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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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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耀宗的骨灰被装在白色的小坛子里送到解言的手上,解言紧紧抱着这骨灰坛流泪。

怎么这么轻?

明明那么大一个人,经由火一烧,便只有小小一坛。

解耀宗的掌心温热似乎还在她脸颊处尚存,但骨灰坛的冰冷刺骨又提醒她对方已经离去。

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文校长问她要解佑为的电话,父亲去世,做儿子的怎么能不知道。

可是解言不肯,解言怨恨他,她垂着头在心里咒骂解佑为。

她会什么骂人的句子,不过是混蛋,不孝子、烂人这几个词来回转换。

文校长见她这个样子,也叹气:“解言,你爸爸也很苦的,你不要怪他。”

又是这番话,以前解佑为不回家她伤心难过解耀宗也是拿这样的话来劝她:“言言,你爸爸受的苦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她疑惑,但他们又从不告诉她原因,村里人似乎都知道这个秘密,就连那个恶魔一样的文贵生也曾透露过只言片语。

可她不知道真相,要她怎么去理解?

曾经四五岁的解言不理解,如今十四岁的解言更加不理解。

她仍然顽强固执的不肯把电话号码交给文校长。

但文校长有办法,她见证了解言整个小学生涯,她知道这孩子柔软之地在哪里。

“如果解老师还在,他会希望佑为回来送他最后一趟。”

她这话说出来,解言又哭,苍白的面孔旧泪未干新泪又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这样脆弱又敏感。

也许意识到从此以后自己孤身一人,实在落寞到可怕。

文校长耐心等她哭完,再把纸笔递给她,解言将骨灰坛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握着笔将解佑为的电话写给她。

文校长特意避开她打电话,解言又紧紧抱起骨灰坛坐在一旁。

但很快她又折返回来,疑惑问:“解言,你写错号码了吗?”

她打了好几次,次次都被提示是空号。

解言一怔,旋即摇头。

文校长看到她的反应,显然也想到了原因,解佑为早已经抛弃掉旧号码,她终于也低声骂了一句:“不孝子。”

文校长带着解言回了文山村,送她们回去的仍然是之前送解言来医院的那个年轻人,解言对他很歉疚,之前到了医院她都没顾上对方,也不知道他昨晚上在哪里休息。

“这是英杰,是我表弟的儿子,以前也在文山村小学读书呢。”她是这样和解言介绍的。

“我见过你几次,我小学毕业那一年你才刚刚读一年级,班里的同学都说一年级里有个小姑娘很漂亮呢。”文英杰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听到他这样说话,解言才看了他一眼,但她毫无印象。

倒是文校长说:“六年级的事记那么清楚,后面怎么书都不读了。”

“读不下去了呗”他毫不在意道。

又笑:“表姑,不是人人都有美林表姐那样的好脑子。”

文美林名牌大学毕业,嫁到港城做了富商太太,又从富商家族企业做高层领导,都说她是山窝里头飞出的金凤凰。

他们闲谈,大多时候也是在没话找话,时不时窥看解言神色,都怕她太沉默难过伤心。

解言只是坐在后座平静的望着窗外,将骨灰坛抱在怀里摩挲着。

山往后倒,车往前开,人终究也是向前的。

回了文山村,文英杰又得了文校长的命令充当劳力将买的东西背到山上去。

解耀宗虽然已经火化,可灵堂还是要置办,解耀宗曾经也是受人尊敬的解老师,也是文山村的一份子,别人也是要来吊唁他的。

灵堂布置在正房的堂屋,解言将骨灰坛放在文秋叶遗照下的桌子上,桌前点上香烛,桌下铜盆里烧着新折的黄纸钱,满屋白幡也哀哀戚戚的随风而动。

文校长将裁好的孝衣给她穿上:“你爸爸不在家,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女,这几天就要你辛苦了。”

解言点头,听着文校长和她讲着这边丧葬礼仪风俗,她虽然难过却也认真听着不敢落下,她不想到时候失了礼数然后让别人笑话她家的家教。

文英杰也已经又从文山村到县城跑了一个来回,他问了解言拿了解耀宗的一张寸照拿去冲刷遗照,是解言选了很久挑出来的一张,照片上的解耀宗还不见老态,眼神熠熠生光,他自己也一直很喜欢那一张。

文英杰把遗照交给解言,然后对文校长道:“表姑,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明天要帮忙我再过来。”

文校长挥手让他离开,又叮嘱他明天要早点过来。

解言在一边将解耀宗的遗照摆好,然后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床边玻璃碎片还未收拾,她默默的给扫开了。

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盒子,是她的存钱罐,她把所有的钱都倒了出来。

一张一张数好,一共是三千二百二十元,今日文校长在医院缴费一千元,殡仪馆又花了一千元,又买了一些白事用的东西,加上她侄子帮忙冲印装裱的遗照费用,这些应当可以还清。

只是钱还清了,人情又该怎么还.

