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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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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嘉尧头上正盖着个被冰水浸透的湿毛巾,整个人凑头到脚都是寒气,牙齿止不住地打哆嗦,但额头上的温度却炙热得突兀顽固,并为降下去。

周淮川正站在他面前,左手拿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右手掌心向上,其中俨然放着两粒胶囊,他递到才嘉尧面前,垂眼看他。

“吃药。”周淮川说。

才嘉尧伸手接过药,他缓缓地把那药咬进嘴里,胶囊干涩的外部在舌头上令人有些不舒服,才嘉尧蹙眉,便伸手去拿矿泉水。

但他的手稍微有些用不上力。

在周淮川准备松手,将矿泉水彻底交给才嘉尧时,但就在那一瞬,才嘉尧的手腕正往下塌,矿泉水也撒出来些许,淋到地板上,还有些水干脆落到周淮川脚上,将他的袜子弄得湿了一块儿。

“能拿住吗。”周淮川耐着性子问。

“……能。”才嘉尧应。

说着,才嘉尧便用力去抓矿泉水瓶的外周。

周淮川盯着才嘉尧手指的动作。

“算了,顺着我的手喝吧。”周淮川见才嘉尧迟迟也用不上力,说不准什么时候,才嘉尧便又将矿泉水弄得撒了一地,便这样说。

周淮川进来后,只开了客厅里几盏昏黄的小灯,能清楚地看清眼前。

才嘉尧正坐在沙发上,周淮川站在一旁。

周淮川又凑近些,将一只腿贴到才嘉尧腿旁,垂着眼眸,居高临下般看着才嘉尧,他手腕微微用力,将矿泉水瓶口抵在才嘉尧唇边,他简洁地说:“张嘴。”

才嘉尧半眯着眼看周淮川,几乎下意识地去躲那矿泉水,以致他的头稍稍向上仰着,视线直接觑进周淮川的眼底。

灯很暗,周淮川的眼底也是。

或许是雨洗涤了才嘉尧的身体,他的视线在如此昏黑下,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才嘉尧看见了,周淮川眼眸里映衬出自己的倒影。

他的脸…….好红。

看起来,难堪、脆弱。

真讨厌啊。

才嘉尧别开眼,他手撑着沙发,将沙发上摁出些许凹陷。

“别,我自己喝。”才嘉尧的话语连贯了些,但是嗓音依旧哑得很,甚至带着些如同咆哮嘶吼后才有的干涩。

周淮川就那样看着才嘉尧逞强。

“行,你自己喝。”

说着,周淮川一把将矿泉水瓶递到才嘉尧手里,在才嘉尧的手刚刚开始用力,还未抓紧时,他便干脆地松手。

“嘭!”

矿泉水瓶砸到地上。

水撒了才嘉尧一身。

沙发上遍布水痕。

周淮川及时抽身,抱着臂站在不远处。

“才嘉尧,你总是在嘴硬。”

周淮川笑着,意有所指。

才嘉尧扫了眼地上的狼狈,他试着直接将那胶囊吞咽下去。

但口腔里的温度太高且嘴里干燥,胶囊几乎粘在了舌面上。

咽不下去。

周淮川干脆又拿了瓶矿泉水,拧开。

“还自己喝吗?”周淮川走近,问。

才嘉尧没说话。

周淮川了然。

才嘉尧借着周淮川的手喝水时,他高昂着头,睫毛轻颤,周淮川几乎将他所有的神态、动作都尽收眼底。

“才嘉尧,一会儿没退烧的话,就去医院。”

说完,周淮川又感叹了句:“才嘉尧,你的身子骨可真弱,先是中暑昏倒,现在又淋雨发烧。”

“真不知道乔程杰怎么想的,信口胡说还能说出来‘周淮川是下面的,才嘉尧是上面的’这种话。”

才嘉尧吞咽了两口水,便推开周淮川,他把药咽下去,才抬眼说:“所以呢,你是上面的吗。”

“可是我不是下面的,我不喜欢男的。”才嘉尧抿抿唇,因着身上的衣物都紧贴在皮肤上,他有些不舒服。

这时候或许应该洗个澡。

但这是周淮川的家里。

才嘉尧面上毫无异样地忍着。

周淮川却扫视了下才嘉尧,说:“洗个澡去。”

说完,周淮川还不待才嘉尧反应,便回了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了那套没穿过几次的备用校服夏装,扔到沙发上。

“去洗吧,你已经把我的沙发弄得很脏了。”周淮川说的话毫不客气,也正是这话,才让才嘉尧没开口去拒绝“洗澡”这个要求。

淋浴里的水温热,喷洒在身上时,才嘉尧方觉得自己不再因为冷而止不住地颤抖,他牙齿间的冷颤也渐渐消失。

洗完之后,才嘉尧才发现。

他迷迷糊糊地把内//裤也顺手洗了。

………

才嘉尧垂眼看着自己踩在水里的脚。

算了,将就着穿上吧。

“才嘉尧,别真空出来,那个什么给你放门口了,我没穿过的,你穿应该大,忍着点儿吧,别挑来挑去的。”

