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竹看着颈边的剑刃,看向莫寒云的眼神充满了欣喜:“师尊,我要学这个!”
广场外众人:嚯!这就叫上了?!你还怪自觉的嘞。
可没想到下一刻,莫寒云收起了剑,左手朝时星竹头顶上摸了摸,“跟了为师,你以后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
还没等广场上的人先震惊,台上几位毫不知情的便先震惊上了。
殷以寒先是“嚯”地叫了一声,然后打量起时星竹,而后道:“小孩儿,跟我比过。”
莫寒云嘲道:“殷以寒,你消停会儿吧,信不信我把你的山头砍了。”
在场百川峰的弟子浑身一震,暗道:该死,每次遭殃的怎么都是我们?!
殷以寒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反正每次还是你去把山又搬了回去。”
莫寒云语气平静,话却说得毫不客气:“好啊,这次不掀山了,我先把你掀了。”
眼见着二人真的要打起来了,萧望秋朝敛南峰使了个眼色,敛南峰点头,道:“师尊,丹臣要回来了,他说过自己很想见见新师弟呢。”
“这有什么好急的?我先跟他打过,再去也不迟——决定了,师兄,纳新会完了咱们打一架。”
萧望秋语气严肃了起来,朝殷以寒喊道:“殷师弟——”真当山搬回来了修缮不花钱吗?潋渊派有钱也不是你们这么祸祸的!
殷以寒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
萧望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对莫寒云笑了笑,说:“师弟,徒弟虽选好了,但也可以继续看看,说不准就想再选一个呢?坐吧。”
然后又传音道:给我坐好消停点。
一旁,叶修晚看着莫寒云就那么大刺刺地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也微微皱起了眉:“师弟,站在那里做什么,回来吧,那么大太阳晒着舒服吗?”
莫寒云沉默了一下,他本来也只是怼一下,并没有真要打的意思,想想自己刚刚确实是无理取闹了些,便俯身牵住时星竹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座位旁边,道:
“坐着或者站着都可以。”说着,他转头看向萧望秋,语气里带着笑:“继续吧,师兄。”
萧望秋暗自松了口气,气场重归和善,对叶瑾道:“阿瑾,继续吧。”
台上的气氛从剑拔虏张到瞬间祥和,叶瑾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平静的安排着最后几人的灵根测试。
梁千忆凑到莫寒云耳边小声问道:“怎么突然要收个徒弟了?还收个这么帅的,嘿嘿嘿。”
莫寒云斜眸睨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笑道:“机缘到了就收呗,你收不收?”
“当然要收,我打算收几个俊的。”梁千忆桃花眼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调笑般地看向下方。
莫寒云抬眼看了看梁千忆身旁的方术青,轻笑了一声:“师妹啊,太花心了可不好,容易牵扯太多因果,将来飞升可不容易,小心现世报。”
梁千忆嘴角抽了抽,反驳道:“我这叫花心吗?这是对美的欣赏,以及对幻术方面人才的挖掘。”
“那师兄今年打算自己收还是让徒弟帮你收?”莫寒云又瞄了方术青一眼,并不想和梁千忆一般见识,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叶修晚。
叶修晚想了想,道:“让梦梦自己去选几个顺眼的吧,我近几年是不会再带新的亲传弟子了,师弟,你的病我如今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你自己不担心吗?”
说着,他看了看莫寒云满头的白发与浅色的眼眸,暗自叹了口气。
“无所谓,少一只手也不会影响我解决人的速度,况且你看,刚才那么一会儿我不也没事吗?”莫寒云满不在乎地说道。
叶修晚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敛南峰插了一句:“刚才简师叔给你放了道符,而且这符对师尊这种境界的修士维持时间并不长,师尊还是悠着点吧。”
莫寒云转头看了他一眼:“为师知道,你闭嘴。”
敛南峰便闭了嘴。
莫寒云又在这儿干坐了一会儿,百般聊赖,四处寻觅着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
灵根测试后便是修为测试和悟性考验,这一届的虽然能者并不多,但也还是有几个出类拔萃的,莫寒云看着其中几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忽然来了兴致:
“师兄,我们来算一算这里头有没有梁千忆的情劫吧?正巧不是在化神期中期卡了有几百年了吗?看这个样子是要有劫了。”
梁千忆咬牙切齿:“师兄,不要每次无聊都拿我来解闷!”
叶修晚汗颜,干笑了一声,道:“师弟,你别调侃你师妹了。”
“是啊,等哪天我提前坐化了,一定是莫师兄干的。”梁千忆阴阳怪气地说道。
莫寒云看了梁千忆一眼,不置可否,又转头去祸祸自己的新徒弟:
“徒儿,为师以后叫你星竹吧。”
“是,师尊。”时星竹就站在敛南峰身旁,默默地将莫寒云的行为尽收眼底。
不是说是位杀神吗?怎么好像……还怪可爱?错觉吗?
