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一嗓子传了几个字出去，就被飞来的一枚黄色炮弹隔绝在屋子内部。

黄发女孩又惊又急地重重合上门，反手往相川祀头上来了一下：“小点声！！！”

“啊……”

“别在夏油大人面前发疯！”在为夏油杰包扎伤口的另一位棕发女孩也探出头来，瞪眼凶了他一句。

那边的盘星教教主在相川祀推门前就把耳朵捂住了，此时慢慢放下来，“没事……”一惊一乍的，习惯了。

夏油杰偏头，并没有说起自己的伤势，而是瞥了眼相川祀背在身后的手，随意似的问道，“心情不错？是见到朋友了吗。”

“嗯哼。”

相川祀一边揉着头走进。一边打量了几眼那衣服上的出血量，不由得心里咯噔，表情立即皱起来：“这是怎么……要不然你跟爷爷住同一家医院好了，我可以一起照看。”

“这是诅咒吧？你说什么胡话！”当事人还不曾回答，菜菜子就不爽地反驳，但相川祀直接忽略了她，还躲了一下菜菜子问‘藏了什么’时探过来的手。

而当事人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头，看着他们一抓一躲的小动作不断，随后婉拒了相川祀的住院提议，“一点小伤。大部分不是我的。”

相川祀踩过的地面随着他的动作落下了一道道黑色痕迹，等他停留在夏油杰面前时，淤泥一样的物质已经聚集、萌发，被捏成了一只黑漆漆的水果篮，像是探望病人会用到的……一听这话，相川祀秒变脸，反手将其挥散，“哦，浪费我感情。”

“那种地方——”比菜菜子话少一点的美美子似乎也皱着眉有话要说，但下一刻被相川祀塞过来的东西堵住了嘴，是香香甜甜的……

“给给给，可丽饼。”随后相川祀又掏出来一个袋子，“还有荞麦面！”

“？”在后方的菜菜子愣了一会儿，看见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下意识惊讶瞪眼：“喂！我的呢！”

相川祀摸了摸口袋，在对方等待的视线下，抛出几张发票，笑嘻嘻地表示：“在你打我的时候就被我吃掉了，记得报一下帐~”

“你——”气急的菜菜子一下子不知道骂他哪个点，只能转头告状，“夏油大人！”

夏油杰跟着笑了笑，将袋子中被藏起来的另一份可丽饼递过去，“去吧。”

那头的菜菜子瞪了他一眼后出去了，美美子则留在这里。

相川祀问，“谁啊？值得教主大人亲自出手。”

“哦，我去见你哥哥了。”

刚搬过来的椅子一个没坐稳，相川祀差点栽倒下去，“——他什么时候有这种战斗力了？！”能跟夏油杰过两招？

从进门到现在短短几分钟间，相川祀的表情变了三回，连带着这个问题被夏油杰否认：“不是。”他惊讶扬起的眉毛又落回去了。

“……说的是‘帮个忙、是私仇’这样的呢。”

美美子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左看右看，然后就借着处理带血衣物的理由出去了。被留出了谈话空间的相川祀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完全不关心某个哥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在乎对方跟谁结下什么仇，只是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但夏油杰显然有兴趣，“不知道他是从哪发现的，那个咒灵——”

“似乎诞生不久。狡诈、充满恶意，这是每个高级咒灵都有的特质，但我还没见过那样纯粹的家伙。”

“……搓成球一定比其他的要恶心一百倍吧。”相川祀想象了一下纯粹的恶，转眼去打量对方的表情，恍然大悟，“啊？被它跑啦？”

“……”

不说话就是默认，相川祀脸上看戏般的故作惊讶飞快过渡到愤愤的谴责：“真是狡猾的咒灵！”

“什么样的、什么能力？我会通知小伙伴们留意一下的。”

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哥哥怎么结的仇呢……夏油杰告诉他，那个咒灵拥有蓝发异瞳的人型外貌。

“它的术式可以通过简单的触碰，对灵魂造成伤害。你的小伙伴们应付不了哦。”

“灵魂？”相川祀想起了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身上异样，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似乎有点危险……他后知后觉夏油杰强调应付不了这一点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特级咒灵很聪明，大概能摸清楚他们的身份，可能会顺藤摸瓜地报复什么的。

“哦…我会叫他们注意一下的。”

但——

“可以改造灵魂的术式，改变大脑、□□的形状，甚至可能通过这个将猴子变成咒术师……”

眼看着话题马上奔向奇怪而危险的地方，相川祀立即打断：“好复杂、好麻烦。”

“……”夏油杰颇为无语地看着这个满脸写了‘我好像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听了阿巴阿巴’的少年，忽然想起，某人当初似乎有跟他说过：

‘小祀啊…别给他灌输你那些大道理啦，他那个脑子听不懂的。’

“这种术式要消耗不少咒力吧？世界上那么多人，不管是筛选出来还是怎样，一听就是个大工程。”

“还是简单点豆沙了吧。”