周淮川的声音语调上扬,透过门传进来,听在才嘉尧耳朵里只觉得他还有几分自得之意。

周淮川解决了才嘉尧的燃眉之急。

但才嘉尧反倒希望周淮川从未出现过。

才嘉尧透过浴室的玻璃,能看见周淮川模糊的身影,一团黑乎乎的阴暗。

周淮川说完之后,一直没走,就那样站在浴室门口。

周淮川看不清浴室里面,玻璃遮掩的严严实实,他只能看见里面透亮的光。

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等着才嘉尧回话。

才嘉尧别再晕倒在他的浴室里。

“内//裤放门口了。”周淮川又扬起声音喊了一遍。

才嘉尧嗯了一声。

声音不低,但因着有门隔音,周淮川连半分声响都没听见。

“才嘉尧。”周淮川又叫了遍。

但这次,周淮川的手摸上了浴室门把手。

才嘉尧看见窗户对面的黑影逐渐靠近,他瞳孔不住收缩。

“…..周淮川,我不是gay。”

此刻,才嘉尧的声音已经是几乎半喊出来的音量,他快步走到浴室门口,只穿着自己那湿透了的内//裤,迅速套上周淮川那套备用夏装校服。

才嘉尧几乎咬着牙打开的浴室门。

才嘉尧先将门打开个缝隙,透过那个缝去看周淮川的眼,问:“周淮川,你是故意的是吗。”

周淮川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下意识地将他扫视个遍,从头到脚。

但那视线刚到腰那个部位时,周淮川就明显察觉到才嘉尧哆嗦了下,将浴室门瞬间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周淮川说:“………你干什么呢?”

问完,周淮川才回想才嘉尧方才开门时说的那句话。

周淮川,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才嘉尧,你那话什么——”

周淮川话还没说完,便反应过来,他不禁扯扯唇角,笑了一声,“才嘉尧,你想什么呢?”

才嘉尧声音传过来。

“周淮川,雨停了吗,我要回家。”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才嘉尧添这一句,让周淮川嘴角的弧度更深。

才嘉尧像老鼠躲猫一样躲他。

到底谁是gay,他心里没点儿数吗。

周淮川嗯了一声,声音懒懒的,说:“你想走就走,管雨干什么,淋那么一场雨,顶多就是发个烧而已,发烧只有烧到四十度以上才会有生命危险,你现在刚好四十度,没有往上长的趋势,放心,死不了,你走吧,正好外面的雨变大了,你用你身上的温度亲自试验一下蒸发能不能在下雨的时候发生。”

才嘉尧的脚心温度隐隐上涨,有些烫人,比地板上残留的淋浴水还要热上几分。

最后,才嘉尧开门。

才嘉尧从浴室里出来时,刻意让视线保持着看正前方,不去看浴室门口的地毯上正放着的内//裤。

周淮川已经换好了衣服,因着有才嘉尧在,他没换睡衣,而是随便套了件白体恤,腿上穿了个肥大的黑色短裤。

周淮川就站在地毯前面。

看着才嘉尧过去时那稍显僵硬的动作,周淮川便觉得一阵好笑。

“才嘉尧,不换不难受吗。”周淮川故意这样说:“拘谨害羞了?你偷偷瞥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记得这几天咱们俩一节课要对视二十多次,才嘉尧,都说一眼万年,咱们这都多少万年了?怎么着,就因为我发现你是gay,所以就干脆当个陌生人了?害羞起来了?”

周淮川抱着臂,盯着才嘉尧的背影。

才嘉尧似乎没擦干身上的水便套上了衣服,此刻,校服的布料紧贴在才嘉尧的皮肤上,周淮川隐隐能看清才嘉尧脊背的弧度,以及他后背处因着燥热而微微泛起的红。

也不知道才嘉尧的脸是不是还红着。

周淮川想。

才嘉尧扭头看周淮川,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急促,说:“周淮川,到底谁是gay。”

说完,才嘉尧还咳嗽了两声。

周淮川顺手拿起一旁他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殊不知,周淮川拧瓶盖的那个动作反而让才嘉尧恼火。

“周淮川,我能拧开。”才嘉尧强调。

周淮川极其敷衍地嗯了两声,把矿泉水瓶又往前递了递,“接着,喝两口,然后把内…..那什么换了。”

周淮川本来几乎要把那个词脱口而出,但看着才嘉尧脸迅速攀上红,他便改了口。

挺晚了,再磨蹭一会儿,他俩可以直接通宵争论一下到底谁是gay,然后直接去上学了。

周淮川现在不怎么困,但倒到床上就不一定了。

还是早点儿睡吧,总熬夜不好。

周淮川扫了眼才嘉尧的病躯。

才嘉尧接过水,他没逞强,喝了两口,而后拧上瓶盖,等着周淮川看过来时,他格外刻意地将瓶盖再次拧开。

才嘉尧拧了两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周淮川,我能拧开。”

