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做了什么事，神户？”

“什么？”

长谷川宗男突然没头没脑问出个问题，以他平常的性子，神户猜又有幺蛾子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烦人上司幸灾乐祸道：“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和两位首席监察官关系匪浅的。大河内春树严谨冷酷，在警视厅因为过于严肃被人在私下里叫做‘鬼’；渡边我就不多说了，他本质上极其公正，在大多数人眼中是难以接触心思深沉的典型官僚形象，像你们这些普通下属没人会不长眼试图和他拉近关系。”

寂静蔓延到空气中，只能听到长谷川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的声音。他显而易见的愉悦心情，只会让神户内心更加厌恶。

“为什么他们那么在意你呢？”长谷川再次发问，“如果说你和大河内是青梅竹马多年老友，我还能理解你们的关系。但是渡边呢？你在警察厅这么多年和他没接触过几次吧？”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他当年在警备企画课秘密主导开发FRS系统，而渡边首席监察官是少数知情并领导项目的人。

FRS系统的开发属于警察厅内部高度机密，即使长谷川宗男当初还是警视厅副总监也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神户和渡边的渊源始终围绕着系统，他不可能告诉长谷川真相。

以及从个人感情出发，他其实不太愿意和渡边真澄扯上过多关系。那个人在处理事务上近乎绝对公正，但这都是在没有危害到警察组织的前提下，而且性格真的很让人吃不消。

神户不会回答长谷川，正如长谷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渡边找你有事，别让他等急了说我不放你走。”

看吧，这才是长谷川幸灾乐祸的原因，也是这场莫名其妙对话的最后目的。老狸猫估计早就看出他和渡边关系微妙，暗地调查的时候大概率没查出什么，才在他被叫过去时玩心大发问些奇怪问题。

“那就恕我暂时失陪。”

神户露出完美的笑容向长谷川道别，在离开办公室的下一秒就翻了个不合气质的白眼，低声骂道：“讨人嫌的狸猫老爷！”

他能猜到被找去的原因。

两天前的午休时间，有路人在窃窃私语讨论哪里发生了案件。神户恰巧路过，听闻后发现案发地是只存在于漫画中的米花町。

他顺着导航来到目的地，果不其然见到了外传的主人公，目暮十三警部。

意料之外的是，偶然一瞥让他发现死者有些眼熟，因此才主动要求辨认尸体。

渡边找他应该就是为了天石智也的事情。

神户做好可能会深入调查案件的心理准备，踏着并不愉快的步伐走到首席监察官室。

他轻敲两下门说道：“我是神户。”

“进。”

办公室内，渡边又在无所事事地用指甲锉磨自己本就整齐干净的指甲。见神户进来后，只稍稍抬了下眼，就继续手上的工作。

如果说和长谷川共处一室气氛总是充满暗流涌动，那和渡边就是极地冰川一样的寂静。

没有任何警察想被监察官问询，就像没有任何学生愿意被教导主任叫去单独谈话。

可惜神户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惧怕首席监察官的一般警察。渡边真澄的性格吃不消归吃不消，该怎么应对他还是有些心得。

见渡边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神户知道必须由自己开启话题才可以：“请问您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

不出意外，渡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最近和警视厅公/安部有联系？”

不，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找他来不是为了天石智也的事吗？

尽管心中疑惑，神户还是如实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公/安/部的人见过了。”

调回警察厅后，只有长谷川安排他当“信使”，神户才会去警视厅。什么时候开始和公/安部没有接触，则要追溯到更早之前脱离警备企画课的那一天。

知道他没说假话，渡边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那为什么他们在调查你？风见裕也警部补从两天前开始对你进行秘密调查，还是直接通过警备企画课得到的信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公/安/警/察是相当特殊的存在，全国公/安直属于警备局，基本不受当地本部管辖。警备企画课又是警备局中最中心的存在，能够直接向他们下达命令。

那么问题来了，神户是原警备企画课课长助理，除需保密部分，他所有的资料都在警备局保存完好，甚至现在大部分警备企画课的人还是他曾经的下属。

他们无需调查神户的资料，更不会向下级也就是警视厅公/安/部下达指令去调查。

这就证明，要么有其他警察官僚要求风见裕也警部补调查，要么公/安内部出现叛徒泄露人员信息。

目前被调查的对象只有神户尊一个人，目的无非是他本人，亦或是……曾经的FRS系统。

涉及到系统，渡边把他找来也就不奇怪了。

“你知道他的情报是谁给的吗？”渡边自问自答，“警备企画课幕后管理官。”

神户一顿，听到后立刻明白是「零」在调查他啊……

可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神户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秘密调查。

「零」是警备企画课的秘密部队，也有「千代田」、「樱」等称呼，其幕后管理官未知。除去统掌一切事务的长官、次长还有官房长等少数人物，明确知道所有「零」身份的恐怕只有拥有人事调动权限的首席监察官了。

神户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入了幕后管理官的法眼。

但渡边肯定知道，既然如此，他大可以直接去问那位幕后管理官究竟为什么要调查自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把他找来。

“非常抱歉，您应该清楚，自从离开警备企画课后我就不再是公/安/警/察，和「零」再也有任何关系，更不知道幕后管理官为什么同意调查我。”

渡边冷漠回他：“你妨碍到他们执行任务了。”

？

Excuse me？

我什么都没干吧？怎么就影响到他们了？这么大一个锅扣下来可不好吧？！

强行按下逐渐升起的不解和怒气，神户反驳道：“您大可以去查我近期的所有行动，如果您和幕后管理官依旧认为我妨碍到「零」，我自然会改正，接受应有的惩戒。”

神户语气坚定，隐隐透露出不服。这种态度渡边早就习惯了，也早就预料到神户的反应。

“你不是那群蠢货，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零」现如今具体在做什么，神户一点都不了解。总不能是他们认为神户有可能暴露其中某人的身份，或者泄露机密情报吧？

现在作为长官官房付，如非需要他没有权力去接触警备局具体事务，泄露机密情报这点可以pass，因为他没有情报可泄露。

至于暴露身份，这又不是什么卧底刑侦剧，「零」是管理者，是指挥中心，成员是官僚，基本不存在派人去卧底这类事情。

任务执行一直是由协助者负责，「零」的生命安全比负责卧底的协助者高得多。而协助者，神户自认和他们打交道不多，熟识了解的没有几个人。

两条线都走不通，他真的不明白渡边的意思。

不对，等等，这里是漫画世界，不能以常识判断。所谓作品，最不缺的就是BUG，当涉及到特殊职业，并不了解的大众在创作过程中出现BUG再正常不过。

不会作者真写「零」组的人去卧底了吧？

这样的话，神户勉强能捋顺逻辑。

应该是漫画中有某个去卧底的「零」组角色，神户尊作为新出场的人物，人事经历有警备企画课，认识卧底角色不无可能。

再根据漫画给他塑造的形象……

emmmmmm，maybe他在卧底角色眼中是反派坏女人？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应该在前两天见过，至少卧底「零」单方面见过他。

不过没关系，神户尊有的记忆属于现实，对漫画世界他一点都不了解，即使见到了神户也认不出对方的。

所以放心吧，你的身份不会暴露的，卧底同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被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