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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梦无需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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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微风、旋转的风车菊,还有被吹散的蒲公英……

玉响静静看着蒲公英飞远,直到它们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默默收回视线。玉响蹲下身,将手中光秃秃的蒲公英杆插入泥土——小时候玉响相信这样做蒲公英球会重新长回来,所以每每吹散蒲公英,他都会郑重其事地把蒲公英杆插回去,期待来年花开。即便后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玉响也仍然保留了这个颇有仪式感的习惯。

蒲公英球不会再长,但总有浪子携带思念回到故乡。

今日的城门比往常热闹许多,不少外地的商人、旅者都来到诗与酒的城邦,原因想必是风花节的到来吧。时光总是不经意间从指缝溜走,当风花节再次来临,玉响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似乎许久未听闻那似风的曲调了。

如往常一样,玉响在城门环视一圈,依旧不见那抹翠色,便习以为常收了视线动身去城外巡逻。

“玉响!”没走几步,就有人喊住了他。

玉响回过头,见科里尔举着株风车菊朝他挥手,玉响有些疑惑:“你不是在城内巡逻吗,怎么跑城门来了?”

“今天可是风花节,为了给我的朋友送花,暂时离开一下岗位不算过分吧?”科里尔说着,将手里还在旋转的风车菊塞给玉响,“放心,队长已经批准了,他还让我顺道给你带段话:即便是骑士,在风花节也可以放松一些,那些严肃的事就让风吹走它们吧。”

“放松吗……可是危机尚在暗处。”玉响摇摇头,担忧地皱起眉,“那些来自深渊的怪物至今都毫无头绪,深渊到底是什么?它们又为何要侵扰自由之风?这个隐患已然生根。”

“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操心啊。”科里尔双手抱胸,挑起眉,“但即便是怪物也会识时务,临近风花节它们消停了不少,不是吗?”

“它们的行动一直没有明确的目的,就像在试探什么。如今与其说消停下来,我觉得更像是结束了试探。”玉响推测道,手不由攥紧了剑鞘,“若是这样,那么深渊已然在蓄谋下一步了。”

如此说来局势似乎很不妙,但科里尔只是笑笑,看上去丝毫不担心,他说:“这一点上,你可真不像蒙德人。”

玉响顿了下,问:“怎么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玉响,要知道蒙德人这个标签几乎贴在了他头上,即便是在无人相识的外地,他都很容易被猜出来自蒙德。

“蒙德是自由的,不会被烦恼拘束。你严谨虽好,但别让自己扛上不必要的担忧。”科里尔说,深渊在酝酿阴谋,这一点他也有所猜测,但科里尔没有过于纠结,“即便知道深渊在蓄谋不好的事,但谁能知道它们的下一步是什么,又何时到来呢?藏在暗处的危机是常有的,既然无法阻挡,就不用时刻为此忧虑。要知道,深渊来临时,总会有勇者、有新生的风站出来与之对抗。”

“有风何惧深渊。”科里尔随手拨了下刚塞给玉响的风车菊,看着风车菊在玉响手中转动,他笑着说:“现在我们只需要好好享受风花节,就像队长说的,严肃的事都让风吹走吧。”

风轻轻拂过,湖面起了波澜,树叶沙沙作响,手中的风车菊自由旋转。想必是风带走了烦恼,玉响觉得自己的心也清朗了起来。

“……有风何惧深渊吗?”风车菊旋转时,在玉响手中微微震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风在身旁,“谢谢你们。”

见玉响放松下来,科里尔也安心了,他看了看四周,问:“都到风花节了,那位吟游诗人还没回来?”

“风花节才刚刚开始。”玉响并不着急,等待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不过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等太久了,想到这,玉响不由笑起来,说:“他会在风之花盛开前回到蒙德。”

期待与信任——这位刚刚还在担忧深渊的多虑又谨慎的骑士,现在竟然以这样的笑容肯定地说出尚未明确的未来。科里尔感到惊奇,他挑起眉,嘟囔道:“真是厉害啊,那个诗人。”

“嗯?”玉响没有听清。

“没什么,说起来,你想好风之花了吗?”科里尔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作为骑士团之星,你可能有幸担任本届的风花节之星哦,到时候就能在风花典礼上代表全蒙德向风神大人献上风之花了。”

