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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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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空很美,对吗?”难以想象以温柔无害出了名的杏眼竟也能有如此张扬肆意的感觉,赵镜邪坐在河边的栏杆上,双手随意支在两边,他眼神明亮的凝视着星空,风将他蓬松的头发吹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黎辞故静静站在他身旁,也一同望向漫天繁星。

“是很美,荷兰真的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浩瀚的星空让他觉察到人类的渺小,那些在心里翻涌不歇的情绪仿佛成了更加渺小的存在,他在这里感觉到了久违的宁静。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赵镜邪的目光一直注视星空,话里的愉悦却是对着黎辞故。

“当时奉新让我看照片的时候我还没有印象,见到你倒是想起来了。”黎辞故本人也很意外。

他的主治医师建议他来荷兰散心,顺便可以跟他在荷兰养老的恩师聊一聊。结果他刚到这里,就发现那位白发苍苍的医师的孙子就是奉新的大学同学。

赵镜邪散漫一笑,道:“但我一直记得你。”

“我记得我比赛失利摔出了场外,你背着光向我伸手,我刚开始没有看清你的脸,我只是好奇有这样一副好嗓子的人,该配怎样一张面孔。后来你拉我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黎辞故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天色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带你去休息。”赵镜邪并不在意,他翻身跳下栏杆,看向黎辞故的目光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与柔和。

赵教授已经不做心理医生了,他和夫人租了当地人的一大块土地,在这里自建了几栋房子,经营着一家休闲民宿,黎辞故此时就租住在这里。

“辛苦了。”黎辞故能感觉到赵镜邪明显的善意,他也对这个自由肆意的青年有些许好感,不过出于某种忌惮,他并不敢将这份亲近发展成友谊。

赵镜邪耸了耸肩,道:“不用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一时无话。

今夜的温度没有前几日那么寒冷,可黎辞故最近身体虚弱,又在风中站了良久,等到了民宿前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路上都沉默着仿佛在想心事的赵镜邪有些敏感的转头盯着他,路途中拉高的围巾遮去他的半张脸,仅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眸。

“你感冒了?”赵镜邪眼睛盯着他,手底下动作不慢的打开了房门,将他推了进去。

温暖的屋子一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黎辞故揉了揉鼻尖,道:“没有,可能只是受凉了。”

“你吃的那些药本来就有副作用,你要是感冒了会很麻烦,要注意身体。”许是看懂了黎辞故眸子里的惊诧,他解释道:“放心吧,我爷爷虽然已经不做医生了,可他职业道德没有丢,没有向我透漏你的病情。只不过在他身边呆久了,一些药物的副作用我还是了解的。”

黎辞故被看穿了心思,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尖。

“还有,我还知道一个人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在撒谎,就会下意识的摸鼻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赵镜邪故意压低声音,听上去格外神秘。

“啊?”

“因为你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你的面部神经会发胀,鼻尖就会痒。”赵镜邪看黎辞故瞪大的眼里写满了茫然,他大笑出声,等他笑够了一抬头,就看见黎辞故饱含无奈与纵容的浅笑。

他的心被狠狠一震。

多年前就是这个人,这个笑容,这副神情,让他做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春/梦,唤醒了他的性意识,让他觉察到自己真正的性向。

时隔多年,所有的记忆都褪色淡去,可当年那个人的模样却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他这一生随性洒脱,从未想过与谁产生深刻的羁绊,所以他只是将少年时期的月光捧在云端,既不想去触碰,也不想接触了之后毁掉那些纯白的遐想。

没想到十年相隔,那个笑容竟然能和当年一模一样!

赵镜邪静静的看了他几秒,而后扬起一抹笑容,笑容明朗无瑕,艳似骄阳。

他抬手自然的解开黎辞故的围巾,一边将他的围巾搭在自己臂弯,一边往浴室里走,“我去给你放热水,你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

从未被如此照顾过的黎辞故有些羞窘,况且对方还是个和他弟弟一样大的青年,他急急上前几步,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不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我是你弟弟的同学,你也当我是你半个弟弟就好。”赵镜邪看似温柔,双手却很有力气,将樊野棠推出了浴室。

