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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花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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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这乱如细麻的回忆里回过神来,那面破碎的镜子又完好如初。即使从回忆回到现实,可我总感觉还在另一层梦境,我心里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是浮在半空中,怎么也触摸不到大地。

我想起诗蔻迪说的,命运之轮一旦转动,任谁也无法改变其轨迹,人们预知未来,妄想改变命运,可殊不知一切都按照命定的轨迹进行着,强行改变只会带来毁灭,进入无法逃脱的死循环。

可我不能相信命运,并任由命运的安排,若是如此,我最宝贝的亚瑟拉会被我害死,美丽的伊德格拉希尔会由我的推波助澜而毁灭,我的结局一开始就只有两个,要么打败命运,要么被命运压垮。

想想未来的不可控与已知的无奈与危险,我多么希望我一觉醒来发现我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世界,我还会像往常一样去上学,或许我会找到周亚,和他说我喜欢你,我们以后不要互相伤害了,他会告诉我,其实他暗恋我很久了,然后梁希和周亚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变老,一起看日落,一起接受死亡。

人心总是贪不足,在一起后若是不得长久,怎么够啊……怎么够啊……如果生命本就永恒,那自然是一千年不够,一万年也不够。

我看着镜中的我略显疲惫,半长的朱红色头发落在肩头,四处乱翘。

亚瑟拉不知何时倚靠在彩窗前,他一看着我笑,我的烦恼瞬间就飞走了。

我上前一步吻了吻他的唇角,我们明明才刚开始,一定还有长久美好的未来,一定的。

我贴着他的额头,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当初对南娜说,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其实就是我对吧?”

亚瑟拉笑着说:“你不是都在我传递给你的记忆里看到了吗?”

我想起在亚瑟拉记忆里的告别之时,他分外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眼睛一酸:“怎么办,我好爱你。”

亚瑟拉凑过来轻轻一吻,说的话却破坏气氛地把话题扯到另一个点上:“你怎么知道我对南娜说的那些话?”

我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双唇,笑眯眯道:“这是个秘密。”

我恶作剧般的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旁轻语:“今天下午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现在需要去床上睡个午觉,醒来后就去亭子里喝杯茶,然后在那等我回来。”

亚瑟拉点了点头。

我将他扶到床边,见他乖乖躺下并没有睁开眼睛后,我迫不及待地找到卡莎,并告诉她一定要准备一场丰盛的晚餐,餐桌上一定要点上蜡烛,摆满鲜花。

我又跑到花房去买了一百朵香水百合,急急忙忙去订了两张话剧票,将它们藏匿于百合花束中。

就当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吧!

我回到火之神殿,换上新装,挑挑拣拣还是白衫、金镯、红宝石。

这仍旧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午后,清风徐徐,我长吁一口气,捧着一大把香水百合,穿过一浪一浪的紫藤萝,现在与过去重叠,与回忆里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在亚瑟拉的目光下向他靠近,我将一大捧香水百合放在他怀里,柔情地说:“我永远爱你。”

就像香水百合的花语,永不磨灭的爱。

“我好喜欢。”

“不是喜欢紫藤萝吗?”我半开玩笑道。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喜欢紫藤萝,不过现在我最喜欢的是香水百合。”

我轻笑出声:“怎么就是因为我喜欢,我有说过我喜欢紫藤萝吗?”

“啊?不是吗?我见你总是盯着紫藤萝发呆,还以为你很喜欢来着。”亚瑟拉露出无辜的眼神。

我败下阵来:“好吧,就当我是喜欢吧,你在香水百合中找找看,里面还有什么?”

亚瑟拉用手拂过片花瓣,两张话剧门票被夹在几朵香水百合中间,上面画着红玫瑰,用橄榄绿的墨汁写道:这是一张种子纸,将它撕碎、播种,静静等待开花。

这是一场名叫《花之誓》的话剧,最近在阿斯加德很火爆,讲的是人类的公主爱上一朵玫瑰,后来发现玫瑰原来是一位被诅咒的少年,最后相伴一生一世的故事。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话剧?我好想明白你为什么知道我和南娜之间的谈话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门票,笑着提醒:“话剧要开始了。”

我和他一起去看话剧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开幕,在话剧男女主相爱落幕之时,我们在剧院接吻,一直吻到黄昏渐暮。

夜里,卡莎不负期待做了丰盛的一餐,就此,我过去未能完成的告白计划全都不留遗憾的在今日实现。

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这几天我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明显,总感觉亚瑟拉会出什么事,就算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也感到不踏实。

