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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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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野棠趴在病床旁边,感受着自己说话间下巴戳着黎辞故手掌的感觉。

那人瘦了不少,本就纤薄的手更是没多少肉了,像是一把就能折断。

樊野棠盯着那人半转过去的侧脸,恍然之间才察觉黎辞故何时竟然这么瘦了。

他有点心疼的伸出手去,将黎辞故的脸轻轻掰了过来。

黎辞故在他碰到自己皮肤的瞬间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顺着力道转过头来,用清淡的笑意掩盖了之前的不适应。

“怎么?”

“黎哥,你为什么那么瘦了,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吗?”樊野棠拇指和食指轻轻抬着他的下巴,微微有些粗粝的拇指顺着他的下颌线细细抚摸,像是很疼惜般的说道:“你瘦了好多啊,黎哥。”

“是吗,我没注意。”

“但是没关系。”樊野棠冲着他眯眼一笑,没有丝毫攻击力的他瞧上去就像个美貌惊人的二八少年,依稀间有了几分二人情浓时的乖巧模样,“我黎哥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好看,像是玉做的人偶,精雅极了。”

他这个久违的样子微微触动了黎辞故心里残存的温柔,他紧绷着的身躯柔软了下去,“你啊……”他微微一声叹息,里面藏着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万千苦楚与惋惜。

“黎哥,以前我摸着你的时候感觉手底下的皮肉嫩滑有力,可是现在看着你的时候感觉你消瘦了许多。就是可惜现在在医院,我没办法掀开衣服好好看看你,摸摸你,看看我的黎哥是不是真的瘦了很多……”之前尚含着几分担忧的话慢慢染上了暧昧,那双潋滟的眸子充满暗示性的隔着衣服放肆又缓慢的游移在他身体上。

“呕……”黎辞故猛地干呕一声,随着樊野棠充满暗示性的话,他的大脑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梦里挥之不去的画面,那些赤身裸体的纠缠,那些语调暧昧的调情,都宛如冰冷粘腻的蛇般,随着樊野棠此时赤/裸又直白的目光死死缠绕住他的身躯。

那些昔日情浓时的肌肤相亲此刻成了夺命的尖刀,伴着樊野棠前些日子尖刻而恶意的话语,一刻不停的剜剐着他的大脑。

“你当然不要脸,你趴在我身子底下让我操的时候早就把男人的脸丢尽了!”

“发骚也要分场合,你还真是贱的什么人都能往怀里揽,刚从我这儿出来就空虚成这样?欠/干。”

“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不是许诺一辈子当我的狗吗?我跟狗说话需要什么好态度?”

……

黎辞故止不住的干呕着,大半个身子还没法动,任由樊野棠惊慌失措的将他半揽起来。

他干呕几声,空荡荡的胃只能无力的抽痛。

“怎么了?黎哥你怎么了?医生!医生!”樊野棠一手揽着黎辞故,另一只手用力的按着急救铃,医生护士哗啦啦涌入一大片,问不清情况也不敢贸然行动。

黎辞故平息之后只是要了杯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大碍,他支起身体重新躺到床上,语带疲惫的说道:“我没事,只是忽然有点恶心。”

“吃什么了吗?是不是吃坏什么了?黎哥,我以后不出去了,我每天陪着你吃饭,好不好,你不要吓我……”

黎辞故闭着眼睛没有去看樊野棠的表情,那些语调激动看似情深的话在此刻带给他强烈的反感,压抑许久的情绪随着身体内部的抽痛在体内翻涌,黎辞故勉力控制着自己,道:“你们先出去……”

“什么?哦,哦,快,你们快点出去!”樊野棠凑近辞故,听清他的话之后连忙挥手让身后乌压压的一群人散去。

“小棠,你也先出去一下……”

樊野棠又惊又怒:“我不!”

最终却又在那人一丝血色都没有的面容前败下阵来,“那好吧,我先出去一下,但是我过一会就要进来看你!”

“……好。”

人群又如同来时般匆匆散去,黎辞故闭着眼,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他竟然对樊野棠的话语和触碰反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曾经的他每一步都怀揣着希冀,他对他们的未来满怀渴望。

他总觉得当年那个搂着他的腰撒娇的男孩,那个温顺的将肚皮袒露给他,将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交付他的少年一直都没有变。他只是年纪小,还不懂该怎样去珍惜,所以黎辞故愿意去等,等他长大,等樊野棠回过头来还能有人等在他身后。

他忘不了那个少年被泪水打湿的羽睫,忘不了他语带哽咽的缩在他怀里说:“黎哥,我只有你了……我也只要你一个人。”