“骑士团之星就够了,再来颗风花节之星,我身上可要挂满星星了。”玉响失笑道,他认真思考了一番,回答:“不过要问我心中的风之花,我想应当是塞西莉亚花。”

“我以为你会选蒲公英,塞西莉亚花寓意着浪子的真心,一般是送给喜欢的人,难道你要抛下温迪去追求巴巴托斯了吗?”科里尔调侃道,“小心那个全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写诗控诉你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玉响无奈地摇摇头,“浪子的真心……我早已不是浪子,选择塞西莉亚花的原因也没有那样复杂。”

玉响看向因风花节而精心装饰过的街道:屋檐间挂着的花束,蓝绿色的地毯,还有飘扬的蒲公英……他看着这样的蒙德城,说:“我只是觉得,塞西莉亚花是最美的花,把它作为风之花献上,是想告诉风神大人,如今的蒙德就和塞西莉亚花一样美。”

……

“沿着这条路直走,能看到一棵大橡树,那里再往前几步就是蒙德城了。”玉响耐心为旅者指路。

“真是太感谢你了,骑士先生。”旅者感激道。

“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玉响微笑着献上祝福:“愿蒙德的风与花给您带来一段美好的时光。”

送走了不知道第几个迷路的外地人,玉响觉得口干舌燥,想着去路边摘个果子解解渴。左右环顾下来,远远瞧见一棵树下摆着不少苹果,走近一看,发现有只松鼠蹲在那堆苹果旁,想来这是它收集的粮食。

玉响想起之前与温迪出游时,吟游诗人说松鼠觉得他长相凶,故而有些惧怕。思及此,玉响停下脚步没再上前。

正寻找哪里其他还有果树时,鞋面突然传来轻微的触感,玉响低头一看,却是本在树下的松鼠不知何时跑到了他脚边,手里还捧着个苹果。

玉响轻轻蹲下身,生怕惊扰了松鼠,他尽可能露出柔和的表情,说:“你好啊。”

松鼠见玉响看过来,便举起手中的苹果。玉响讶异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没有温迪那能与动物交流的能力,于是试探地在苹果下方伸出手。松鼠歪头看那张开的手,看了片刻,突然手一松,苹果落在了玉响手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松鼠又马上跑开了。

玉响呆愣地看看手里的苹果,又抬头看看那已然跑远的松鼠,许久才后知后觉道:“……谢谢?”

玉响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边啃苹果一边苦恼自己表情是不是太过严肃,竟让松鼠这样害怕。反倒是那位吟游诗人很受动物喜爱,说不定松鼠送苹果给他也是因为沾了温迪的光呢。

脑中虽在胡思乱想,却是三两口解决了苹果,起身继续巡逻。玉响注意到不远处有位蒙德本地人打扮的男子背着大包小包许多东西艰难前行,看他十分吃力,玉响主动上前行礼,道:“愿风神护佑你,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诶?是骑士啊……”男子看着自己那一堆行李,想到还要背着它们走很长一段路就一阵头疼,于是不好意思地拜托面前的骑士:“那就麻烦你啦,能帮我提一些东西到清泉镇去吗?”

“当然。”玉响接过几个分量充足的背包,男子惊讶地看着骑士轻松提起它们,他几乎怀疑那能把他压垮的背包,到玉响手中后就不是一个重量了。

有骑士的帮忙,男子感觉轻松了许多,甚至有闲心去看周围的风景。玉响注意到这穿着蒙德服饰的男子流连于沿途的景色,眼中似有怀念,再联系到他带的一堆行李,玉响问:“你是归乡的旅者吧?”

“啊,你看出来了吗?也是,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太像蒙德人了吧。”男子挠挠头,半开玩笑地说,“我出生在清泉镇,那个小镇想必你也知道,大家都是靠打猎为生,但我不喜欢打猎。作为清泉镇上的年轻人,不仅不去打猎,还总想着往外面跑,最后就被老爹赶了出来。”

“当时老头子气呼呼地骂我出去后就别回来了,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信誓旦旦地说:我一辈子都不回来了。”男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感慨道:“结果现在还是回到了蒙德,我可是特意挑了风花节的时候回来,希望老爹看在风神大人的份上,别真不让我进家门。”

“父亲都是期盼孩子回来的。”玉响笑着宽慰道,眼神却有些迷离。如果他的父亲还在人世,面对自己的儿子——一名光荣的西风骑士,父亲会说些什么呢……

但他终究无法知道答案了,玉响摇摇头,又看向男子带的一大堆行李,问:“你带这么多东西回来,是准备留在故乡了吗?”

