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她回到公寓时，齐冉一伙人已经洗好菜，火锅汤底在桌子中间翻煮。
温温招呼她：“快来快来，我们用了你的厨具。”
“随便用。”林微换了鞋子往厨房走，看见周璇把一头金毛漂成了雾霾蓝，大冬天一身短皮裙小吊带，多看了几眼。
齐冉哈哈大笑：“这头发回头率百分百，你看她脖子上的项链，挂了足足五斤。”
周璇白她一眼，撩头发给林微看，“京都名媛风，够劲儿吗？”
林微伸手挡在半空中。
“嗯？”周旋疑惑。
“别把头发掉进菜里了。”她捋起手缝里两根蓝毛，给周璇看。
“艹”
饭桌上，齐冉和周璇话最多，温温捞着锅里的菜吃个不停，林微对着新手机一个一个的下载APP。
齐冉凑过来，“新手机？”
“嗯。”
“来，号码给我一个。”
林微从微信给她发过去，齐冉纳闷儿，“你这尾号怎么又是一样的。”
“我换六七个手机号啦，尾号还变那就记不住了。”她解释，总不能每回别人问自己手机号，都要翻半天手机备忘录。
“为什么要换那么多手机号？”温温停了筷子，插进两人的对话。
齐冉朝她眨眨眼，“因为这小姑娘长得太漂亮，老是被一些男的拿到手机号。”
“对对对！”周璇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那些男的每回不知道从哪里拿到我的手机号，半夜一个短信吓死人。”
“你可得了吧。”齐冉提着她胸前的五斤大链条抖了抖，“这tm比你的胸还重，走街上跟京都出来的大姐头一样，你虚谁啊？少tm祸害几个小弟弟，行不？”
无所事事的聊了会儿，齐冉抱了骰子出来，说要把这俩妞灌醉留在自己床上。
“徐卓待会儿过来。”齐冉把自己手机丢给林微。
上面有齐冉发给徐卓的照片，徐卓回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菜真多，我屁都没吃到，能带个朋友过去蹭饭吗？
周璇举起手赞成，看了眼林微：“没问题，叫他顺便带箱酒来，我们下午没买。”
周璇直接点了酒的牌子，温温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那行。”
林微低头帮齐冉回复，给徐卓提了几个小小要求，徐卓答应的很爽快：还要不要餐后水果呀？我看到草莓挺新鲜的。
齐冉一眼瞄见，直接大笑着把这句话念了出来，“哈哈哈哈哈，跟他说，买的草莓哪里有现种的新鲜。”
周璇煽风点火的发来一张表情包，“发给他，微微，赶紧撩啊。”
林微打开来就看见表情包配的字：在吗，借钱给我买个草莓，到时候还你脖子上。
......这届朋友太不正常了。
客厅的玻璃被冷风吹响，林微过去关门，顺手拉拢了窗帘。
温温夹着片刺身，往上蘸酱油，不忘安利她，“这个很棒，不是在塔吉买的，是路过格林尼尔找渔船买现成的。”
林微尝了三文鱼，又吃了北极贝和甜虾，确实都很不错。
“你喜欢刺身吗？”温温睁着混血特有的深灰蓝眼睛说，“我喜欢刺身，但是不太喜欢Oyesters（生蚝）。”
她撇着嘴像是有些恶心，“特别是配上柠檬汁，味道像苏打水没加气泡。”
林微笑了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那你可以试试生蚝蒸蛋，味道会好一些。”
温温还要说些什么，桌上的手机恰巧震动，齐冉拿起来，边接通然后朝门走去。
话筒里风声很大，徐卓说他们已经在门外。
林微帮忙打开门，看见徐卓穿着卫衣，冷的嘴唇都有些白了，普瀚站在他身后，笑呵呵的招手：“来蹭饭啦！”
她侧身让人进来，这几个男生穿的都很单薄。
“怎么这么薄？今天只有三度呀。”
徐卓笑了下，林微冰凉的发丝飘到他脸上，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抖却很高兴：“早上还有太阳，就穿的少，刚才就想来见找你们玩，懒得回去拿衣服了。”
“骚狗。”普瀚毫不留情拆台，“出门前我叫他穿我的外套，欸，死都不肯，说穿得厚不显身材。”
“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周旋跟徐卓打招呼，笑得八卦兮兮：“是不是想来蹭林微的衣服？”
“搞什么瘠薄啊？”齐冉推着他们进去。
室内有暖气，林微把外套搭在椅背上。
齐冉指着温温介绍：“温温，A大的。”
温温刚挑起的的丸子又滑进锅里，她抬起头说了声‘hi’，低头又继续夹丸子。