他不是不明白,是他自己太过没有底线的纵容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失了衡。

可他一开始的退让,是心甘情愿的放纵,是带着笑的看那个少年在他身边撒娇耍赖。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樊野棠越来越失去分寸,对他的态度越发肆意妄为。

他曾经试图扭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换来的只是樊野棠居高临下一次又一次的威逼。

他不是为了权力弯腰,他只是为爱低了头。

他舍不得两个人闹到刀剑相向的那一刻,所以他总在服软。

樊野棠自以为压住他的是樊家的势力,他从来都不知道,一开始拴住黎辞故的,就是他自愿奉上的以爱为名的缰绳。

可到了如今,爱意随风而逝,快的连他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惶恐。那么爱樊野棠的自己,都会有对他避之不及的一天,况且是本来就被自己的爱推着走的樊野棠了,不爱不珍惜……原来是应该的。

…………

那日之后,樊野棠是真的又贴心了几日,不过架不住樊野棠大哥的催促,荒废了许多日子的樊野棠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回了公司,领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樊清寒对自己这个弟弟还算得上上心,总找理由带在身边,以致于樊野棠最近忙了个天昏地暗,刚刚说要来接黎辞故出院,转头就被拉上了去国外开会的飞机。

本来两个星期就能出院,樊野棠不放心,在医院呆足了一个月才恩赐般的点头,松口让黎辞故回家了。

在家宅着的日子过的飞快,樊野棠被扔在国外独立处理后续事宜,短时间内回不来。

许是在国外朋友不多,浪了一段时间的樊野棠开始格外腻着黎辞故,有事没事就要打一通电话,有次甚至在开会的休息间隙拨了过来。

黎辞故正昏迷般不知天昏地暗的睡着,那边上午,这边正值傍晚。

初听他的声音樊野棠都惊了一瞬,“黎哥,你这么早就睡了啊?”

黎辞故茫然的望着星光黯淡的窗外,低低应了一声,并没有说自己从昨夜十二点入睡,这二十来个小时一直没有醒来的事情。

“黎哥,先别睡,陪我说说话。”

“嗯,不睡。”

“辞故……”

“我在。”

这样简单却温暖的回应似是唤醒了樊野棠久违的柔情,像是没过大脑般自然的说了句话,“我爱你……”

话语出口,樊野棠自己都惊了一瞬。

难以开口的爱语让他耳朵染上热意,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发痒的耳垂,静等着对方的回应。

“嘟……嘟……嘟……”对面却像是无意间挂断了电话,很快却又重新拨了过来。

“小棠,抱歉,刚不小心挂断了。”对面传来的声音温雅柔和,像是没听到樊野棠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哦……没什么,黎哥你身体怎么样了?”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樊野棠只觉得一股情绪不上不下的悬在心口,既没有升上来,也没有落下去。

像这样的情况,他以前定要从其他方面找黎辞故的麻烦来出气,只是之前刚闯了大祸,加上最近气氛一直不太好,樊小少爷只好任自己那口气憋在那里不痛快,也不想破坏如今的氛围。

“恢复的挺好的。”

“黎哥,你要是觉得身体还可以的话,我订机票你来找我吧?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呢……”樊野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兴奋,到后来就只剩下抱怨了。

要是换个人跟樊野棠谈恋爱,这会儿估计会一脸匪夷所思的盯着电话,怀疑跟自己通话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伴侣肋骨骨折出院没多久,不说输液吃药做复查这些事儿有多重要,居然让他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折腾到大洋另一端陪他?就因为自己无聊?!

普通人晃过神来之后就该破口大骂了。

可黎辞故不是。

要从前他爱极了樊野棠的时候,他也许还真能干出这事儿来,就算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他也没有骂人,只轻轻淡淡的回了一句,“身体不太行,撑不住。”

樊野棠噎了一下,没料到对方真拒绝了,正欲在说话,秘书敲开了大门,轻声提示第二波的会议要开始了。

樊野棠不甚满意的嘟囔了几句,还是挂了电话。

将近一天没有进食喝水的身体虚软无力,黎辞故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扒了扒头发选择先去洗漱。

睡了那么久,再睡应该是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干点什么别的事儿。

窗外夜色渐深,他收拾完毕却又开始无所事事的发呆。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的自己的病在一点一点恶化,虽然看不见,可是那种□□寸寸腐朽的感觉在日日加重。前段日子他还想着去外地旅游散心,好好给自己调养心情。

可他现在就一个感觉:累。

从精神到□□,无一不累。

累的他只想抵抗一切交流,然后昏天暗地的睡到死。

他伸出消瘦的手,无意识的在虚空中攥住了拳头。

“你个畜生!”一声熟悉的厉喝从他身后传来,黎辞故仓促回头,失声道:“爸?”

