虚与委蛇过一生,也不愿以司马瑜夫人的名义托付他人,因而甘愿赴险。你可懂我?”

顾浅尘望着眼前这弱娇女子,心中竟如此果决,不禁更生敬意,他语气里满是怜爱,“答应我,先保护好自己。”

又急切问道:“你如今在府上可安全?”

“暂无大碍,府里如今还需我操持掌家,秦小娘子过门后鹤鸣居更是清净,我其实十分感激她。”

顾浅尘心中百端交集,他所思慕之人,囿于他人内室,思之非礼,见之非礼,救之不得,他夜不能寐之时,时常在庭中舞剑消愁,此刻胸壑似有刀光剑影。

“我在朝堂斡旋于两派之中,如今变法派势头压过保守派,但官家亦未准许司马相爷告老之请,还请相爷和王副相同做年终考绩主考官,朝堂上又是一番明争暗斗。司马相爷虽固守成见,但他为官清正,我敬重于他。”

“至于司马瑜,他在户部左右逢源,手上有几条极隐蔽的案子。今年他三年任期届满,考绩关乎升迁,他与闻相来往密切,恐有所谋。”

含辞听个囫囵,朝中之事她知之甚少,但她明白顾浅尘与她讲这些的意图,只回了句,“司马相爷在家中处事秉直,他和老夫人对我都多有照拂,我心中感念。”

“放心,我不会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

“嗯,我信你。朝中凶险,你也要护好自己。”

“对了,你可见过芰荷?她是我家乡故人,往后若要寻我,可令她通传消息。”

顾浅尘不便久坐,他离去后,含辞便唤来芰荷。

芰荷见到屋中那蓝翎鹦哥,便向含辞欠一欠身,走近去对着鹦哥道一声:“含辞小姐。”

那鹦哥左右扭动颈子,腹部鼓气,便听它清晰吟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啊,这鹦哥竟能吟诗。”霜月惊叫,围过去逗着鹦哥说话。

芰荷回到含辞身边,欠身道:“这鹦哥是顾公子调教许久的,小姐可还喜欢?”

含辞便问了芰荷身世,原来芰荷与顾浅尘为同乡,芰荷兄长被县里富人嫁祸杀人,父亲为其鸣冤亦被关押,芰荷当街鸣冤险些被那富人家奴掳走,被顾浅尘救下后,又助她求告重审,终于为父兄平反,惩治了那富人。

“顾公子行侠仗义,芰荷阖家一辈子都感恩不尽。小姐是顾公子想要护佑之人,芰荷定会为顾公子尽心。”芰荷一脸感恩戴德,将含辞也当恩人。

含辞便对霜月道:“你寻个错处,就说芰荷粗心放错了二爷的笔墨,把她调到桓儿房里伺候。”又告诫芰荷,“桓哥儿是顾公子着紧的,你必要护好他。”

府中事忙,转眼又是中秋。

秦玉隐被主母训过后,便放软了身段,每日按时请安,言行收敛,绝不再在明面上漏错处。

含辞见她学得快,便以礼相待,她一心扑在掌家之事上,对秦小娘也像部属般,还因秦小娘侍奉二爷殷勤,赏了首饰。

秦小娘原是做好争宠斗艳的打算的,她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轻易不肯委身结交,在路柳墙花中可堪一股清流,但和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相比,又多了满腹的以色事人的手段媚态。

自入相府,她便决议盘根在此安身立命,见主母虽不得宠但掌家大权在握,且对自己除了言行规范再无干涉,自己那些争风吃醋的伎俩用在她身上如打在软棉花上,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中秋这日,相爷和司马瑜按惯例到宫里参加赏月延桂排当,与官家同乐,赏月赋诗。含辞也在家中布下家宴,请了乐师舞姬来听曲赏月。