这个家伙……思维直线、一根筋，全靠心情和直觉做事。夏油杰沉默，当初他的目标是乙骨忧太没错，但是，相川祀跟来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拜托…这个刘海超酷诶……’

某天夜袭盘星教被按在地上的少年吐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整个场面诡异到夏油杰都怀疑他是不是某人派来的卧底……

“啊？对。是我的主意。”

“……”

“哈？？？”

在听见学生们严肃的询问后，某白毛老师毫不犹豫地认下这个幕后主使的身份。看着三人难以置信的疑惑神情，五条悟还摆出了十分深沉的模样，补充了一句：“一切都在老师的计划之中。”

“不是……”这不对吧？

难道是他们判断错误，误会相川祀了？

“可是小祀他——”

“小祀嘛，他那个家伙……”

五条老师的语气如此笃定，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吧？

只见半路被堵的五条老师歪歪斜斜地抱臂站着，指尖点在自己的胳膊上，点了半天也没点出下一个词语，最后只说了句：“不会有事的。”

“……”伏黑惠算是看懂了，五条悟知道相川祀的问题，但选择了放任对方，并且他们似乎有一些不可说的小秘密……

“这么久相处下来，大家都很熟悉了吧。”看着表情依旧严肃的学生们，五条悟接着说道，“言行从来都是一条线，他有了的想法，不闹出点大动静是不会甘心的。”

大动静是指，任由他离开高专、跟着被通缉十年的诅咒师站在大家的对立面吗？

“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五条悟挨个拍了拍他们的头，就好像只是个叛逆学生逃了课一样。

虎杖悠仁对老师表示了信任，但他也想知道相川祀的想法……有时候看着那个一起打闹开玩笑的家伙，也会想起在许多个场景里、在杂乱无章的咒灵尸体中，面对死里逃生被吓得尖叫的普通人，转头说出‘好烦啊不能一起处理干净吗？’的少年。

……相川祀的领域很危险，在高专的时候五条悟都要特别叮嘱他：大家都在的时候不要展开。而之后来到盘星教，意外几次‘误伤’了目标之外的倒霉蛋后，夏油杰也会故作遗憾地说，孩子不懂事开着玩的。

“夏油……”

“夏油老师？”

夏油杰回过神，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称呼，委婉地纠正他，“我没有过执教人员这样的身份，称呼为老师不太合适。”

相川祀听劝：“好吧，夏油杰。”

“……”夏油杰按了按额头，隐约明白了当初五条悟干脆放人的举动，有一点点的…像是自己带不动的学生丢给了他的感觉……

从盘星教出来，相川祀一刻不停地直奔家里，是那个小小的宅子，隔壁就是空无一人的虎杖家。如果刚回来的话，落脚点肯定就是这里了吧？

前院久久无人打理，杂草茂密，但推开门后，内室却一尘不染。相川祀把门推得哐哐响，发出了令另一家邻居都要探头的巨大噪音。等了两秒，没有别的动静了。

相川祀深吸一口气：“我回来了——！！”

“……”

“？”相川祀低头盯了眼地上的鞋，然后就站在门口张望，“人呢？”

明明有气息的痕迹，却没有人回应。虽然这点痕迹十分浅淡……相川祀再三确认，回来了，在里面。

“我说——我回来了！”

“喂？喂喂？”

“……”

接连几声之后，神色平平的少年慢慢举起了手，用行动展示了他一贯咋咋呼呼的作风以及自己的不容忽视——

邦邦邦邦——

手拍在靠门边的柜子上，发出了沉闷又厚重的声响，相川祀：“说话！！”

“……啧。”

沙发上传来的细微响动好像给相川祀按下了什么开关，他一个箭步飞来，扒在沙发靠背上低头看：

“？！”

“不是哥们？”

他被躺在沙发上毫无血色、差点连气都没有了的家伙吓了一跳，“你偷偷往阴间旅游去了？”

他丝毫没有体谅对方的心思，依旧大嗓门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抛：“人呢？我的碎片分身呢？怎么就你一个？那个咒灵什么来头？什么仇什么怨？你又搞什么鬼了？怎么不直接来找我非要我过来？还整成幅样子？能不能说话了？要不要给你在土里埋一会儿？你说话啊说话啊睁眼睁眼说话啊？？”

被吵得脑子嗡嗡的半长发青年睁眼，以一种毫无威胁力但死气沉沉的眼神盯着他。

沉默着对视几秒后，相川祀看清楚了对方糟糕的状态，也感知到了几乎耗尽的力量，随后一脸嘻嘻：“……好可怜哦。”

“天呐，你不会搞砸了吧？”

相川弦空不指望他说出什么体贴的话，扯了扯笑，只挑了自己想回答的问题，语气虚弱但阴阳怪气：“真是不好意思，没力气了，顺手不知道给他扔哪去了。”

相川弦空翻身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现在滚出去。”

“……”相川祀的表情平静下来，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作。

他忍着把相川弦空揪起来的冲动，试着感知了一下，很近的距离，他的‘手’在这个世界，但是…在过去的时间？

……坏了，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蝴蝶效应啊？

5t5：带不了了帮我带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他是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