解言快速的成长起来,开始考虑这些本不该由她来操心的事,她需要挑起这个担子。

她把钱递给文校长,文校长收下后低声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的。”

懂事吗?解言不以为然,她到宁愿自己有资本不懂事。

文校长下午时离开,走时给解言做了饭,解言几乎一天一夜滴水不进,整个人都苍白颓丧了下来。

她盯着解言吃了几口饭才放心离开,她不知道,她一离开解言就下意识的将吃进去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吐得眼睛发酸,肠胃绞痛,她才意识自己竟然难过的咽不下饭,食物划过喉管,像是粗粝砂纸摩擦喉管柔软嫩肉,要将她卡出血来。

她默默地看着天色渐晚,夕阳西下,烛火摇曳,于她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

文校长回到家中,犹豫再三拨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妈,有什么事吗?”

文校长问:“美林,你在家里吗?”

另一边的文美林是典型女强人装扮,波浪大卷发,丽色妆容,垫肩修身西服配长裤,年轻的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

她站在八十层高楼的明净大落地窗前答她:“我不在,我现在在公司,你有什么事。”

视线停留在玻璃窗前倒映的室内情景上。

“逸生在港城吗?”

“应当不在,前段时间我公公才派他到爱沙尼亚去谈业务。”文美林如实告诉她。

另一道声音从她身后插进来:“妈咪你的消息都落伍了,小叔叔早就回港了。”

“几时回的港?怎么不回家?家里人怎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说起白话,文校长虽然听不懂,但到底也听出来是游沅的声音。

她问:“是游沅吗?”

清朗的少年音很快响起:“外婆,是我啊,你想我了吗?”

文校长不自觉笑:“当然想,外婆都有好几年没见到你了。”

游沅又问:“外婆,你找小叔叔有什么事?”

她要说的事不方便告诉游沅,只是问他能不能联系上游逸生,游沅笑:“我要是联系不上,家里就没人联系的上了。”

文校长说:“我找他有重要事情,你联系上他后请他立马回电话给我。”

游沅应下,挂完电话后立马举起手机对自己的女强人妈妈道:“外婆口谕,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文美林看着他还剩一大半作业,不耐烦的摆手让他赶快离开,她早就被周末监督他写作业搞得心烦意乱,此时倒是眼不见心为净最好。

果然,辅导青春期小孩写作业是世上第一难事,她倒宁愿在职场上“厮杀”。

游沅一路抱着滑板坐车至石澳,站在了一栋临海的两层洋宅前,洋宅很美,白漆柳木栅栏围成小花园,浅蓝色洋屋和深蓝海水很映衬。

他将滑板放到门外,按响门铃,不久就有保姆来开门。

“莫姐。”

“阿沅少爷。”

莫姐忙将他迎进去,将他递过来的涂鸦鸭舌帽挂在壁上,很贴心问:“今天怎么来这边玩。”

游沅换好拖鞋在空旷冷寂的一楼四处探望:“奉命来找小叔叔,看到你在这里,想必小叔叔一定也在这里了。”

“是”莫姐笑,“逸生少爷在二楼书房,今早上他才唤我过来打扫卫生。”

游沅立马奔上二楼,站在书房门口,本来想直接推门而进,但及时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抬手敲门。

“进。”

得到主人允许,游沅立马推门而进乐呵呵道:“小叔叔,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

“游沅,我没记错今天你应当在大嫂那里复习功课。”

游逸生在书桌后头也不抬,金属钢笔在纸上签字发出刷刷声。

游沅把自己摔进白色沙发中,屋子里冷气吹得他很冷,柔软沙发暂且有些许温暖。

“我有急事找你!”怕他不信,游沅又郑重其事道:“是我外婆来电,说有要事要和你说!”

他说这话,游逸生这才停下写字的动作,抬起头露出清俊一张脸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金边眼镜,蹙起眉冷淡的样子让游沅想起犯罪电影里的斯文英俊变态。

他把旁边的移动电话启动开机,等开机的这段时间,游沅仍然在喋喋不休:“小叔叔,你活的颇像老学究,有电话竟然还关机。”

游逸生摩挲着轻薄冰冷的移动电话,面色很平静:“游沅,等你像我一样大学刚毕业便继承三间公司,每日忙的团团转不得自由时间,你也会关机。”

游沅做夸张表情:“不!我不会!我会潜逃去希腊,我有认识的希腊女友,她一直邀请我结伴去罗马古城游玩。”

游逸生这才微微一笑,这叔侄两,对商业不感兴趣的性格倒是一脉相承。

电话开机,一下子许多未接电话涌现出来,绝大多数都是他秘书打过来的,游逸生瞥了一眼便不顾,找到了文校长的电话便回拨过去。

大人们打电话,游沅不感兴趣,他从沙发上起身,转身去看后面大白墙上贴着的照片。

满墙斑斓珍异蝴蝶相片里面,他的视线被中间一张合照吸引,这合照被装进一张白色木质雕花相框里面,挂在墙上似乎有些年头。

是小叔叔和别人的合照,他旁边是一个穿背带裤笑得天真美丽的女孩,游沅记起她是文山村读小学时认识的女同学解言,那时自己和她还有另一个女生关系很好。

只不过后来他回到了港城,就渐渐与她们中断了联系,小孩子忘性大,他身边玩伴又多,不知不觉就将文山村的生活抛之脑后。

连带着那两个女孩,他才恍然记起已经有好久没想起来了。

一时起了兴趣,转头正要问小叔叔和解言还有没有联系。

却只见他神色冷肃的打着电话:“是,订一张去大陆南省的机票,要最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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