是时候把一些已知的隐患给切除掉了。

我作为人类梁希的时候,在书里看到过,弗丽嘉为保护亚瑟拉所施展的魔法有一个漏洞,世界上还有一个东西能伤到亚瑟拉,被排斥到法阵限制之外,那就是瓦哈拉英灵殿外,一棵橡树上的寄生小草。因为它实在是太弱小了,弗丽嘉施法时完全把它忽略不计。

书里描述道,洛基,呃……也就是我,从弗丽嘉口中套出瓦哈拉英灵殿外的寄生草能伤到亚瑟拉,嗯……然后我因为十分嫉妒亚瑟拉被万物所爱,就取了这寄生草,用魔法使他变得坚硬,然后把它削尖,做成一把利箭,并诱惑同是嫉妒亚瑟拉嫉妒得要死的霍尔德尔,这个眼盲的家伙,借其之手将亚瑟拉一箭穿心。

我仔细回味了这故事,心想道,这不是扯吗?我把自己砍了都舍不得伤害亚瑟拉,怎么可能回去设计害死他?

不过未来的书上都这么写了,那一定有一部分是真实的,霍尔德尔动不得,那棵寄生小草好说,我一把火烧了就是。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早点把那寄生草销毁早安心不是?我立即瞒着亚瑟拉跑到瓦哈拉英灵殿外的橡树下,果不其然,橡树上长着一大团跟鸟窝似的玩意,上面长满了红彤彤的球形果实,像小号山楂一样烂漫。

我辣手摧草,一把将它从树上拔了下来,然后召唤火球,并亲眼看着这颗寄生草化作灰烬才安心,打算起身离开。

正起身,头顶的树冠被风摇下几片叶子,沙沙地响,阳光下,地上树影斑驳,忽然有一团黑影向我这移动,填满了树荫下的光斑。

来的正是布拉吉,真是仇人见面分外不爽,今天我就要彻底弄清楚了,他怎么这么爱陷害我。

我二话不说直接上手,管他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先揍他两拳泄愤再说。

“真巧,我正要……”

还没等他说完,我重重地将他抵在树干上,重拳出击,瞬间在他脸颊上揍出道红印子,正想揍第二拳,却被他叫住了。

“喂,我说,你再打我等会到父亲面前可不好交代。”

“打你就打你,还怕事后麻烦?”

说罢,又是一记重拳。

他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切齿道:“行,不愧是你,够狠的。”

“彼此彼此。”我微微一笑。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略带些轻蔑说:“父亲叫你去金宫一趟。”

我疑问道:“奥丁找我做什么?”

“这事你要去问他。”

我又问:“先不管这事,我问你,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布拉吉笑出声来:“因为你很好针对啊,而且我啊,嫉妒你快嫉妒疯了。”

他说我很好针对我能理解,可嫉妒我是怎么回事?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嫉妒的?

我还没回过神来,布拉吉冰蓝色的大眼睛突然怼到我眼前,他露出怪异的笑容对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能轻易地获得亚瑟拉哥哥的偏爱与关注?”

我动了动手将他向后推,“原来你是嫉妒这个啊,那你就一直嫉妒吧,亚瑟拉只会爱我。”

我冲他摆摆手做了个鬼脸后就转身离去,脑海里满是布拉吉最后那又是生气又是要保持风度的样子。

阳光之下的金宫总是那么刺眼,远远望去虚虚幻幻,让人不得不以为是海市蜃楼。奥丁正站在奥丁之眼上朝我招手。我一路爬上那金宫之巅,奥丁之眼。

“陛下,您找我什么事?”

奥丁说:“你和亚瑟拉的事我不想追究,但我希望你现在能离开他。”

我才想起来奥丁能在奥丁之眼上观察一切,他总有一次会看到我和亚瑟拉卿卿我我的的场面。

我说:“不可能。”

奥丁幽邃的眼睛看着我说:“亚瑟拉毕竟涉世未深,别再带着他一起胡闹了。”

“我要说我们不是胡闹呢?”

“弗丽嘉打算撮合亚瑟拉和南娜。”

“所以呢?那又怎样?”

奥丁语气稍重:“洛基,你一定要拉着亚瑟拉一起堕落吗?”

我挤出一抹假笑:“你可以这么认为,陛下,你可以想方设法阻止我,这是你的自由,但要我主动退出,这条路行不通。”

奥丁的眼睛充满了威胁和愤怒,在他眼里,我好像是一个极难解决的家伙。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陛下,您要是没事我可就先退下了。”我恭敬地说。

“希望你不要为你今天的固执后悔。”他恢复了平静。

我转身离开,并背对着他说:“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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