“星竹啊,为师给你看看面相,如何?”
“好啊!”时星竹当然是答应的。
莫寒云意念一动,朝时星竹的脸上看去,这一看却是许久未出声,一直到众人都觉得奇怪了,莫寒云才一副刚回过神的样子,一脸狐疑地看向时星竹。
“师弟,怎么了?”叶修晚问道。
莫寒云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本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忽然又道:“徒儿啊,你与为师真是缘分深重啊。”
在场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都能收做徒弟了,自然缘分深重啊,这有什么好特意说出来的?
但莫寒云并不打算解释他们心中的疑惑,之后的纳新会,他整个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敛南峰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转头看向时星竹。
直到整个纳新会结束,莫寒云拿过敛南峰手中的油纸伞,对他道:“你御剑带你三师弟回涟风山。”
“嗯?师尊要去哪儿?”敛南峰奇怪地问道。
“去善堂接个人间的任务。”
“什么?!人间?!现在?!师尊,你才刚收了一个徒弟,这合适吗?”
“那不然……你们跟我一起去?”
说着,便把二人打包带走了。
敛南峰:“……”
时星竹:“?”
三人坐着马车穿过结界树来到人间的地界。
敛南峰坐在莫寒云对面盯着他,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愧疚。
然而并没有。
于是敛南峰打算亲自提醒:“师尊,不说说原因就这么折腾我俩,合适吗?”
莫寒云抬手掀开马车车帘,看了眼车外渐暗的夜色,点头道:“行吧,不折腾你俩了,找个客栈住着吧。”
敛南峰无语。
他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们要干什么。
“诶?师尊,我们在哪里?”敛南峰到客栈定好了三间上房后突然问道。
莫寒云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敛南峰一眼,拿过自己的房号就上楼了。
时星竹跟在敛南峰身旁,问:“所以师兄,我们在哪儿?”
敛南峰思索了片刻,道:“可能在苍城吧,那我知道师尊要干什么了。”
时星竹:“嗯?”
——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
“莫仙尊来啦!”
“堂主,堂主,来活啦!”
“呸!死鸟,每次来点儿什么大人物就这死动静,羽毛满天飞,早晚要把你们身上的毛都给拔了!”
高大的环形楼内羽毛满天飘,细小的羽绒飘进了敛南峰的鼻子里,让他打了个响彻整个楼的喷嚏。
他赶紧将时星竹护在身后,周身悬起微风,将羽毛吹开。
莫寒云走到骂鸟的那人面前,身上闪过电流,直窜到话唠的几只白鸟身上,然后淡淡地对面前的人道:“取五号牌。”
“啊!又被电啦!又被电啦!”
“仙尊,我错啦!”
“仙尊,来取一号牌吗?!”
“他在等你了啊!他等到你了啊?”
莫寒云有些心烦地说道:“镜月,换种鸟养吧,能看透人心的鸟,还这么直接说出来的,会把你的客人气走的。”
镜月笑了笑:“我喜欢听八卦嘛,不过你真像那几只鸟说的这次要来取一号牌吗?”
莫寒云冷眼看了她一眼:“我的牌子。”
“好好好,来只鸟为我们最大的贵客取牌子!”
“取牌子!取牌子!仙尊不取一号牌吗?”
“早该取啦!早该取啦!”
“镜月——”莫寒云沉声喊着女人的名字,冷笑了一声,“我刚才还忘说了一种情况,这些鸟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你这店早晚让人给砸了。”
“敢砸我店的人也就你了吧,谁敢冒犯照心的使者?”镜月笑了笑,从白鸟手中接过一块金色的令牌,道,“我让他倾家荡产,终日为心魔所迫害都是浅的了。”
莫寒云不置可否,将令牌交给跟在身后的时星竹,道:“这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也是你作为我涟云仙尊徒弟的证明,以后在这修真的世界里,凡见此令牌者,都得掂量一下有没有那个能力与我抗衡。”
说着,他朝敛南峰看去:“峰儿,你们先回客栈,我还有话要跟镜月说。”
敛南峰:“是。”
莫寒云目送了两个徒弟离开,转头看到镜月一脸八卦地看着他:“有什么八卦要跟我说吗?”
莫寒云送以冷笑。
“哎,你们住哪儿的客栈?怎么不来我这儿住?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啊?”镜月问他。
“城西的颂月楼。”
“城西?”
莫寒云眼神看向镜月,“又打听来什么了?”
“最近不怎么太平,可能是妖物或者混种魔作祟吧?你活来了呢。”
莫寒云听了她的话,低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