宴席安在荷塘旁的临水榭,池塘里荷花刚开败,残花丛中,仍有几朵刚开放的荷花,红荷垂露,白荷带雨,在月色辉映下格外动人,时而水风袭来,莲香氤氲。

家眷们临水吃席,隔岸赏乐,个个都夸赞这席面布置得雅致、称心。

秦玉隐身为妾室,除了到鹤鸣居拜见主母,鲜少在府中走动,杜芳蕊只匆匆瞥见过几回,今夜细细打量,觉着这秦小娘浓桃艳李之姿,果然是个宠妾的良选,只可惜相爷老夫人古板,不然这秦小娘如此得宠,司马瑜宠妻灭妻,浑水摸鱼中自己说不定有利可图。

不仅是杜芳蕊,司马玦此时也时不时把个眼睛滴溜溜地望向隔壁那桌去,被秦玉隐的美貌勾了魂。杜芳蕊见状,气得在桌下狠狠踩了她那不争气的男人一脚。

含辞无暇理会这些,她照顾着席面,留意着老夫人的脸色。一时酒菜已毕,便命人撤下席面,把果子糕点换上来。

只见丫鬟们把石榴、榅桲、梨枣、栗子、葡萄、橙子、橘子和小饼等时令瓜果、糕点都摆上来,最高兴的是孩子们,他们不爱吃正席,不爱听曲赏舞,就喜欢这些琳琅满目的点心和瓜果。

桓儿也高兴地指着要这要那,老夫人乐得亲自剥葡萄喂他。

月上中天,清风徐徐,池面残荷轻舞,水面皱碧叠纹,亲眷围坐在水榭,添衣喝茶,换盏更酌,隔岸赏曲,只听得喉清韵雅,那乐声穿风度水而来,自然使人神怡心旷。

这时,司马蕙携着一大枝桂花而来,笑着道:“中秋于桂树下赏月乃是一桩雅事,咱们的水榭有荷香却没有桂香,我便折了桂枝来,为大家助兴。”

一时众人都来赏桂,老夫人指着司马蕙笑道:“你这孩子促狭,中秋荷风听曲,桂树赏月,月下闻笛,雅事可多了去了,还件件都要凑齐不成。”

“月下闻笛,老夫人这提议简直雅致极了,不如让咱们的乐师也吹一曲笛子来听。”司马蕙见老夫人兴致高,便跟着起哄。

只见秦玉隐移步至老夫人身旁,欠身道福:“老夫人,妾在闺中略谙丝竹,今夜阖家团圆,妾自请吹奏一曲,为老夫人助兴。”

老夫人还未发话,司马玦等几个便拍掌称好起来。含辞走过来扶起秦玉隐,笑着说道:“秦小娘知音识曲,今夜良辰美景,原是该为阖家弹奏助兴,可你不是染风寒才好,夜深露重,别伤了气又反复起来。”

秦玉隐只得退下,司马玦几个也索然无味。含辞又令乐师吹笛。

一时曲终人散,家人们尽兴而归。

含辞让霜月留住秦玉隐,见她面有愠色,便宽慰到:“今夜并非阻拦你取悦老夫人,只是席间尚有堂哥、堂弟几位男子,他们是风月场中见惯的,你精通音律,我只怕你弹丝品竹之际,被他们看破形状。”

秦玉隐愕然,勉强答谢,语气里仍是不甘。

含辞平心静气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与你所想所谋毫无冲突,你只管伺候好二爷,我自会厚待于你。若是僭越旁的事,于你无益。”

秦玉隐离去后,含辞见清辉朗耀,愈觉形单影只,身旁的霜月忍不住道:“小姐何必如此厚待秦小娘,瞧她还不一定领情。她和二爷在浮光轩恣情纵欲,早晚有了子嗣就更有恃无恐了。”

含辞对那二人的床笫之事并不好奇,只是有所疑虑,继而又是庆幸。她心里默想的是:只可惜秦小娘不是能扶正的人,不然自己早得解脱。

隔了没几日,司马蕙来找掌家主母“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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