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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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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今日书塾开课,你们不去听课,反而聚在这里胡闹,究竟要做什么?”

一个略有些深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着黛色海棠暗纹云锦长袍的女人踏进了房门。

她衣袍曳地,气度华贵,发髻收拾得一丝不苟,干净利落,面庞生得极美,乍一看竟有些雌雄莫辨。

她长眉微挑,半张脸依旧落在暗处,似乎是注意到了佩着长剑的平阳。

她轻轻一笑:“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微臣居然不知,真是怠慢了。”她嘴上说着慢待,语气间却无半分愧疚。

平阳迎上她的目光:“怎么,裴相见到本宫不高兴么?”

裴相,裴怀雪,长渊之内,除却林贵妃同平阳公主之外,最炙手可热的女人。

“微臣不敢,只怕我两个儿子丢人现眼,让殿下不开心了。”她从黑暗中走进来,“公主若对相府有什么好奇的,尽管来问我,我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道什么的。”她尾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平阳理了理衣襟,目光落在裴行远颈侧的红痕,轻轻笑了笑:“我想知道的,裴相可帮不了我。”

裴怀雪只随着她视线蜻蜓点水地瞟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拱手相请:“这里逼仄难行,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请吧。”

裴致远见状猛然上前扯住裴怀雪的衣袖:“母亲!母亲你要为我做主!”言罢他眼眶一红,几大颗泪珠说掉就掉。

裴怀雪面色有些难看,她不耐烦地蹙着眉,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裴致远哭得花里胡哨的脸,沉声道:“出去再说。”

秦昭和叶向洵正打算借此机会溜之大吉,别人的家事于他们来说虽好奇,但是听多了绝非什么好事。

虽见叶向洵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秦昭还是加大力气想将他拖走。

谁料裴致远只看了一眼,便瞧出他们想偷偷溜走的端倪,当下便挣脱他母亲,不由分说地扯上秦昭的衣袖。

“你不许走!”

秦昭满脸的莫名其妙。

“我就是要你看看,你朝思暮想的人多么阴暗不堪,裴行远,他就是个伪君子!”

秦昭苦笑着去扒他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裴怀雪见状叹了口气,衣袖一甩,语气冷冷的:“家里孩子胡闹,秦姑娘若想来看,倒也无妨。”

秦昭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好赖话还是听得懂几分的,不料还不等她推拒,叶向洵就已跟了上去。

裴怀雪见状,脸色似乎比灶房里的黄瓜还绿。

秦昭咬牙,这人真是不识相!

一抬头,裴致远正恶狠狠地瞪着她,掌间用力,扯着她趔趄往前。

几人在堂上坐定时,秦昭将头低得几乎要埋进地砖里,若她是只鸟,此刻定要将脑袋塞在翅膀下头。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还是平阳先开口打破僵局。

“平常指认,都要有证据,你拿得出来么?”

裴致远哼哼两声:“这还用证据,偌大的京城,除了他,谁会对我回裴家这件事有半点儿兴趣。”

平阳走了两步逼近他,周身的气势有些压迫感:“哦?照二公子此言,便是无凭无据,红口白牙地诬陷人了?”

裴致远一急:“我没诬陷!就是他!”他一咬牙,两只手狠狠抓住衣襟,哗啦一下扯开,将胸膛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胸膛右侧赫然一个可怖的血窟窿,周缘发红,中心结着血痂,上头还覆盖着厚厚的药膏。

“那日,若非我身形矫健避开了一些,那把剑就要贯穿我的胸口了。”

平阳冷笑一声:“一个伤口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裴致远扯着衣襟,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个人,片刻后他嘴唇哆嗦,手指颤抖,立时红了眼眶:“你们,你们都是他的人,你们肯定都信他,不信我……”

他反复吞咽,喉头上下动了许久:“是了,你们都是一齐在京城长大的人,和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不是一类人,我居然妄图……”

话还未完,裴致远居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他啜泣着,肩膀不住地耸动。

裴行远将轮椅挪到他面前,抬手拍上他的肩膀:“致远,我不知那人为何刺杀你,但兄长保证,绝不会加害于你。”

裴致远眼泪汪汪地抬起头,表情扭曲起来,他望向裴行远的眼中满是恨意:“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若是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去告诉母亲的吧?”