“你要是真不想麻烦我,就好好按照医嘱吃药,不要生病。”赵镜邪一张古典美人面上的神情总是那么的随性肆意,仿佛他为黎辞故做这些略显亲密的事儿再正常不过了。

黎辞故脱去外套,坐在床沿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这样静静呆在卧室里等着别人照顾的经历对他而言实在新鲜,可他却也被陌生人这样看似正常的亲昵弄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站起又坐下,好不容易等得里面的水声停了,就看见被热气熏的脸蛋红扑扑的赵镜邪走了出来。

“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要是困了就早点休息。”也许是感觉到了黎辞故的不自在,赵镜邪从浴室出来之后就离开了。

黎辞故确实松了口气,他褪去衣物,将全身泡在温度温暖的热水中,顿觉全身放松。

对孟子易造成的影响让他愧疚的发疯,他试图联系所有能帮助孟子易的人,可都一无所获,甚至有人一听孟子易这个名字就飞快的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年近三十,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到最后他怀着难以言喻的羞耻与内疚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希望借助他父亲的能力救孟子易一把。

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涩然和心底深处的希冀在电话被拒接时碎了个彻底,他从未被家人惦念过,也从未被宽恕过。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在他父亲通讯录的黑名单里。

要不是大学时期用的邮箱里收到一封报平安的邮件,也许他现在还整日呆在国内无用的焦灼。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狼狈的逃离了国内。

他无法面对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也无法面对多年的好兄弟仅仅因为替自己抱不平而受到如此待遇。

独处的环境放大了他的绝望和自厌,黎辞故慢慢将身子往下沉,眼睁睁看着浴池里的水没过他的下颌,他的鼻尖……

黎辞故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仔细辨别着心里那个细小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催促着他睡过去,仿佛催眠一样的在他心底发出尖利又细微的声音:“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这一切都会离你远去,再也不用愧疚,再也不用愤怒……让伤害你的人都品尝到你的报复,你的死/亡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馈赠……”

“不……”黎辞故小声驳斥。

我不想报复任何人……

我只是……我只是太累了……

“睡吧,就这样睡过去,累了就要休息,睡着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黎辞故猛地从浴缸中坐起身来,他双目赤红,大口喘息着,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响着杂乱的噪音,似乎正置身于战争现场,各种混乱的杂音让他耳朵里只剩下阵阵轰鸣。

“咚咚咚……咚咚咚!”一声重过一声的敲门声刺破那些巨大的噪音响在耳边,黎辞故剧烈的喘息着,紧紧抓着浴缸沿壁的手暴起了青筋。

他足足缓了七八分钟,可还是无法摆脱那种时刻环绕在大脑深处的噪音。却听的一声巨响,浴室门被人生生踹开,露出一张写满了焦急与忧心的面庞,是赵镜邪。

“出什么事了?!”赵镜邪上前一步将他从浴缸中拉了起来,然后扯过一旁的浴袍裹在他身上。

见黎辞故浑身颤抖,神情恍惚,赵镜邪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心里微微一沉。没有人在浴缸里泡水会弄得满头满脸都湿透,黎辞故的病情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不再多问,拿着毛巾擦了擦他头发上的水滴,然后扶着他出了浴室。

他将黎辞故塞进被子里,拿起之前匆忙间随意放在地上的保温桶,一打开就一股浓郁的姜汤味道。

“喝点姜汤去寒气,你明天要是没有生病的话,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赵镜邪的音色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朗活力,他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只是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

黎辞故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神色怔怔不发一言,目光涣散没有落点,只会机械的吞咽。

小半碗姜汤下肚,他才神色恍惚的回了神……

“赵……镜邪?你怎么在这里……”他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看自己被被子裹成一团的身体,“我……我怎么了……”

“你在浴室里睡着了,我刚好来给你送姜汤驱寒,敲门没人开我就拿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眼疾手快的又喂了一勺姜汤,堵住了黎辞故开口欲言的嘴。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随便进你的屋子,你不开门我就站在门外等。”‘才怪’,赵镜邪在心底暗暗补了一句。

黎辞故咽下姜汤,这才后知后觉的从他手中接过碗。“真的太麻烦你了,我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我自己要喝,顺手给你送一碗。”赵镜邪将碗放到他手里,十分自然的拿着毛巾搓揉他的头发。

黎辞故微微侧头一躲,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太麻烦你了……”

“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跟我说这些,你就拿我当弟弟,好吗?”也许是赵镜邪的举止太过自然,又也许是他神情里全是坦荡,黎辞故沉默了几瞬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道:“那……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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