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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京郊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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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县试放榜,秦昭趴在榜前找了半晌,发现自己以末尾最后一名通过时嘴都要笑歪了。

她想起那日叶向洵在裴府对她的揶揄。

饶是她再迟钝,到底还是听出来了,叶向洵这是在拐着弯讽刺她来裴家书塾,求取功名是假,找男人才是真。

她瞪了他一眼,不服输的那股劲立时就上来了,她三步并着两步,越过叶向洵,直往课室去。

之后的几天,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秦昭拿出了吃奶的力气伏案苦读,白日里在书塾学,晚了回家挑灯夜读。

看得秦自明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下也好,到时家里的孩子都去北府念书,出来之后授个一官半职,不愁吃喝就好。

一大清早,仆从们忙忙碌碌地收拾行装,忙得不可开交。

正屋厅堂之中,秦家人难得齐整地坐了一桌,一家长辈给秦昭三人践行,秦自明言行之间嘱咐了又嘱咐,生怕秦昭到了北府书院再惹出祸事来。

秦雨也是今年入学。

北府书院同京城隔着大约一天一夜的路程,虽说依旧在京城的管辖范围之内,却远了不少,秦自明不让三人赶夜路,估摸着得需两日方至。

秦雨行囊尤其简单,除却放在秦昭马车里的吃食,其余的不过一个小包袱,她挎在胸前,只骑了一匹马。

偏偏秦昭迟迟未到,秦雨望向远方的日光,冲着阿娇道:“不行了,我最多等到此时,我午时一刻要午睡,先走了。”话音未落,她扯了缰绳,马儿长长地嘶鸣一声,蹄子扬起的灰还未落地,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巷口。

阿娇抱着行囊望着秦雨背影挥手道:“三姑娘!您,您再等等呀——”可惜秦雨不过一溜烟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阿娇征征地望着,又缩回了马车里。

叶向洵垂手立在门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叫他一直等下去也无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马蹄声响,越来越快,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叶向洵闻声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多时,秦昭骑着一匹红鬃马而来,她身着红装,衣袂飞扬,高高的马尾扫过一个意气风发的弧度之后,她勒紧缰绳,马儿扬起蹄子,打了两个响鼻后停了下来。

她咧嘴一笑,跃下马背,牵着缰绳朝叶向洵走近,忽然注意到叶向洵愈发惨白的面色。

她以为这人不坐马车是因为标新立异,不想他似乎是有些怕马。

秦昭凑近,嘿嘿一笑:“怎么叶公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会怕马,你小时候是不是被马蹄子撅过?”

叶向洵不答,反问她:“约好一同出行,为何你迟迟不到。”

秦昭闻言咧嘴一笑,比划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得意洋洋:“怎么样,我今早亲去取来的,是不是衬得我红光满面,学富五车。”

叶向洵躬身钻进牛车,留下的话轻飘飘地散在风里。

“红光满面有,学富五车,没有。”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秦昭冷哼一声,也进了自己的马车。

秦昭的车就这么跟在叶向洵车后,原本计划的是黄昏时恰好到达路上的第二个官驿,可叶向洵牛车走得太慢,秦昭坐在马车里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羽毛不停地挠着,太难受了。

看着天上时不时飞过的鸟,她忽然特别想将那鸟的翅膀拿下来插在叶向洵的老牛上,她咬着牙,早晚得让他换了这车。

黄昏时分,路上一片宽阔,方圆十里就没见到个客栈,加上天色渐暗,众人的步伐越发慢了下来。

等他们停在一家从灯笼到窗户再到墙体都有些摇摇欲坠的驿站之前,天色已完全黑了。

驿站统共两层,吊着两盏时明时暗的豆灯,在风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阿娇缩在车厢角落里,紧紧地环着包袱不敢出来,见秦昭起身她还眼疾手快地扯住秦昭的衣角,小声道:“姑娘,不然就,就睡在车厢算了……”

秦昭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便不顾阿娇的阻拦下了车,正好碰到叶向洵主仆二人正在叩门。

这座驿站并不在官方登记的驿站之内,是座野驿,若是白日路过喝水吃饭,倒也没什么大碍,夜里,就不好说了。

可几人走到这里,总不好直接睡在树林里,只得硬着头皮去叫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脸不耐烦地扯开了门。

他抬着一盏灯,睡眼惺忪,对几人的到来似乎十分不快,他打了个哈欠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几个人?”