裴行远收回手指,蜷缩着放在膝头。

期间,裴怀雪一直静静地听着,并未说什么。

裴致远摸不清她的态度,小声道:“母亲,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

裴怀雪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这便是你所谓的证据?”

“裴家儿郎都这样跪在地上嚎哭么?你怀疑,你就去查,拿出物证,人证,砸在我面前,而不是只会哭诉。”

“母亲……”裴致远不敢看她,头垂得更低了。

裴怀雪似乎只把这当作一个闹剧看,并未放在心上:“行了,起来洗脸,王老先生还在课室,去晚了不好。”

言罢她起身就要离去。

裴致远见状,心中更加焦急,慌不择路地扯住她的裙角,满脸期待地仰头望着她:“母亲!王老先生是您特地请来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跟大哥没关系?”

裴怀雪眉间染上几分无奈,她看着裴致远哭得花猫一样的脸,拉了拉嘴角:“不是。”

裴致远跌坐在地,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怎么看都是比裴行远强的那个,他身体康健,人又灵活,母亲怎么可能不偏心于他,不过是早晚的事,他总有一天会把裴行远挤出去的,挤出母亲的视线去。

其实他遭了两次刺杀,第一次,长剑捅进他的胸腔,第二次,匕首差点贯穿他的手臂。

他回头望向裴行远,目光中带着凶狠的恨意,他在心里想,兄长不仁,休怪他不义!

不想,裴行远亦望着他,只是他目光始终淡然,波澜不惊。他像一池死水,除了风,什么东西在上面都掀不起波澜。

平阳推着裴行远从他旁边经过,轮子碾过他今日刚刚换的衣袍,他望着,想骂又骂不出口,抬眼就是平阳那张飞扬的脸,他只好把话都咽进肚子里了。

秦昭望了他两眼,也打算快快离去,却又被他叫住。

“秦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秦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人就跟她耗上了呢,谁会这么无趣去笑他。

“其实你会不会是多想了,我从老家回京,路上也经常遇到贼匪,他们不仅劫财,一两个不要命的还要劫命,我无法,只得也抄起家伙来也捅他们一刀!”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昭感觉立在她身侧的叶向洵似乎抖了一下。

裴致远起身,愣愣地望着秦昭:“你所言,惧为实情?”

秦昭点头。

他不置可否:“你定然也是被刺杀了!”他走近过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他们,两拨人!将近二十人,杀了我两个侍卫,差点把我身上捅七八个窟窿,若不是我福大命大,哪里还能全须全尾地来到京城,享少爷福气!”

秦昭一怔:“两拨人?”

“他们的夜行衣样式不大相同,两拨人马面对面,还愣了好久,好在他们对峙了一会儿,否则我还来不及逃命呢。”

叶向洵抿了抿唇。

“你方才为何不同裴相讲?”

“她老人家不信我,说了也没用。”裴致远揪着那块被轮子碾脏的衣角,低声道,“我裴致远发誓,和他势不两立!”

秦昭蹙着眉,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大聪明的模样。

“或许你误会裴大哥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遑论杀人,你莫不是来时就在脑子里做了许多被他欺负的梦吧?”

裴致远咽了两口唾沫,意味不明地望了秦昭一眼:“你今日见了他同你表姐暗度陈仓,难道不觉得被冒犯么?”

“这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与他无关。”秦昭瞪他一眼,“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你不许再提。”

裴致远又打量叶向洵几眼:“也算玉树临风,也不知能不能刺激到我大哥,他若不爽,我就舒服了。”

秦昭忽然生出一个离谱的想法,裴家,除了裴行远,似乎没有正常人。

去课室的路上,两人并肩而立。

秦昭拉住他衣袖,忍不住发问:“话说,我那纸条上都没写我去了哪里,你是怎么找过来的?莫非你能看出我的脚印?”

叶向洵忽然停住步伐,侧身过来和秦昭面对面,语气带了嘲讽的意味:“我不是跟着你的脚印去的,况且裴府的路都铺了青石砖,哪里来的脚印。”

“也对。”秦昭点点头,脸上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是什么?”

叶向洵轻笑一声,满脸都写着“我就知道”,“果然如此”:“我是见到了裴行远,跟着他去,然后才找到你的。”

“不过。”叶向洵又开口,看似漫不经心,“我倒是更佩服你表姐平阳公主一些,她和人亲热,连腰上的佩剑也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裴行远:其实裴府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冷漠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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