“是呀,旅行虽然精彩又好玩,但说到头还是家最让人舒心。”男子笑着说,这样的他,让玉响很难想象对方逆仵自己父亲的模样。

“见证了那么多美景,终究还是怀念蒙德的清风。哈哈,在外奔波了许久,现在看到蒙德的野猪都觉得亲切——今后就如老头子所期望的当个猎人也不错。”当年不顾父亲反对也要逃离的事情,如今男子就这样平淡地接受了,“虽然对打猎不感兴趣,但我喜欢在清泉镇的生活。不过我可从不后悔违抗老头子跑去外面,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体验一把冒险的感觉才不枉人生啊。”

……

“啊……到了!”

两人背着行李,顺着坡路走过拐角,抬眼便是清泉镇的大风车了。男子停下脚步,看着这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小镇,微风拂过,男子驻足良久,轻声道:“我回来了。”

玉响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男子眼中的怀念,正如当初在外奔波十年后回到故土的自己。如今玉响已经完全融入蒙德,而面前稍显稚嫩的面孔还在感慨物是人非,看着这位与自己相似的青年,某一刻,玉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芬奇爷爷,好久不见!”男子注意到风车下泉水边的老人,“您还是老样子等在这里啊。”

“是维托啊。”名叫芬奇的老人虽然年迈,记性却不错,他一眼就认出了男子,“我记得你去外面旅行了,是节日的风把你吹回来的吗?”

“再怎么说,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吧。”维托总是管他爸叫老头子,但对老芬奇却尊敬得很,“芬奇爷爷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身体再硬朗也好不到哪去喽。”老芬奇笑着说,随后注意到一旁的玉响,“这位是……”

“这是位热心的骑士哦,我这么多行李可多亏了他帮忙。”维托拍了拍玉响的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这位骑士叫什么,“对了,小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叫我玉响就好。”玉响说,他朝老芬奇行了礼,“芬奇爷爷,愿风神护佑您。”

“瞧你这孩子,不用这么严肃。”老芬奇佝偻着背,和蔼地说,“你们还带着这么多行李呢,一直背着也累,先去把它们放好吧。正好维托也去看看你爹,他一直很想你。”

“照老头子当年赶我出去的架势,我以为他再也不想见到我呢。”维托玩笑道。

“你爹是关心你的。”老芬奇摇摇头,“之所以想让你当猎人,也是因为他知道比起外界未知的艰辛,打猎会更加轻松些。”

“……我一直都知道,老头子是担心我才反对我出去冒险。”说到这,维托慢慢敛了笑容,总是笑着的青年露出了恼怒与伤心的复杂表情,“但是爱从来不是限制自由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玉响眼神闪烁,默默偏开了头。幸而两人的关注点不在这,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老芬奇看着维托,当初的少年已然长大成人。或许他与过往达成了妥协,但在少年心中,如风车叶间透下一缕阳光般的梦想,却未曾得到父亲认可,这片遮光的风车叶至今没有转走。

老芬奇叹了口气,背过身看向风车下的那汪清泉,“当年你和你爹吵架后从家里跑出来,就是在这里一边哭一边问我,自己该如何选择。”

“是啊。”维托也看向泉水,从风车叶间透下的光落在水面,一如少年向老人寻求答案时的那夜月光,“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多亏了您当年鼓励我,不然我还真没法下定决心走出蒙德。”

“人生是由自己决定的,我只是告诉了你这个道理。”老芬奇看着维托,面前青年的脸与那晚少年坚毅的面孔重叠,“那时候,你下定决心大声说出心中的梦想,你爹其实一直在你身后听着。”

“……什么?”维托瞪大了眼,似乎有什么逐渐明了,他呐呐着:“当时老头子竟然跟出来了?所以他第二天就把我赶出去不是因为和我吵厌了……”

“你爹那时候就认可你了。”老芬奇慢慢为青年拨开心中的乌云,“他从未想过束缚你的自由,当爹的只是舍不得儿子又爱嘴硬罢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面前的老人都如清泉倒映的月光一般,拭去了他心中的迷茫。维托郑重地向老芬奇深深鞠了一躬,“芬奇爷爷,谢谢您。”

