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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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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的冬天有趣的活动不少,可惜黎辞故有些烧热,只得放弃了出行了计划,病怏怏的窝在被子里修养。

赵镜邪好笑的看着窝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的人,奇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感冒的人不吃饭不吃药,只要睡一觉感冒就可以自己好。”

黎辞故垂下眼睫缩在被子里,无声的抗拒着赵镜邪手里的清粥。

“快点起来吃饭!你要是不起来的话,我就要亲自上手喂你了……”

看着黎辞故幼稚的开始装睡,赵镜邪忍不住笑出了声,“哥,你多大了,三岁啊?还装睡……快起来,再不起来我让我爷爷来给你打针啦!”

黎辞故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带着鼻音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可爱:“那你放在旁边吧,我一会吃。”

赵镜邪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耍赖偷偷倒了吧?”

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青年当成孩子哄,着实打破了黎辞故的羞耻底线。

他脸颊泛红,不知道是感冒引起的,还是羞窘惹得:“当然不会!我待会就吃……”

黎辞故现在吃的药物会减退他的食欲,降低他的抵抗力,所以赵镜邪才会额外注意他的饮食,知道他没胃口也要想方设法看他吃点东西。

见黎辞故同意了,他便将粥放到一旁,临走前还探进来半个脑袋嘱咐:“一定要记得吃哦,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知道了知道了……”黎辞故懒洋洋的应承着,好气又好笑。

他不是傻子,没有人会仅仅因为对方是同学的哥哥就如此上心,可即便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没打算和旁人有什么额外的发展。

他本来就病的不重,到了下午已经没什么症状了,赵教授刚好有空,便约他在自己家再见一面。

赵教授和夫人住在中间的一栋小别墅里,壁炉里的火焰毕毕剥剥的燃烧着,前面是棕褐色的皮毛毯子。

赵夫人将煮好的红茶拎到小圆木桌上,跟黎辞故打了个招呼。赵夫人是个传统的主妇,她并不了解自己丈夫的工作,可他们二人却对彼此十分尊重爱护。

黎辞故起身想要斟茶,却被赵教授微笑着阻止,“让她来吧,我们这里许久没有客人,她很高兴你能来。”

赵夫人头发花白,眼睛却很明亮,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听见丈夫的话她便也笑意盈盈的轻声道:“我还烤了小饼干,我先生身体不好不能吃,待会你可要多吃一点。”

黎辞故笑着道谢。

赵夫人整了整赵教授的衣领之后便体贴的避开,将客厅的一方小空间留给二人。

早在黎辞故同意来荷兰的时候,他在国内的主治医生就将他的病历档案发给了赵教授,所以赵教授对他也算了解。

见他不自觉的目露艳羡,赵教授轻声道:“看得出你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人,心里对于男女两性组建的家庭有种天生的向往,你这样的人很少会选择同性恋这条路。”

“我其实并不确定我自己的性向,我只是刚好喜欢上了一个男孩。”黎辞故低头摩挲着手中小巧的茶杯,低声道。

“有的人的性向是天生的并且不可逆,有的人是因缘际会遇到了那个改变自己性向的人,你大概是第二种。我看过你以往的记录,你知道你自己心底对同性恋这件事有着很深的排斥吗?”

“加上这段关系并没有带给你与之相匹配的幸福感,所以造成的压力和痛苦超出了你的想象,让你一直在内心否定自己,自我厌弃就等于是在自毁,如果忘不掉,那就要正视,倾诉是你不再逃避的第一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聊一聊是什么导致了你对这段关系难以跨过的结。”

黎辞故沉默着,过去良久,他才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将那件事情讲了出来。

“我没办法宽恕自己……我爷爷就是因为我的事情,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这是刻在他灵魂深处最难以磨灭的痛。

黎辞故闭上眼睛,那天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前一秒,所有的记忆真实到纤毫毕现……

他爷爷留给他的最后一眼,是那样的震惊、厌恶和痛苦……

他被众人推搡到门外,他爸狠狠甩了他一耳光,那一耳光让他的右耳穿孔几乎失聪。

可这些皮肉之苦远远比不上内心翻江倒海五脏俱碎的痛!