“嗯,行行行。”周淮川摆摆手,说:“快去换,换完睡觉。”

才嘉尧抿唇,瞥了眼地毯上那处黑色的布料。

“才嘉尧,你不说你不是弯的吗,那两个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周淮川再次说。

才嘉尧一股气,去浴室换了。

他出来后,客厅的灯已经全部灭了,只留下一盏小台灯,而周淮川卧室的门开着,里面的灯光明亮,透进客厅里,足以才嘉尧看清脚下。

才嘉尧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过来已经湿透了的书包,他翻了翻,里面的卷子几乎已经被淋得自己模糊,尤其是已经写了一部分的卷子,黑笔的笔油在上面晕开,看着便让人直蹙眉。

“才嘉尧,你住——”

周淮川的话顿住,问:“你还想着写作业呢?”

才嘉尧应声:“嗯,但是卷子全湿透了。”

才嘉尧紧盯着那些卷子,以及湿了大部分的辅导书。

“周淮川,能借我吹风机吗。”才嘉尧抬头问。

听此,周淮川觉得才嘉尧挺傻的,方才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他没想起来借吹风机,现在,辅导书和卷子湿了,他想起来借吹风机了。

周淮川可不觉得才嘉尧是个特喜欢学习,喜欢到能忽略自己的人。

要他看。

才嘉尧能得个登顶的成绩,单纯是因为才嘉尧下的功夫多而已。

要不是林尚然冒出来,加之乔程杰总搞幺蛾子,才嘉尧几乎都是坐在位置上看卷子的,周淮川甚至很少看见才嘉尧去厕所。

哦,也对。

才嘉尧也很少喝水。

这就正常了。

周淮川扬扬下巴,说:“那边那个抽屉里呢,你去拿吧。”

说完,周淮川就看着才嘉尧来回走动,一张一张地吹干那些卷子。

周淮川凑过去看了两眼。

不全是学校老师留的。

也有才嘉尧自己找的材料和类型题,或许,还有他那个“深夜辅导班”留的呢。

“吹完之后呢,你要写吗。”周淮川说。

但周淮川的声音彻底被吹风机“呼呼”的声音盖住。

周淮川走过去,直接拔下来吹风机的插销。

“你要写卷子吗,已经凌晨一点了。”周淮川说。

才嘉尧抬眼看他,沉默两秒。

就在周淮川以为才嘉尧会说什么“当然要写”、“一分钟不学习我就浑身难受”、“才一点而已,我要学到早上五点”之类的疯癫话时,他听见才嘉尧说——

“你想我死?”才嘉尧说:“明天早上最晚六点就要起来,现在是一点,即使现在睡,我也只能睡五个小时,睡眠至少要保持六个小时才能够尽量减少对心脏造成的伤害,我只是想把卷子吹干,防止明天到学校之后,拿出来的是一堆被水泡得不成样子的废纸。”

才嘉尧重新垂下眼,把吹风机插电,准备接着吹。

周淮川挑起右眉,说:“才嘉尧,行啊,理智的学霸,还知道熬夜刷题的同时要保护身体呢。”

才嘉尧没理他,接着吹卷子。

周淮川也不走,干脆就站在才嘉尧身边看着。

这一瞬,周淮川才觉得他和才嘉尧算是近了些,至少,他看着才嘉尧,觉得才嘉尧有可能也不是一个只知道嘴硬的gay。

才嘉尧吹完,就看见周淮川摆明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但他仍就站在他身旁,半眯着眼看,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么。

“你先去睡吧。”才嘉尧说。

周淮川抬起眼皮,说:“你什么时候弄完?”

才嘉尧已经将吹干的卷子和辅导书都放进了书包里,听见这话,他缓缓转身看周淮川。

“……周淮川,我不会和你睡在一起的,你不用等我。”才嘉尧说完,觉得心脏陡然剧烈地跳了一下,或许是太晚了,又或许是因为那话里隐藏的意思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周淮川一瞬间醒了,他眼底恢复清明,而后忍不住低声地笑,他靠在墙壁上,“才嘉尧,为什么你要一直强调这种事,你在想什么。”

都说有时一个人越排斥什么,就是越期待什么。

周淮川现在看着才嘉尧,觉得才嘉尧隐隐就有这种趋势。

才嘉尧这到底是在告诉他别乱想,还是在暗示他多乱想。

周淮川不喜欢男的。

他看着才嘉尧的时候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些青春爱情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小鹿乱撞的感觉,他顶多是觉得才嘉尧这人挺好玩的,和他说话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至少现在心情不错。

“才嘉尧,你不说的话,我都没想到这层。”周淮川把客厅里仅存那盏台灯关了,而后走近卧室,把卧室的灯也全部关掉。

周遭彻底漆黑一片。

“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要警告我别趁机对你上下其手?”周淮川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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