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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紫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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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亚瑟拉一起生活的日常总是温馨的,他还好心的把自己的床分我一半,其实在一开始我心里是拒绝的,我睡相不太好,但我的借口不是大晚上一个人容易做噩梦嘛,要是主动提出一个人睡那还不得露馅。

在亚瑟拉身边的第一天,没有见过南娜。

第二天,没有见过南娜。

第三天、第四天仍旧没有见过南娜。

……

我怀疑我被诗蔻迪耍了,别说南娜了,除了卡莎,在亚瑟拉身边,我连女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布利克宫的廊亭上不知何时挂满了紫藤萝,像淡紫色的小花灯,从空心的白色石顶流下。阳光透过紫藤萝瀑布,带着梦幻的紫色光彩。

我常常在此驻足,喜欢躺在廊亭的长椅上看书、看云、看紫色瀑布,我只想起来一个词:岁月静好。

对我来说,世界上最舒服的生活莫过于此,远离喧嚣,远离人群,我并不会感到孤独,因为在这片如诗如画的仙境中,不止有我,还有他。

不知道那些年亚瑟拉经历了什么,总之他比小时候不知道安静了不少,他总是喜欢躺在草地上边晒着太阳边听我念书。

“那年夏天我听鸟唱歌,闻植物的气味,感觉雾气在阳光普照的温暖日子里从脚下升起……”

这是一本来自米德加德的关于夏日与爱情的小说。

亚瑟拉听到书中关于夏天的描述,不由得睁开双眼。

亚瑟拉说:“如果可以,真想去感受一下夏天。”

我说:“前不久,我在米德加德过完了一整个夏天。”

夏天无疑是热烈灿烂的,浪漫的,一闭眼,我仿佛还能听到还未远去的蝉声,夜晚一明一灭的萤火虫,以及米美拉那条冰凉的河流。

我看着他,陷入了回忆里的夏日沉醉,他看着我,仿佛能从我眼里看到有关夏天的一切故事。

我又说:“米德加德有一个叫米美拉的小镇,那里到处都是鲜花、绿草,零零散散盖着小木屋,小镇里的人生活得快乐又恬静,走进米美拉的绿色荒原,我在一棵橡树旁盖了间小木屋。”

亚瑟拉笑道:“住在那里一定舒服极了。”

我说:“是的,下个夏天我还会回去。”

亚瑟拉说:“欢迎我去做客吗?”

我说:“当然了,如果你不嫌弃太过简陋的话。”

谈话间,亚瑟拉从我搬来的书堆里抽出一本诗集,他随手翻开一页就忍不住吟咏出来——

天上眼睛时而酷烈,

光耀金颜又遭掩蔽,

命运无常总是摧折,

没有芳华永不凋残,

但你长夏永不凋落。

或许有一天,

双眼能看,

你将和这诗篇,

永垂不朽!

“这诗真美,永不凋谢的长夏么。”我抱头躺下,偏头看着身旁人的侧颜,我想这诗一定描述的是他吧,永不凋谢的亚瑟拉,秀雅风姿将永远翩翩。

想到这里,我就像被炙烤在大火炉里,浑身发烫,尤其是脸上,更是烫得离谱,我不对劲。

我想起诗蔻迪对我说的话,并深深地产生了自我怀疑,我不会真的喜欢亚瑟拉吧!

一旦打开了阀门便再也关不住了,我越想越觉得我喜欢亚瑟拉,为什么?

“怎么脸上这么烫?”亚瑟拉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我的脸颊。

我慌慌张张,甚至有点口齿不清:“没……没事,我我我有事,先离开圣山一趟。”

我迅速逃离,想都没想就跑到诗蔻迪的小木屋。

我推开门的时候,诗蔻迪正在摆弄她的玩具。

诗蔻迪目光呆滞说:“这是怎么了?”

我急急忙忙喝了口水,不知所措,手脚无处安放,一下子抓了一把头发,一下子又捂了捂眼睛。

最终还是豁出去了。

“诗蔻迪,完了……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亚瑟拉。”

诗蔻迪笑着说:“你确定只是有点?”

我说:“不确定,我没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诗蔻迪说:“你是否对他有过渴望?”

我头顶问号:“你什么意思?”

诗蔻迪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要我教你吗?给你指条明路,去金色希望,会有人教你。”

她一提到金色希望我几乎是秒懂,我强烈地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都和他躺一张床上了我都没有过非分之想。”

只是今天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都没有。

诗蔻迪露出邪恶的笑容:“哦呀,都躺一张床上了,你抱过他没有?”

“没有!”

“真的?”