他惊骇至极的转过头去,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是幻觉……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缓缓眨了下眼睛,绷紧的身躯缓缓放松……

他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

睡太久,睡迷糊了吧。

蓝/灯闪烁着,玻璃水壶里的纯净水慢慢沸腾,黎辞故双眸没有焦点,怔怔的盯着水壶发呆。

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身体分外虚弱,可他丝毫没有食欲。

樊野棠说的那三个字他不是没有听到,可是他如今已经不想再给任何回应了。

他叹了口气,下意识的端起手边新买的杯子,刚入口就被狠狠烫了一下。

他连忙吐了出来,可口腔还是一阵尖锐的灼痛,他也懒得再去处理,随意靠着橱柜想让那股痛意自己平息下去。

本来以为可以冷静对待的人,还是会因为一句话就将他的生活搞的一团乱,大概是樊野棠很少说情话,而他又太想听了,才会这般抵抗不住。

手机又亮了,黎辞故拿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竟一无所觉的错过了两个电话,他划拨了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辞故,这么多年了你竟然都没换号码?我就这么试着一拨,自己都没料到能拨通。”

“子易。”久违的朋友来电,让他不由的愉悦,沉闷已久的心情被缓解,说出口的话也就更显柔和。

“好久不见了,你回国了?”

“嗯,昨天刚到上海,这几天交接一下公事,之后会有几天假期,到时候来找你。有时间接待吗?大忙人。”

孟子易是他大学时期就关系颇好的朋友,毕业之后他工作,孟子易出了国,两个人也就断断续续的联系着,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他着实消沉了一阵,本就不甚紧密的联系也就此断了。

“当然有空,随时恭候。”黎辞故淡淡一笑,道:“你当初最爱的那家私房菜馆如今大火了,现在要吃要就得提前预定了,什么时候来提前告诉我一声。”

“那敢情好啊,这么多年我就想着这一口呢。”孟子易本就健谈,许久不联系也不觉得生疏,拉着黎辞故天南地北胡侃一气,却格外守分寸的没问过私人化的问题。

黎辞故随着对方的节奏闲聊了几句,时不时被逗的轻笑出声。

等挂了电话,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电话刚挂点,另一通电话就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黎辞故接通,道:“小棠。”

“刚才是谁?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对面的人语气冰冷,态度傲慢,一开口就刺的他脸色沉了下去。

“朋友。”

“什么朋友能聊这么久?那天那个挂在你身上的小浪货?”

“那是我有名有姓的同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樊野棠语气里的轻佻和鄙夷丝毫不曾掩饰,“两个同性恋拿机器搞出来的玩意儿,叫什么,重要吗?黎哥,别为了这么个不入流的让我不开心,我弄走他不过一个电话的事儿。你让我不开心呢,我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也不开心,我们刚和好,别再惹我,好吗。”

黎辞故被气笑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情绪强行压下去。

樊野棠的手段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除了伪装的柔弱,他更善于找准对方的弱点下手,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有多少次是黎辞故出于情感心甘情愿的退让,有多少次是樊野棠踩着他的弱点一边要挟一边示弱,他已经记不清了。

“与他无关,别再牵扯旁人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挂电话吧。”

“你他/妈……”话刚出口,又被强行咽了下去,只听见对面压抑的低声:“操……”

“不是,黎辞故,你跟别人打电话一打半个多小时,到我你就要休息了?”能压下情绪继续沟通,对于樊野棠来说也许已经是难得的经历了。黎辞故很清楚,继续聊下去无非又是一场争执,而争执越大,他到最后为了平息樊野棠的愤怒所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他攥着拳头在自己心口轻轻锤了两下,勉强气顺了之后,耐着性子道:“你知道的,我肋骨骨折还没恢复好,我需要早点休息。”

以前他从来不用樊野棠的错处来让他退让,反而怕樊野棠放在心上,避开这些话题避的比樊野棠本人还快。

可事实上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的一切在樊野棠自己的情绪面前一文不值。

“我他/妈不是伺候到你出院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你究竟怎么了?你最近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丫中邪了啊,你哪根筋不对啊我/操,你下次复查再去查查脑科吧,我真觉得你他/妈的最近脑子有病……”

黎辞故举着手机,木然的听着对面一句又一句的讽刺怒骂。

“我给你订票,后天来纽约找我,挂了。”

对方挂电话前,因为跟手机离得远了,最后的三个字有点失真,不过仍然能听清,他说“他/妈的。”

这就是樊野棠啊……

前一刻还能情不自禁的说我爱你,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仅仅只因为有事儿惹得他不高兴了。

黎辞故这几年被这夹着蜜糖的□□熬的毒入肺腑,挣不脱,舍不掉,耗干了心血,风一吹过,呜咽的不知是风声,还是藏在风里的哭泣声。

他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披着星光在窗台边默默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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