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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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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在三只青鸟待到了深夜,诗蔻迪早已瘫倒在桌子上,想着总要把她送回命运三女神的小屋,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睡的诗蔻迪扶起来。

我自己也是东倒西歪,浑身没劲到不行,扶着诗蔻迪还没站稳呢,就带着她一起摔在地上,关键这家伙还压在我身上,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月光透过窗户洒下银辉,我意识不算清醒地看着月亮傻笑,圆圆的,白白的,好像一张大饼,我一伸手就能把它抓住。

恍恍惚惚中,月亮被人挡住了,我向那人挥了挥手说:“你把我月亮挡住了,往边上挪……挪一挪。”

“需要帮忙吗?”那人问道。

这个声音过于熟悉,以至于我立马就认出来是谁。

我傻乎乎问:“亚瑟拉,你怎么来了?”

他把诗蔻迪扶起来,我这才能够晃晃悠悠从地上站起。

亚瑟拉说:“我见你这么晚没有回去,就出来找你。”

我边揉额头边说道:“这样啊,你先帮我一起把诗蔻迪送回去。”

……

我们回到布利克宫的时候,我已经困到不行了,几乎是站着都要睡着的地步。

“你今天是不是买了一束香水百合,还打算请我去看话剧。”

亚瑟拉一句话突然把我从梦游中惊醒。

“没啊,怎么可能,我一下午都和诗蔻迪待在一起。”我慌慌张张道。

亚瑟拉又说:“卡莎说你邀请我去火之神殿吃晚饭,可我去的时候你不在,我就坐在那等你,等到很晚了,你都没有回来。”

我顿时一惊,这才想起我把卡莎的事忘了,没去通知她不用准备惊喜晚餐。

我急急忙忙解释:“这不是和诗蔻迪一起喝着喝着就忘了时间嘛。”

亚瑟拉垂下眼,有些失落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诗蔻迪?”

我回答:“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亚瑟拉突然上前握住我的手,给我吓一跳,虽说我们关系很好,但两老爷们这个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我们毕竟不是那种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

“以后也不要喜欢诗蔻迪,好不好?”

我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你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问出这种问题,他应该是喜欢南娜的,我心里究竟在期待什么?

他忽然松开了手,一阵沉默,并没有回答。

我也在这阵沉默中瞬间想开了,我喜欢亚瑟拉,没必要强求亚瑟拉也同样这样的喜欢我,维持现状就特别好。

我释怀地笑道:“逗你玩的,不会被吓到了吧?”

亚瑟拉点了点头:“嗯。”

我被他的实诚给逗笑了:“行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我要搬回去了。”

他原本眼里满是不解,好像要问什么,但最后还是硬声声吞了回去,只是轻轻道了声:“好。”

第二天,阳光透过清晰的晨雾,把一切都照耀得泛起朦胧的彩光,然而诸神的心情却并不应景。

他们无一不陷入恐慌之中,一大早便在金宫开启了会议。

而这一切恐慌的源头在于命运三女神的预言,过去女神兀儿德,天蒙蒙亮就带来了兀儿德泉的最新预言——诸神的黄昏。她说,整个世界都将灭亡于未来的一场大灾难中。

预言不会有错,众神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想要极力避免灭亡的命运。

“安静!”奥丁大声呵斥道。

他异常冷静地向兀儿德询问:“关于诸神的黄昏,可有什么指示?”

兀儿德说:“毁灭的关键在于仇恨、战争,还有火。”

奥丁若有所思,又问:“那可知距离诸神的黄昏还有多长时间?”

兀儿德回答:“一千年以后。”

一千年说长很长,但在神族漫长的生命中简直就是短短一瞬。

奥丁松了一口气,笑道:“诸位不必太过担心,一千年时间足以让我们改变很多事,既然毁灭的关键在于仇恨与战争,那我们这些年加紧增强实力,把战争从根本的源头掐灭,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诸神的黄昏会到来了。”

气氛因为奥丁一席话缓和了一点,但布拉吉又把诸神带入紧张的高潮。

布拉吉提醒道:“父亲是不是忽略了,毁灭的关键,还有一个火啊。”

此话一出,我瞬间感觉全身麻麻的,有几位主神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

布拉吉又嚯嚯我道:“洛基,你说是吧。”

“你什么意思?”我没好气道。

布拉吉笑了笑,一脸无辜的样子:“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你在紧张什么?”

芙蕾亚突然开口:“既然毁灭的关键还有火,那洛基殿下自然是很有嫌疑的,奥丁陛下,您怎么看?”