……

“到这就可以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维托接过自己的行李,感谢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拿出一株风车菊,“既然是风花节,就用它来表达我的谢意吧。”

玉响连忙摆手,“这就太隆重了,风花节是要送花给重要的人,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

“你可是帮助我回家了啊,这还不够重要吗?”维托热情地将风车菊塞给玉响,“不要介意的收下吧,我还觉得光送朵花太草率了呢,日后我给你挑个更好的。”

无奈地,最后玉响腰间别了两株风车菊——另一株是之前科里尔给的。看着维托一边推开家门一边嘴里大大咧咧地喊老爹我回来了,玉响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时,旁边传来了略有迟疑的声音:“是玉响骑士吗?”

玉响偏头看去,发现是一位面熟的大叔,“你是……布鲁克先生?”

玉响想起曾去雪山寻宝的那位大叔,那时他大病初愈,身体素质比较差,在雪山稍微走几步就开始喘气了。如今布鲁克面色红润,看着强壮了许多,玉响说:“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跟着镇上的人打猎,不知不觉身体就结实起来了。”布鲁克笑着挠挠头,“现在的我出远门应该有能力自保了,所以我准备风花节一过就出发。”

面对这位即将离乡的浪子,玉响将自己当年漂泊在外始终坚信的一句话交给他:“无论到哪,风会常伴你左右。”

“感谢你的祝福,就冲这句话,我的旅途一定不会差。”布鲁克笑着说,接着好似受到了启发,他恍然道:“对了!这些天一直在收拾行李,这倒是提醒了我,我还可以带些有祝福意义的东西。唔……我想想,他留下的大风车菊一定要带上,然后找个小瓶子去泉水边装些水,说不定还有泉水精灵的祝福呢。”

“泉水精灵吗?”玉响听到这个词有些意外,“我曾在故事书里看到过,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童话。”

“这个指不定是真的哦,我只能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我那位朋友同我聊天时说起过。有一次他不小心跌进了泉水里,后来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出来的,他当时还被塞了几块漂亮的石头呢,我们都觉得一定是温柔的泉水精灵救了他。”说起那位朋友,布鲁克大叔脸上浮现出了孩童般的笑容,“虽然那时候连床都下不了,但听他讲故事,就好像我也经历过了一样。不过现在轮到我讲故事给他听了……哈哈,跑偏了,总之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泉水精灵的事,可以去和泉水边的那个老人聊聊,我们都叫他老芬奇。老芬奇其实非常喜欢冒险,却一年四季都守在泉水边,听说就是在等泉水精灵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玉响想起了自己常看的那本清泉之心,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随便聊聊而已,这有什么好谢的,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之前去雪山可多亏了你帮忙。”布鲁克说着,注意到玉响腰间别的两株风车菊,“啊!昨天我也摘了几朵风车菊来着。既然是风花节……请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拿一朵来。”

没等玉响开口,布鲁克就扭头跑屋里去了,急匆匆的连门都没关。明明已经是大叔了,却还总像年轻人一样毛躁,想来是在病床上的那些年和清泉镇淳朴的民风保留了他的童心吧。

知道到布鲁克也想送风车菊,玉响张张嘴本要叫住他,但又想到前两次的经历,玉响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便默默闭上了嘴。

与布鲁克大叔道别后,玉响将第三朵风车菊仔细别在了腰间,想起科里尔说他可能会担任本届风花节之星,玉响总觉得在自己身上挂满星星之前会先挂满风车菊——无奈又暖心。

不知不觉间回到了村口的泉水旁,那位刚刚见过面的老芬奇仍在那静静注视着清泉。之前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所以没有感觉,而现在心中有了猜测,玉响看着老芬奇苍老的面容以及他面前一直未曾改变的泉水,心中突然涌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芬奇爷爷……”玉响轻轻开口。

“哦?是刚刚那位骑士啊,看来维托已经到家了,帮他提了那么多行李,真是辛苦你了。”老芬奇微笑起来,脸颊与眼角上那一条条时间留下的痕迹更深了,“其实当年维托走后,他爹还特意跑来和我道谢,只是那家伙是个暴脾气,脸皮又薄得很,我就没和维托讲这件事了。”

“维托有一个好父亲,您也是一个温柔的人。”玉响说,他想到清泉之心那本书里,泉水精灵拭去少年的眼泪,而面前的老人又或许是当初的少年,他在泉水精灵离开后自己成为了那个替少年拭去泪水的人。

“芬奇爷爷,有件事我想请教您。”对于心中的猜测,玉响已是七分肯定,但他还是问:“您……读过清泉之心这本书吗?”

