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离开办公室后，路知随又一次接通了领事人的电话。
领事人十分小心谨慎，即便通话的人是路知随，也保持着隐藏身形和声音的状态。
“为什么要选择凌序呢？”路知随很不理解这人的抉择，“她只是一个新人！”
虽然凌序异能特殊，但路知随觉得这种事对她来说也太危险了。
屏幕那头的领事人不慌不忙的：“你已经跟她说过第一中学的情况了吧？她是什么反应？”
“额……没什么反应？”
路知随仔细回想，凌序就是淡淡瞥了一眼第一中学的图片，然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回去了。
“第一中学连你我都觉得很棘手，她却如此淡然，路知随，这样的新人你在第五分局能找出第二个吗？”
路知随垂着头不说话。
领事人又调出一份报告，一页一页的翻看：“加入异能者联盟后，第一次进入诡域就能破除掉诡域，而且她从诡域里出来还能保持如此良好的心理测验数据……”
“路知随，我记得你第一次出诡域的时候，吓得发了三天高烧吧？”
路知随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敢打赌，这样的新人恐怕所有异能者联盟加起来都找不到第二个。”
这是事实，路知随找不到话反驳领事人。
“以后她的脑机数据都要销毁，”领事人说，“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我们要最大程度保证凌序的安全，不能让她出事。”
路知随沉默良久，最终一点头：“我明白了。”
*
路知随给凌序放了一星期假，凌序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还是服从了上级的规定。
这一个星期凌序也没闲下来，她现在恢复的异能都不是攻击型的，她深感自己攻击力不足，便给自己加了许多力量训练，虽说时间有些短，但训练了几天后，凌序感觉自己身子敏捷了不少。
余诗晴没去沦陷区，第五分局到底人来人往的，凌序有些不放心，每天都会给路知随发短信询问情况。
好在余诗晴是个比较“听话”的诡物，除了第一天在厕所吓到职员，其他时候并没有出什么状况。
凌序安安心心准备着前往第一中学，到了第八天早上九点，路知随的车准时停在凌序的小区门口。
第一中学危险系数很高，路知随这次决定亲自去一趟。
凌序开门上车，看到后座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看上去跟浅锋差不多大，留着一头个性的脏辫十分夺人眼球。
他热情的对凌序挥挥手：“你好啊，我是于澈。”
凌序坐好，系好安全带，对于澈点点头：“我叫凌序。”
于澈拍了凌序一下：“早就知道你了，我们在幸福家园见过的，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听说你带着浅锋那个菜鸡，两个人勇闯诡域，我就觉得你真是太厉害了。”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凌序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嗯”了一声。
她这样冷淡的回应丝毫没有打击到于澈，于澈继续长篇大论着：“对了对了，第五分局女厕里的诡物是不是你放进去的？你真是个人才啊……啧啧啧，怎么能想出这个地方放诡物的？这也太绝了！”
路知随早知道于澈是个什么性子，听着于澈的话他只默默的发动车子，朝第一中学驶去。
“不知道第一中学是个什么情况，我看网上说里面很危险，但我觉得很有意思诶！为什么进去就不想再出来了呢？”
车子逐渐升到半空，凌序看了于澈好几眼，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那个，你的头发……”
“怎么啦？你也觉得我这个发型很好看是吧？”
于澈揉了揉自己的脏辫。
他在理发店坐了整整一天才有现在这个发型，为了维持好造型，他连睡觉都尽量维持一个姿势，怕压到头发。
凌序看了一眼脏辫，一本正经的对于澈说：“个人的审美我不做评价，否则我认为这很失礼。”
于澈挠挠头，凌序这话总让他觉得自己被阴阳了，但是看她的表情，她好像又没这个意思。
凌序接着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要进第一中学，最好不要留这个发型。”
她再看一眼于澈身旁：“以及，你忘了系安全带。”
于澈一脸茫然的把安全带扣好：“为什么不能留脏辫？”
凌序回想起这个“学生”的过往：“这个诡物当过纪律委员，它对发型的要求是前不过眉，后不压领。”
“你的头发不过关，会被它拒绝进学校。”
这个诡物在这方面有异样的坚持，凌序记得一百年前也是在学校里收服它的。
路知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凌序，她的头发变短了，刘海高高的搭在额头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也是你异能的一种？”
他听浅锋说过，凌序曾说幸福家园的诡物特别偏爱金色头发的人，果然浅锋在诡域里就被诡物纠缠上了。