“我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我害死了他……”

那些深埋在心里,从来无法示人的愧疚和痛苦将他折磨的鲜血直流,每一次回想起童年时期被爷爷照顾的情景,他都仿佛被活/剐了般痛不欲生。

“樊野棠抢了别人的生意,那些人不敢报复他,就在他下榻的酒店安装了针孔摄像机来报复我……”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腐朽的灵魂深处传来,空洞而绝望。

“他每次去外地出差,住的地方几乎都是固定的,那些人很容易摸清……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录了像……那天,是我爷爷的寿辰,他的老战友们携家带口全在那间大厅……”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那些老照片忽然就换成了我和他在床上的录像……我的脸,我的脸被放大在屏幕上……尺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还有我的□□,和他……和他低哑的轻贱一样的调笑……”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几乎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费力的喘息几瞬。

“我爷爷开始抽搐,昏厥……然后……”黎辞故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从他灵魂深处剥出,而后经过他的口腔,将他的五脏六腑烫的皮穿肉烂。

“没救回来……我爷爷,在他寿辰那天去世了……第三天的时候我奶奶在给爷爷守灵的夜里,没看清地上的路,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抢救了好几天,也去世了……我奶奶临去前,说……她说……”

黎辞故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可他整个人却痛到发抖,“她说,她死都不会原谅我……她恨我……她恨我一辈子……”

“我……”他的嗓音沙哑到说不出话来,那些从心里深处翻出的痛苦让他每个字都宛如泣血般沉痛。

黎辞故蜷缩在椅子上,手上掐出了血,血水成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他的裤腿上……

赵教授伸出苍老的手,在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手上拍了拍,长叹一声,却无话安慰。

死亡是最难宽恕的罪责,人活着还有补偿的机会,可你能对死去的人做些什么呢。语言在死亡面前苍白又无力,所有的痛苦罪责都留给了活着的人。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爷爷奶奶都没有原谅我,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赵教授的心仿佛也被那种沉默的哀恸压得喘不过来气,他起身给那个孤身一人载负着巨大愧疚与沉痛的青年一个拥抱。

青年遮掩在衣衫下的身躯颤抖的不像话,赵教授轻拍着他瘦的惊人的脊背,轻声安慰:“向前看吧,孩子……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优秀又善良,有那么多美好的品质,放过自己,好好往下走吧。”

黎辞故吃力的喘息着,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过去他才勉强镇定下来。他冲赵教授挤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笑容,轻声道:“谢谢您。”

赵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爱人的小饼干应该差不多了,你在壁炉前稍等一等,我去看看,之后我们随意聊一聊,你放松心情。”

黎辞故感激的点了点头,他现在也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会。心底溃烂流脓却始终无法治愈的伤口第一次被曝在日光之下,他即觉得痛,又觉得心底深处好像也隐约照进去了束光。

赵教授刚进餐厅,就看见烤箱前蹲着的不仅是自己的爱人,还有他那个自由随性的孙子。

“阿镜?”赵教授先是一怔,而后开始皱眉:“你是不是在打他的主意?他跟你不是一路人。”

赵镜邪一挑眉,撇嘴道:“在你心里我跟谁都不配,我就适合跟狗在一起,对吧奶奶?”

赵夫人捂着嘴轻笑,道:“阿镜说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我看那个孩子也很不错呢,清雅俊秀,是个端正的孩子。”

“他哪次不是很喜欢?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前几年我还觉得是年纪小不定性,现在我想明白了,他哪是不定性啊,他那是早早就定了花心的本性,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看赵教授越说越来气,赵镜邪狡黠一眨眼,“爷爷,跟你交个底啊,现在坐在咱家客厅的那个人,就是我十年前遇见的那个人。”

“是他?”赵教授一惊,随即倒也想开了,到底是唯一的亲孙子,他私心里也是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定下心来,有个合适的人长久的陪伴在身边,“那孩子不容易,你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不可以招惹他,他病好之前也不可以去骚扰他。”

赵镜邪气的跳脚,“那怎么能叫骚扰?!我陪着他治病难道不好吗?我是不够细心还是不够认真啊,你看他瘦的,凭我在美食界闯荡的那一年,我还不信我喂不胖他!”

赵教授一把年纪的人了,老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孙子气的火冒三丈,此时他也懒得搭理赵镜邪,只是一再的警告他:“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能靠近他。”

赵夫人揶揄的看了他一眼,对赵教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操心那么多了。这孩子这次说不定真是用心了,平常厨房里切姜他连屋子都不进,昨天下午急吼吼的冲进来给人家熬姜汤。我说我来,他还不让,一边被刺激的流眼泪,一边亲手给人家熬姜汤。”

赵教授深知赵镜邪对姜的味道有多排斥,将信将疑的问他,“真的?”

赵镜邪冷哼一声:“要不是我昨天送的姜汤,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你还是对他的病情多上点心吧。”

赵教授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眼光还不错,但是没我的允许你还是不能做的过火了,明白了?”

赵镜邪嘟嘟囔囔的“嗯”了两声,心里又腹诽了什么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早川心爱~

非常感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打了几天王者,存稿也没了,段位也掉了,一事无成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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