奥丁说:“无依无据,大家不要把矛盾扩大。”

芙蕾亚说:“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事关乎整个神族未来,不得不谨慎,而且洛基殿下平日里的所做所为也……让我们不得不提防他。”

“好啊,你倒是说说看,除了那几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也极力去挽回了,认错了,我还具体做了什么?”

芙蕾亚哑口无言,只是古怪地看着我。

“就凭你害死了创世之神菲利丝。”索尔突然拔高音量。

这话是一把刀,直□□的心脏,我眼睛转了转,努力憋出一个笑来:“你说得对。”

亚瑟拉忽然开口:“无论怎样,我都相信洛基。”

我看了一眼永远无条件为我说话的亚瑟拉,又转头对奥丁说:“或许我本不该参与这场会议,你们相信我也好,怀疑我也好,我都不在意了。”

奥丁一脸凝重:“洛基,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我浅浅一笑:“谢谢。也许为了不影响某些主神的心情,我需要离开一会,陛下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奥丁点头默许,我窘迫不堪地慌张离开。

离开金宫后我一直大口大口地呼吸,害死菲利丝是我的心病,一直都是,无论我对外多么强硬,只要人家一提菲利丝我就会败下阵来。

怎么办?这没有归属的家。我爱的人不爱我,曾经的朋友恨着我,就连路人都对我充满了恶意,我做错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预言的关键词,我就遭到了诸神的怀疑,火……毁灭……诗蔻迪!

我突然想起诗蔻迪曾经对我说过的只言片语。

诗蔻迪说,我是一个重要到会影响世界的角色,她还说过,因为我是洛基,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世界毁灭。

现在想想,结合诸神的黄昏预言,真是别有一番意思。

她难道在预言出来之前就知道了一切?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必须找她问清楚才行……

“咚咚咚!”我敲打着诗蔻迪小木屋的门。

“诗蔻迪,你在吗?”我急切呼唤道。

木门打开了一条缝,诗蔻迪从里面探出一只眼睛,她幽幽问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关于‘诸神的黄昏’的事。”

诗蔻迪把门彻底打开,倚在门框上:“对啊,我是未来女神,所以能预见部分未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之前对我说了一些,我本来无法理解的话,我今天才联想到,所以你的意思是造成‘诸神的黄昏’的关键是我?”

诗蔻迪没有反驳,也没有向我确定这事,但我透过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大差不差了。

我的心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几乎麻木了。

我像一块木头,僵硬地转身:“我知道了,谢谢你。”

接下来几天,我将自己关在神殿里,看着亚瑟拉送我的那些画,能短暂逃离残酷的现实,戏剧一样的命运。亚瑟拉多次在神殿外呼唤我,可我没有一次为他开门。

慢慢地,我开始厌倦这座封闭的,孤独的神殿,我决定去和年轻的学生混迹在一起,也许我能从他们身上重新感受到对生活的热情。我用米切尔这个名字混进了普里诺卡的初级教学班,认识了三个性格迥异的学生,他们总是对一切保持新奇,乐观又开朗,不像我整天和丢了魂一样。

有一天晚上,我发现我已经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生活生活下去了,这个念头就像一张大网,把我网住后越收越紧,我几乎满脑子都想逃离。

赶紧逃吧,反正消失了也没人在乎你,拿着阿拉贝斯卡之镜,随便去一个时空,哪怕记忆全都消失了也没关系,反正大部分都是痛苦的,孤独的,像一根浮木,独自流浪漂泊。

奥丁说他看不懂我,我又何尝懂过他呢?我们曾经因为有共同的至交好友所以成为朋友,他们不在了我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不过是拿着过去的回忆彼此尊重罢了。

亚瑟拉,他那么美好那么纯洁,是阿斯加德的另一个太阳,而我却肮脏龌龊的想要占有他,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他只是我的!我的!可终究是白日做梦,他从来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太阳。

索尔,他是曾经帮助我走出阴霾的好朋友,因为我的过错害了他,他恨着我,于是一次又一次把我拉入深渊。

诗蔻迪,在我看来,她根本没有善恶之分,她只遵循她想做的,以她的方式看清世界的真相,我这个朋友在她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吧。

对不起菲利丝,我想逃离了,去一个有你或者没你的世界,重新找回自我。

再见亚瑟拉,我的太阳,我不知道我一生中看过多少次太阳,但我知道,明天的我醒来一定是最后一次看到太阳。因为明天我将决定获得新生,但在此之前我会向你告别……

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这场梦实在是太漫长了。

与亚瑟拉相识的时间在过去的记忆里就是沧海一粟,可是我却觉得好像与他相识了好久一样。短短几年光阴,就将深不见底的虚空记忆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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