老芬奇听到书名愣了下,很快明白了玉响的意思,“如果你想问书中的少年,那是我没错。”

猜测得到了证实,玉响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嘴唇蠕动,想要问些什么,但许久过去都没能发出声音……他本该有许多问题的,从猜测升起的那一刻、从明白温迪不是人类的那一刻、从看完清泉之心的那一刻——他有许多疑问想要从书中少年的口中得到答案。但事实是,玉响看着面前的老人,看着他干瘪的皮肤、以及那数不清的皱纹,脑中就如同被暴风卷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问题都被狂风卷走,消失得一干二净。

老芬奇看出了玉响的欲言又止,主动询问:“孩子,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老芬奇的声音让被暴风碾过的大脑重新运作了起来,玉响终于抓到一根头绪。

“……或许有些冒昧,但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差距的呢?”玉响斟酌着措辞,尽量说得委婉。

但玉响的小心是多余的,老芬奇并不在意这个,他笑了笑,“人和精灵之间有差距,但是人和人之间同样有差距。我只知道她和我一样,是拥有丰富感情的生物,拥有相通的灵魂。”

“……相通的灵魂吗?”玉响呐呐着重复了一遍,沉默许久,问出了那个让他困扰已久的问题:“听人说您是喜欢冒险的,却一直等在这。如果早知道会耗费这样漫长的时光,仅仅为了等待那个终将以分别收尾的结局,您还会选择开始吗?”

这位骑士并不像冒失的人,如今却问出这样的问题,老芬奇看着玉响认真的神色,似乎有所察。但他没有询问,只是默默背过身看向泉水,清泉中倒映的是年迈的自己和年轻的骑士,老芬奇缓缓开口:“从少年变成老头,已经大半辈子了,我等在这里,只求再见她一面。但过去了这么久,她或许早就离开了吧……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老了,老得失去了走遍提瓦特去找她的力气。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哪怕还有一点点微小的希望。”

玉响看着老芬奇,面前的老人与他相似,又不尽相同,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蜉蝣。

“你问我早知如此会选择开始吗?其实我也曾怀疑泉水精灵是否只是童年的幻梦,我真的要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梦等一辈子吗?”老芬奇这样问,却微笑起来,苍老的面庞上是时间带不走的温柔与坚定,“如此虚幻又如此美好,即便是梦,我也愿意付出一生。”

清泉之心玉响看了许多次,却始终觉得遗憾,要是从未开始会不会更好呢?玉响曾这样想,如今书中的少年就在泉水边说出了他的答案,玉响也终于明了——能遇见这样美好的生灵,从来不是遗憾。

“不只是梦,泉水中的精灵曾真切地出现在您面前。”玉响肯定地说。

……

接下来的巡逻时间,玉响稍微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风起地。温迪站在树下时常说这里的风很好,有他喜欢的气味。玉响轻轻嗅了嗅,只闻到青草与树皮的气息。

正想着,抬眼却瞥见一旁有几只风史莱姆。这里是去蒙德城的必经之道,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如果放任这些史莱姆一定会给路人带来麻烦。思及此,玉响拔出了剑。

顾及到腰间的风车菊,清理风史莱姆的过程稍微有些麻烦。花了些精力消灭它们,玉响第一时间去确认风车菊的情况,甚至忘了剑还在手中尚未入鞘。

三株风车菊都完好无损,玉响松了口气,看着风车叶快速旋转,才注意到那股气流——是风史莱姆死去后,化成一股强风,盘旋向上。玉响不由伸出手,放在风上,那自指缝中快速流过的,这是来自风的产物生命中最后的绚烂。

“玉响。”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玉响回过头,许久不见的吟游诗人便站在他身后,伴随着飘扬的蒲公英朝他微笑。

“我回来啦。”那美好的生灵朝还在怔愣的骑士张开双臂,“这时候不应该来个拥抱吗?”

是浪子携带思念回到了故乡……

玉响上前一步,将吟游诗人、以及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蒲公英拥入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美梦无需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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