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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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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月明星稀时。

东宫外墙院口一闪而逝一道黑影,黑影迅速闪过守卫,熟门熟路的翻身滚进了草丛,在确定护卫走过后,脚步轻快的走到一扇亮着的窗户前。

看着房里面正端坐看书的太子,黑影似乎哼笑一声,随后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用劲道朝太子脑门飞去。

这要是砸中,怕是要当场头破血流。

手持古籍孤本的太子殿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茶杯和石子相撞,“砰”的一声茶杯破裂,石子落地,茶水溅湿了地板。

“什么人!”侍卫被声音惊动,纷纷手持武器向这里奔来。

太子冷淡道:“别进来。”

侍卫赶紧停下脚步,又轻手轻脚回去了。

黑影翻墙进去走向太子,边走边道:“怎么就没砸死你呢?”

平常的口吻里带着惋惜,隐约透着一丝戏谑。

太子这才把眼神从书本上挪开,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将军府不好好待着,闯我东宫作甚。”

虞朝阳把左手提着的酒举了举,笑得十分无辜灿烂:“找你喝酒啊。”

太子平静地翻了一页书:“你我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虞朝阳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打开酒塞往嘴里灌了口酒,这才抽空道:“没有,所以我喝,你看着。”

看着虞朝阳歪七扭八的坐姿,太子不经意微微皱眉,但从小到大他也说教累了,懒得再废口水,只当自己现在瞎了眼。

“目的。”他终于放下手里的古籍,正眼看向虞朝阳。

太子一身青色长服,眉眼精致温润,整个人端方雅致,可是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眼神深邃黝黑,让这看着温雅的太子显得高深莫测,城府深重,莫名让人胆寒。

虞朝阳一看他这样就心烦,嗤笑道:“要不我讨厌你,活像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一点人气儿也没有。”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像个人,如果不是受过礼乐诗书的教化给自己披了层人皮,估计就是个天生的阴毒野兽。

虞朝阳从来就没看顺眼过太子。

别人不知道,他虞朝阳怎么不知道这人的真面目,狠绝无情,除了对亲人尚存点怜惜爱护,对其他人可从来没有丁点情绪起伏。

只要你能有用,这个太子能给你最大的恩惠礼待,一旦你没有价值,他从来就不会多看你一眼,算计你到死。

心冷得很!

“那你还来。”太子倒了一杯茶,轻轻抿压,淡色的嘴唇染上了层水迹,无声里透着欲色,素白的手摩擦着杯壁,整个人如珠如玉,温柔雅煦。

虞朝阳抢过了他的茶杯,扔在了桌子上:“装什么呢?搁我面前你都装,累不累啊?”

太子这才收敛了眉目的温柔,他眼神阴鸷冰冷的看着虞朝阳,殷薄的唇似乎含着笑,说出的话无情狠厉,可声调又轻又柔:“再敢这么放肆,孤定杀你。”

虞朝阳这才满意点头:“这才是你。”

太子眼神阴霾,瞳孔深处一片黑暗空洞,好像瞬间由刚刚温雅的太子殿下,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究竟来做什么?”

虞朝阳抛给他一把钥匙,笑得十分无所谓:“我家库房的钥匙,里面我爹娘和我的所有财产可都在里面,送你了。”

太子攥着钥匙,颇有些不敢置信:“你……”

虞朝阳打断他:“别误会,没想找你缓和关系,一年后我要去北狄蛮荒打仗,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如果我回不来,东西才是你的。”

太子定定看着他,确定没有说谎的痕迹后才把钥匙收下。

“你想找死?为什么去?”他问。

北狄蛮荒荒凉落后,漳气四溢,一群缺衣少食的野蛮人什么都吃,身上的肉都带着毒,更有着吃人的习俗。

流放北狄蛮荒,大概是除死刑外最严重的刑法了,在太子眼中还不如死刑,至少砍头还能来个痛快。

虞朝阳饮酒不语。

见虞朝阳不说话,太子也不再问,只是继续端起茶杯,杯壁放到口中,才碰一下他就放下了,就好像现在莫名有些焦躁的心情。

太子有些不习惯这种情绪莫名的感觉,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比起心中焦躁感更让他不安。

“没事你就走吧。”他清润的嗓音都带着冷意。

虞朝阳饮干净最后一口酒,把酒壶扔在地上,起身欲走。

“为什么要去?”太子没忍住问了第二次。

“我是天生属于战场的。”

虞朝阳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身影快的像风。

没人能抓住他,没有一个人。

太子看了夜色良久,那是虞朝阳最后消失的方向。

因为天生属于战场,所以再也安定不下来了是吗?

他低低问:“那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要上战场?”

明明从军之前保证得好好的,打了突厥就在朝歌城安心养老,以后纷纷扰扰都不关自己事。

他私下问父皇时,明明父皇是这么对他说的。

可这句问话就像今夜的焦躁,随着虞朝阳的离去消逝。

太子举手投足美如画,一身优雅清贵惹人注目折服,但他可能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虞朝阳而心烦意乱,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永远在心底说着讨厌,又永远不动声色的纵容。

大概是真的喜欢,又大概是真的不明白。

太子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无边月色,仿佛又回到以前,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郎,发誓要撕破太子伪君子的真面目,每晚偷溜进房要找他打架,或者挑事让温和闲雅的太子殿下生气。

就像今夜,也像当年,少年郎躲在窗边,用石子狠敲学习课业的太子的脑袋。

……

太子是假讨厌,虞朝阳就是真看不顺眼了。

可就是看不顺眼,他整理家产的时候,还是想到了那个伪君子。

伪君子是虚伪,可好歹占了君子两个字,把家产交给他,虞朝阳也算放心。

至少这些钱不算浪费,交给太子也能用到实处上。

他行走在黑夜里,房梁上的冷风拂过他的鬓角,虞朝阳停了下来,看向头顶高悬的月亮。

月亮孤盏碧天,寂寥落寞,就像现在孑然一身的虞朝阳。

虞朝阳心想,他可真是随了老爹了,一上战场就停不下来,天生早死的命,就像虞周郎一样活不长。

不过他比虞周郎好一点,无妻无子,不用像虞周郎一样死了还要拖累妻子给自己殉情。

虞朝阳唉声叹气,想他从军之前给皇舅保证了一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都答应了,结果两年仗打下来全抛在了脑后,回到朝歌城也闲不住。

只希望明年冬天辞别的时候,皇舅别太生气。

虞朝阳不想让其他的东西束缚自己,他喜欢在朝歌打马游街,也喜欢驰骋疆场,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后者。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行军打仗的两年,居然比他在朝歌城二十年都来的放纵不羁。

他错觉的以为在大漠马背上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虞老头,我不怨你了。”虞朝阳坐下来盘起腿,高高的房梁上坐着一个从不屈服世俗的浪子。

直到今日他才想明白,他虞朝阳居然和虞周郎是一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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