秦昭立即道:“一行四人。”

男人忽的停了下来,一眼扫过,呵呵两声:“你当我是瞎的吗?这里明明只有三个人。”

秦昭回头喊阿娇,谁料她声音发颤,带着哭音:“姑娘,我腿软下不来。”

或许是这驿站的氛围确实诡异,平日对几个大汉呼来喝去的阿娇也生出了惧意,她拖着沉重的双腿缓缓行至秦昭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臂弯,之后更是片刻不离。

众人随着汉子进屋,只见他绕进柜台,点燃蜡烛,在昏黄的灯光下左翻右翻,翻出一本破烂不堪的册子,正反不分,两只手指从头划到尾,随意道:“只有一间了,住不住?”

阿元闻言下意识不满地出声:“只一间,我们公子怎么能跟……”

秦昭立即摆手:“无妨无妨,一间就一间,烦请掌柜的替我们喂马。”言罢她掏出两锭银子。

汉子眼睛发亮,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点点头,一张脸立即就变得柔软,脸上横肉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几位,这边请。”

四人随着汉子的指引上了楼,被带到最边上的一间屋子,他将钥匙递给秦昭,看着四人都进了屋,这才像个虫合虫莫一样撇着脚下楼。

四人一进屋,秦昭只觉周遭皆是尴尬的气氛,阿娇同阿元自己收拾去了角落,秦昭同叶向洵立在唯一的一张榻前相视无言。

秦昭指了指床榻,将将要开口,便听见隔壁传来再明显不过的女声。

“要我说,你就自己睡在这榻上吧,居然敢给老娘下药,你活腻了是吧!”

秦昭眉头一拉,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偏头瞧着叶向洵:“之前在旬阳,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叶向洵似乎也听见了这句争吵,他喉头一动,垂下眼眸,正要开口,隔壁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个男声。

“十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老子最害怕那个东西,你还拿在我面前闪来闪去,这榻要睡你睡,我不睡!”

应当是一对夫妻在吵架。

叶向洵也怔愣了片刻,随即道:“我只下了蒙汗药。”

秦昭摆手:“算了,本姑娘心善,看在你又中刀又落水的份上,你睡榻上吧。”

叶向洵见她这一副客气的模样,咧嘴一笑,拱了拱手:“秦姑娘果真是大善人,叶某却之不恭,先睡了。”

言罢他坐在榻边,脱了靴就要宽衣解带,秦昭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屋里四个人,你注意一些。”

叶向洵顿住动作,直勾勾地望着她:“怎么,叶某哪里秦姑娘没看过?”

秦昭眉头一拉,脸上腾的一热,忙不迭撤了手。

叶向洵见状勾了勾唇,直接躺下抖开了被褥。

秦昭望了他一眼,偏头吹灭了灯,便捡了个角落蹲坐下来。

隔壁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再没了音气,秦昭上前两步,将耳朵贴在墙上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忽然,她发现前方的墙上居然有个小小的破洞,约莫手指大小,还有暖黄的光束透过来,她一时好奇,将身子往前挪了挪,将眼睛放在洞前。

只见对面满地散落的衣裳,忽然贴过来一只光溜溜的腿,秦昭一惊,正欲抽身离开,眼皮上却忽然传来一片温热。

叶向洵不知什么时候从榻上跑了过来,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面有愠色:“别看了。”

忽然,一支箭矢穿破了墙壁,传来碎石之音。

秦昭一把拉开叶向洵的手,利箭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眼前划过,散落的碎石打上脸颊,径直冲着叶向洵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秦昭双瞳一缩,似乎是这身体与生俱来的反应,她伸出手掌一个飞扑过去,在箭矢刺向叶向洵之前将其拦了下来。

或许是她合掌略早了些,箭尖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她的手掌,最后堪堪停住之时,秦昭手掌心一道鲜红的伤痕,她沉住气,一把将箭扔到地上,目光如炬地望向墙上的破洞。

叶向洵却是呼吸一滞,直至秦昭的发带扫过他的鼻尖才将将回过神来,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秦昭鲜血淋漓的掌心之上,胸膛中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身手果真好……

秦昭往前走了一步,自然而然地将叶向洵拦在身后,她脑海中翻腾起来,不对,从一开始就不对,夜色将临,这个驿馆就寂静无声,掌柜就已经睡了又醒。

此时正是各地学子前往北府书院的日子,连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破客栈都人满为患,怎的偏这个驿馆安静如鸡。

她将自己的想法同叶向洵和盘托出,叶向洵竟也十分罕见地对她的看法表示了赞同。

叶向洵点头过后,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阿娇望着秦昭的伤口,满是心疼:“姑娘,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秦昭这才反应过来,掌心的痛楚似乎才在一瞬间传到她的脑袋,秦昭立时龇牙咧嘴地把手递过去。

疼,疼死了!

阿娇将将打上结,嘭的一声房门就被踹开了,掉落的门板撞起一层灰,直直扑到秦昭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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