凌序沉默了一会：“这个诡物我比较熟。”
看出凌序有意回避问题，路知随极有眼色的不再追问。
无论她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只要能帮助他们破除诡域就好。
于澈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吧？真的有这么奇葩的规定？那我该怎么办？我去不成了？”
路知随从后视镜看他：“你不能不去，等会买个推子推了吧。”
“局长！我这才换的发型！”于澈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你一个三十多度的人怎么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路知随毫不客气的反问他：“是破除诡域重要，还是你的发型重要？”
“我……”于澈被怼得没话说了，瘫在座椅上，露出一个快哭出来的表情，完全没了刚刚出发时的兴奋。
凌序等他俩说完，又补充了句：“路局长，你的发型其实也不合格。”
“……等会我也去推。”
*
快靠近第一中学时，路知随把车停在路边，让于澈去买推子。
车里只剩他跟凌序两人，他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凌序。
“这是领事人办好的委任状，你现在已经是第一中学的校长了。”
凌序的“学校”必须是跟她有关联的地方，领事人做事倒是和说话一样的干脆，直接将凌序变成校长。
“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可以把幸福家园的诡物放进第一中学里了？”
凌序接过委任状，试着使用自己的技能[假期结束，按时返校]。
不过第一中学现在是诡域，即便凌序成了校长，她使用技能时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阻力。
施展完技能，她看见手心里出现四枚校牌，校牌顶上写着“第一中学”，但名字那处是空白的。
在周围没有被破除掉诡域的诡物时，她只能制出这种校牌，若想要诡物入学，她必须亲自写下诡物的名字。
而四枚校牌则代表着她现在只能让四只诡物进入第一中学。
原本这个数量是无上限的，不过第一中学现在是诡物的地盘，她的能力被限制了。
“可以让余诗晴进，但我不建议，”凌序道，“这个诡物比余诗晴强，我担心它会吃掉余诗晴，从而变得更厉害。”
凌序说得在理，路知随点点头不再开口。
两人坐在车里等着，于澈总算买来了推子。
他敲敲车窗示意路知随下来，表情看上去好像要上刑场了：“局长，可以开始了！”
于澈虽然爱抱怨，但做事很果决，路知随下车时，看到他正闭着眼睛拿推子往自己脑袋上推。
他在脑袋上铲出一道光滑的草地，搭配周边残存的脏辫，丑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路知随都快看不下去了。
等于澈把自己脑袋推成一个坑坑洼洼的球形后，他将推子往路知随身前一递：“我好了，轮到你了局长。”
路知随接过推子，半蹲下来对着车上的后视镜慢条斯理的推着头发。
于澈看他左弄一下右弄一下，头发虽然短了，但是造型丝毫没乱。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有后视镜啊！”他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还被头发扎了一下。
路知随还在对着镜子整理发型：“谁让你动作那么快。”
他想要提醒于澈时，那小子就已经动手了。
看于澈摸着自己脑袋快哭了，路知随最后还是帮了一下忙，把他的发型修到至少能看的程度。
这一通折腾了快半小时，两人终于搞定头发，跟凌序一起前往第一中学。
路知随停车的地方离第一中学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三人选择步行前往。大概知道这里有诡域，这一路上三人没有碰到任何人影。
走了大概几分钟，一座老旧的建筑渐渐呈现在三人眼前。
建筑由几座白色的教学楼组成，从墙上的污渍可以判断出学校已经荒废许久，但这里的教学楼大都保存完好，看上去并不破败。
比起诡域，这里更像被修好后，被人们遗忘在这里的一所学校。
三人很快走到了校门前。
校门上方写着“第一中学”四个大字，校门口的金属大门正紧紧关闭着。
“门关了，我们要怎么进去？”于澈道。
路知随正要发话，凌序已然开口：“先走近看看。”
说完，她朝着校门走去，于澈和路知随两人只好跟在她后面。
三人才刚刚走了几步，还未靠近金属大门，便看到金属大门缓缓向后开启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小缝。
像是那里站着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把门往后拉开了。
凌序微微皱眉，脚步顿了一下，她感觉到了。
第一中学在邀请他们进入。
明天正式进入第二个副本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