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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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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璃后面那句对不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颗桃子被塞进了他的嘴里,他愣住,抬眼看向任川。

任川站累了,换了舒服的姿势,半倚在柱子前,季璃一开口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他咬了口桃肉,用不经意地语气岔开话题:“桃子挺甜,你们在哪买的?”

“山下给庙里送菜的刘婶家的,应该是她家自己种的。”季璃慢吞吞地咽下桃肉。

确实挺甜,桃子熟的正正好,果肉不硬不软,咬下来会有点爆汁,桃肉味很足。

他也不傻,任川刚刚明显在转移话题。

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任川吃得挺开心,主要这桃子洗得贼干净,表皮摸着没什么毛,完全没有以前一摸一手毛的噩梦体验,他囫囵啃完,吃完还有点回味,自家种的果然比外面买的有桃子味。

“好吃吗?”季璃问他。

任川点头:“还行,比外面买的好吃。”

季璃笑了笑:“等下周末刘婶过来送菜,我问问她还有没有。”

说完,他的笑容微僵了一下,下周末这个词汇本来没什么意义,但他只是忽然想到等下周末,禅修班半个月的学习进程就要划上终点了,一时间,嘴里的桃肉有点尝不出滋味了。

倒是任川提了一嘴:“自家种的?能直接去她家摘吗?像农家乐那种。”

怕季璃误会他嘴馋,他摸摸鼻子,真心实意地评价:“这桃子挺不错的,想给家里人捎点寄过去。”

季璃稍微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应该是可以的,稍等,我微信问问。”

“等等。”任川突然出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会,然后把屏幕递过来:“不加个微信?”

递过来的屏幕里,一张名片二维码。

R

头像是一只神情高贵的狮子猫。

季璃愣了愣,反应了会,手指点开微信顶端的加号图标,对准高贵的狮子猫扫了扫,随后手机里传来一道“嘀”声。

“OK。”任川收回手机。

在季璃跟人沟通的时候,任川就靠在柱子前点开了季璃的头像,一张沉郁暗蓝的海。

封面也是头像那张图。

头像下方,一行灰色小字,let it be。

再往下是一排两道灰色横线,中间是仅三天可见,往下没内容。

没什么可看的,任川收起手机,略回想了一下那行灰色的小字,不知道是不是那首他很喜欢的歌,他没问,只是偏头看着季璃在手机屏前忙活。

金灿灿的太阳光穿过窗户,打在季璃线条流畅的侧脸上,不知道对方是回了什么,他抿起唇微微笑了一下,漂亮的眉心透着难得的轻松雀跃。

任川在心里“啧”了一声。

跟一大婶聊这么开心?

他挑眉问:“乐什么呢?”

季璃抬头解释:“是刘婶儿子,他说后天他正好在家,可以那天去摘,去么?”

“哦。”任川听清了。

刘婶儿子。

他顿住,寻思为什么非要挑他在的那天去摘。

他不由地多看了季璃一眼,这会季璃的眉心里还存着未散去的放松,他微眯了下眼睛,想法里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瞎想什么呢。

他晃晃脑袋,恢复清明,点头 :“行啊,一起去,顺便叫上李子文和冉言。”

敲定时间后,季璃手臂上的药也晾干了。

带回来的月季花枝还没处理,他一动,任川就看明白了,撇了撇嘴,还是没忍住出声:“你手不方便,我来吧。”

他边说边走到月季花旁,一会儿的时间,花瓣边缘已经有点泛黑。

可插哪?

任川环视着屋子的可用物品,听到身后传来季璃的声音:“我有花瓶,你等等,我找一下。”

他转头看去。

季璃半蹲在床边,弯着身子,手在床底下瞎掏着。

先是掏出一个矮玻璃杯。

又掏出几本封面都掉皮的旧书。

....写过的习字贴、核桃、塑料袋纸盒....

“你这....”任川看着地板上堆得越来越多的东西,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啊。”

季璃眨眨眼,一脸平静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任川摁着突突狂跳的眉心,冲他抬抬手:“没事,你继续,找吧找吧。”

他感觉季璃这人怕是或多或少有点大病,叹了口气,耷着眼看他继续掏。

直到季璃掏出几幅画,画风诡异,色调阴暗沉郁,有两幅是由扭曲的线条组成,时而凌厉,时而混乱模糊,断断续续地组成轮廓,一副像是蜷起来的人物,另一幅像是人抱头低头的姿势。

剩下的都是大海油画,颜色几近黑暗,像那种暴风雨前要吞噬万物的大海,传递着压抑、恐怖和窒息的气息。

任川不懂画画,但他直觉执笔人画作时的状态不太好。

他挪了几步,走到画布前,在每张纸的右下角看到两个小小的标记,JL。

....JL。

他默念了一遍,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季璃。

“找到了!”季璃却是一脸欣喜地转过头来,手里高举着一个透明的窄口花瓶。

“哦,好。”任川探究的目光挪到花瓶壁上,瓶身全是灰,瓶底还沾着不知名的黄色灰迹,他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你先拿去洗干净再说。”

被嫌弃的太明显,季璃努努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爬起来,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又听到任川喊了一声:“把你自己也洗洗,洗个澡也行。”

“......”