我了叹口气,如实回答:“好吧,其实他抱过我,但我们都睡着了不知情,醒来才发现的。”

诗蔻迪问:“你想和巴尔德尔殿下在一起吗?”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如果能和亚瑟拉在一起,那我一定把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花在这上面了。

诗蔻迪玩着自己的卷发,她又说:“提醒你一下,南娜是巴尔德尔殿下的天定姻缘。”

我急了:“可我这么多天在亚瑟拉身边根本没见过南娜,更没听说过她。”

诗蔻迪介绍道:“南娜是女神芙蕾亚的女儿,她有着花朵般的美丽容颜,世界上最善良纯真的心,眼盲的霍尔德尔殿下为她倾倒,可她早已倾心于巴尔德尔殿下,未来预言有指示,她是巴尔德尔殿下的命定之人。”

这话听着我就不高兴了。

“我才不管预言不预言,就算如此,也不一定代表我会输。”我握紧拳头。

诗蔻迪赞同道:“说得好!给你个建议,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就算巴尔德尔殿下身体不属于你,但你可以做到让他的心属于你啊。”

我反驳:“什么体不体心不心的,如果不能和亚瑟拉长久地在一起,我宁愿从来都没开始。”

诗蔻迪一脸沉重道:“强行改变未来注定之事只会带来毁灭。”

我眼睛一亮:“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注定之事。”

诗蔻迪却笑了:“你是洛基,自然不用顾及毁灭什么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会毁灭,总之我支持你。”

诗蔻迪一番话又一次让我云里雾里,反正听不懂,也懒得深究,她们命运女神是不是一个德行啊,我看兀儿德也神神叨叨的。

总之,诗蔻迪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先下手为强,我也是个行动派,打算准备准备就去表白。

为了显得不那么仓促与随意,我先是去花店买来了一百朵香水百合,我就觉得这花好看,与亚瑟拉绝配,我又嚯嚯卡莎,请她瞒着亚瑟拉在火之神殿做一顿晚饭,还请她用鲜花布置现场,美名其曰给亚瑟拉一个惊喜,对了,我还买了两张话剧院的票,打算将花送给亚瑟拉后,拉他去话剧院看话剧,在话剧结束的最后一刻向他表白,再请他去火之神殿吃一顿浪漫的晚餐。

一切计划很普通,但我觉得很完美。

服装OK,发饰没有歪,阳光正好,我捧着一大把香水百合去做着最冲动的事,要么成功得到他,要么失败彻底失去他,我就赌亚瑟拉会不会也喜欢我。

我穿过一道一道紫藤萝长廊,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欢快的,割裂至极。根据往常相处的经验,亚瑟拉这个时候应该在廊亭里喝茶。

正穿梭在紫藤萝海洋里,我听到了一片欢声笑语。

“我听到殿下这里的紫藤萝在笑着嚷嚷我在开花呢。”这是一道甜美的少女音。

亚瑟拉也随之抬手发出哼哼的笑声。

亚瑟拉虽然爱笑,但我这些天都没见过亚瑟拉笑出声来!

我躲在石柱后面看清了少女的模样,少女有着一头长长的栗红色波浪卷发,头上带着由紫藤萝随意挽成的花环,白色长裙上绣着绿藤与小碎花,手上也带着由藤条与花朵编制的手环,一颦一笑皆如花,如花一样的少女,和亚瑟拉坐在一起就让人觉得是天生一对。

南娜笑道:“殿下一定非常喜欢紫藤萝吧,其实紫藤萝是我也是最喜欢的花。”

我听到亚瑟拉说:“嗯,很喜欢的。”

可恶!南娜最喜欢的花是紫藤萝而亚瑟拉这里又种满了紫藤萝,我第一次觉得紫藤萝看着这么碍眼。

南娜一下子脸红了,她轻声问道:“殿下有喜欢的人吗?”

亚瑟拉看着南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说道:“有的,我喜欢他,可他不知道。”

亚瑟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就没从南娜身上挪开过,还满目柔情,可恶!我还没开始就输了……

我一下子心情跌入谷底,亚瑟拉眼里的感情都那么明显了,他口中说的有喜欢的人应该就是南娜,他什么时候认识南娜的?我从来都不知道。

风一下子吹起紫藤萝,一浪一浪的,不远处亚瑟拉和南娜愉快交谈,我的心情非常不好,偏偏手中的香水百合还一个不稳掉在地上,埋在花朵间的两张话剧票也飞了出来,被风卷到更远的地方。

“有人来了?”南娜听到动静。

而我害怕被发现慌乱使用魔法闪回了圣山下。

我果然还是太冲动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在三只青鸟发呆了好几个小时。

失败得彻底,甚至还没开始就失败了,我失神得厉害,完全没注意诗蔻迪已经坐到我对面。

直到我发现她,我直接吓了一跳:“你怎么出现在我面前一点声音都没有。”

诗蔻迪问:“你不是拿着一大捧香水百合去表白了吗?怎么在这坐着?”

我失魂落魄:“失败了。”

诗蔻迪说:“不应该啊。”

我悲伤道:“他喜欢紫藤萝,不喜欢香水百合,他喜欢南娜,不喜欢我。”

诗蔻迪沉默……

我又说:“陪我醉一次,就当今天的闹剧没发生过。”

诗蔻迪点点头。我知道她不是为了安慰我才陪我买醉,而为了留下来观察我失恋的表现。

诗蔻迪从来这是冷眼旁观着世间一切,这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年夏天我听鸟唱歌,闻植物的气味,感觉雾气在阳光普照的温暖日子里从脚下升起……”——《夏日终曲》

诗歌在第二章用过,这里算是与那里的对应。节选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18

“紫藤萝在笑着嚷嚷我在开花”!——对应宗璞先生的《紫藤萝瀑布》

“我在开花!”它们在笑。

“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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