普瀚表情噌亮，齐冉瞧在眼里，朝他笑的蔫儿坏，“我记得，温温是没有男朋友的哟。”
“单身狗。”温温重复，咬着丸子笑：“但是我不接受渣男。”
暖气24°C。
徐卓将手在湿巾上擦了擦，他手心一层冷汗，林微肉眼能见着，默不作声把纸巾挪过去。
徐卓低着头，看了眼手机，并未注意到面前多了一盒纸巾，抬起头之后的笑容也不大自在。
普瀚凑在温温旁边，先是问她中文怎么这么好，又夸温温眼睛长得漂亮。
温温不算是纯华裔，祖辈上奶奶是日本移民，爷爷是英国移民，她的爸爸来自中国，最后留在了A国。
“我吐了。”齐冉被普瀚的舔狗模式恶心到，往周璇边上蹭了蹭。
“那你会日语吗？”普瀚启开桌上的酒，给温温斟满，顺便给徐卓和自己倒了杯。
“会啊。”温温专注着用叉子剥虾皮，随口讲了一句。
“哇，真的太厉害了。”普瀚十分捧场，“那你会讲三国语言啊？”
“四国。”温温纠正他，靠在椅背上笑：“还有西语。”
客厅一侧的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阴了半个白日，这时候反而落下一场冬天的夜雨。
林微吃的半饱，挑了碟子里齐冉喜欢的菜，放进漏勺烫熟，捞出来堆在她面前的碗里。
“不多吃点吗？”齐冉像个lsp，一只手摸上她的肚子，挨的十分近，“身上都没肉肉了，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
她很怕痒，忍着笑打开，“够多了，你快吃。”
“过几天不是徐卓生日嘛。”周璇突然提起。
“嗯？”林微想起来，礼物还没买。
“你喜欢什么？”
齐冉咬一口丸子，朝徐卓挑挑下巴问，“姐给你带过去。”
徐卓靠在椅背上，看了眼林微，意思不言而喻：“把人给我请来就好。”
最后电磁炉关了，齐冉逮住普瀚几个人一起玩骰子，一圈下来，酒被扫光。
“车里有酒，我去拿。”
徐卓站起来拿出车钥匙，林微跟着起身，徐卓拦住她，“外面冷，我去就好了。”
“行。”
“万恶的狗粮。”齐冉伸脚踹她，酒劲儿上来，又捂着膀胱的位置溜去了洗手间
林微等了几分钟，忍不住往洗衣房走，卫生间门口透出灯光，齐冉还没出来。
林微等了几秒，转身去了二楼。
房间靠里面，没开灯，她摸索着进了洗手间。
冲水的的时候，林微打开墙上的壁灯，看见镜子里眼睛有些血丝，隐形眼镜戴的太久。
书桌上有眼药水，她去翻柜子，余光扫见楼下的车灯照过窄巷，映到对面墙上，只亮了一瞬就灭掉。
第一个柜子没找到，她拉开中间的抽屉，注意力被依稀的说话声分开。
“你知道......马上要去美国了吗？”
这样的腔调是温温。
是在打电话吗？林微手里翻着，把码在里面的文件资料堆在桌面，眼药水小小的蓝瓶正在抽屉里躺着。
“她被你骗成这样，你tm个人渣还吃的下？”
打电话吵架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温温骂人，林微好奇的往下看，垂直角的视线被屋子遮雨的设计挡住一半，声音听得见，底下的人是一点都看不到。
“你......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吧？真你妈的会装。”
......
林微听了几句，离开窗边。这么偷偷听别人的私事，感觉不太好。
她按亮楼梯灯往下走，正对楼梯的大门被推开，徐卓抱着两扎酒，用脚踢开门又踢上，转身看见她，愣了下。
“要帮忙吗？”林微快步下楼，想去抱摞在上面的六瓶。
“不用。”徐卓往上举了举，没让她碰，“很重，你搬不动。”
“酒来啦！”齐冉两眼放光，拆开纸包装，一手三瓶往桌上码。
林微酒量不好，坐去沙发上打游戏，一局结束，温温才进来，一身的寒气，从林微跟前走过，有明显的烟味。
“你们还喝？”温温把手机撂在桌上，看桌上几个醉鬼，“都喝醉了今晚怎么安排？”
普瀚咧嘴笑，“我、我沙发。”
齐冉越喝越清醒，瞄一眼林微又瞄徐卓，“那他俩一起睡啊，温温、周璇和我睡。”
“林微你自己睡？”
“不行。”温温突然开口，“你打呼噜，我要和微微单独睡。”
“欸？？”齐冉掐她胳膊，小声道：“懂事儿，小姑娘，别人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处一晚上呢。”
温温抱着手没搭腔，暖烘烘的屋子里，气氛突然安静。
“我和普瀚睡沙发吧。”徐卓突然抬起头，“你们三个人挤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