死洁癖。

等季璃把花瓶和自己都洗干净回来,任川已经靠着床头在弄电脑了,地上的那摊东西还原封不动地散在那,他松口气,把花瓶递给任川,他又盘腿坐到床边,把东西一一拾起来,准备重新塞回床下。

也不整理,怎么拿出来的,就怎么塞回去。

“..不是,你留着这些东西干嘛?”任川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他指着地上的核桃:“这几个核桃,大哥,皮都黑了!”

季璃默默把核桃抓起来,唇瓣抿得笔直,他垂着头小声拒绝:“不扔。”

任川抓抓后脑勺,费解道:“为什么非得留着?”

“这是我第一次亲自摘得核桃,我不想扔。”

任川有点气笑了,他干脆把电脑关起来,指着矮玻璃杯:“这个杯子呢?”

“是之前的义工送我的礼物。”

“这些书?”

“也是礼物。”

任川的手指一顿,往角落指去:“那这些画呢?”

季璃的目光也落在画纸上,扭曲的线条像在对他张牙舞爪,他沉默了一会,说:“是我刚来清泉寺画的。”

任川忽然对季璃这个人产生了点好奇,从前只觉得他的性格别扭。

可都说文字和画作是最直接传达人心情和状态的媒介。

那么,初来清泉寺的季璃是以什么样的糟糕状态才能画出这么压抑的画。

任川不是憋着藏着的性子,习惯有问题就问,有话就直说。

“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来这当义工吗?”

季璃捏着核桃,坚硬的壳壁在掌心里压出印子,久久不散,像过去生活留下的印迹,他叹了口气,不想对任川这个新上任的朋友有所隐瞒:“因为我当时不知道该去哪了。”

“我在学校遇上了些事,闹得不太好看,然后我就休学了。休学之后我不知道该去哪。”

“怎么不回家?”

季璃抠了下手指,低垂的脸看不清表情,他把眼镜摘下来,抬臂压在眼眶上:“没家,我没有家。”

任川顿住,季璃安静下来,他也跟着陷入沉默。

季璃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手臂在眼眶上遮了很久,久到任川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了,他突然动了动,又跟软了骨头似的,半瘫在床边,头挨着床单,嘴还砸吧了几下,问:“有烟么?想抽点。”

任川摇头:“没有,我不抽烟。”

他见不得季璃这幅晦暗的死样子,总觉得在这种时候不满足他的需求像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他想了想,换了个低端的满足法子:“有糖,你要么?”

见季璃点头,任川大步走到行李箱边,翻出糖,桃子味的,顺手还倒了两杯温水。

季璃接过的糖和水杯,有朋友的二字头衔后,所有善意接受起来似乎都心安理得了些,他喝了口水,温温的,很舒服。

他把糖纸拨开,扔到嘴里。

糖很快在口腔里润出甜意,散发出浓浓的桃子香,他扯起嘴角,有点惊奇:“桃子味好浓,好甜哦。”

笑得比哭还难看。

任川也往嘴里扔了颗糖:“不想笑可以不笑。”

他的手指在糖纸上摩挲了几下,又说:“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了,没事的。”

话通常聊到这里被叫停是几乎很少发生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八卦欲,季璃其实也有点犹豫,他的过往不太美好,说出来总会染上被同情的色彩,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他都不太想被任川同情。

原因他自己也弄不太清。

可他又很想知道任川为什么会突然叫停,他问:“为什么?你不好奇吗?”

任川却抬起眼皮,直视他的眼睛,说:“我怕你说了难受,不过你要是觉得憋得更难受,我愿意听,有些情绪和话讲出来会舒服点。”

从过去到现在,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来,有人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家,有人对他的过往刨根问底。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他,你想不想说,说了会难受吗,不说会憋得难受吗。

季璃看着任川澄澈得犹如湖水一样的眼睛,突然懂了心脏所泡的温泉从何而来,从他眼里来,从他温柔里来,像阳光,像真正的阳光,春日里和暖而温和的阳光。

任川被他看得有点无措,他直觉接下来聊的事情会挖到季璃的伤疤,他当然是好奇的,但也是犹豫的,所以他把权利交给了说话人。

他用牙尖咬了咬糖,说:“总之,不需要为我的好奇去强迫你自己。”

“任川。”

“嗯?”

“我想抱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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