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天气晴朗，是出游的好天气。克莱恩吃完了早餐后去圣赛琳娜教堂做了祷告，除了上次被□□徒跟踪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来教堂祈祷，参与弥撒了。这次正好补上。

想到一会儿就要开始的塔罗会，克莱恩踏进教堂大门的脚步都有些发虚。幸而到一切结束时都没出什么意外。

“你们祈祷之后女神真的会回应你们吗？参加弥撒又有什么用？”周明瑞好奇询问。

克莱恩想了想，回答他：“其实更多是心理安慰，女神很少回应普通信徒。不过也有一部分人会赌这个回应的几率。弥撒也是，但部分人会在弥撒中看到死去的亲人朋友。他们也是黑夜的信徒，死亡后会被接往神国安眠。”

周明瑞对此不太能理解，他对神明的态度与大部分21世纪的无信仰普通人无异。周明瑞认为祂们既然存在，就是能够被解析，被研究的，他无法对神明提起太多的敬畏。当然，对强者的尊重他还是有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克莱恩其实隐隐约约能够明白他的想法，毕竟他是学习历史的，他的同学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如果神明并不存在，历史会如何发展？

那位同学认为，如果没有神明，人类的文明依旧能够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神明虽然庇护着人类，但对人类的发展进程的影响其实并没有人们以为的那样多。仔细想想，这位同学提出的那个无神的社会不正是周明瑞生活的那个世界的模样吗？

那位同学提出，无神的社会里人类对神明将不再敬畏，甚至可能不会存在信仰，人类的精神寄托物将以其他形式存在。再仔细想想周明瑞那个世界花样繁多的游戏、影视剧等休闲娱乐系列产品。不正是以其他形式存在的精神寄托物吗？

克莱恩沉默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祈祷就好像是你玩抽卡游戏，但抽出来的概率非常小，甚至可能玩十几年都抽不出。弥撒就好像是游戏里的活动，虽然你得到的活动奖励对你的生活没有实质用途，但你的心灵得到了安抚。”

“抽十几年不出货，那还是换个游戏吧。”周明瑞语气诚恳。

克莱恩：“……”

克莱恩：“……我有一个同学，他曾经也认为神明不存在比较好。他甚至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写成论文发表了出来。”

“然后呢？”周明瑞很好奇这位勇士最后如何了。

克莱恩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他倒霉了整整一个星期。顺便一提，他曾是女神的信徒，而女神尊名中的一句便是‘厄难与恐惧的女皇’。”

周明瑞：“……”他识趣的闭上了嘴。他当然不会蠢到将质疑神明的话说出口，但他觉得现在的克莱恩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克莱恩满意的打开了家门，坐在卧室的书桌旁拿出了一张纸：“好了，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下午的塔罗会要做些什么。先说好，我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帮你顶替‘愚者’的位置了。”

周明瑞遗憾了一下，但他也知道，上一次塔罗会当“愚者”的事已经是克莱恩的极限了，他当时也差点被克莱恩的情绪带的慌乱起来，幸好演技还算不出及时稳住了。

周明瑞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尊名的问题吧。毕竟我们要有及时通讯的手段。”

克莱恩：“……”他的手一抖，差点没能拿稳笔。

两点五十八分，克莱恩举行了仪式。在无尽的嘶吼和呓语声中，克莱恩踏上了灰雾之上的空间，他在第一时间就坐回了世界的位置，在周明瑞怪异的目光下屹然不动。

“不就是讨论了一个尊名，我又不会逼你坐上‘愚者’的位置，上次还不是想赚钱吗。”周明瑞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坐上了愚者的位置，让灰雾更加严密的遮住自己和克莱恩。

“正义”小姐应该已经成为了一名“观众”，他们目前还不能被看出破绽。周明瑞想着，沟通了那两颗熟悉的深红星辰。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世界B”不能频繁出现了，他扮演“世界”时动作太大，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两道人影在相应的位置上飞快勾勒显现，下一秒，属于“正义”小姐的欢快声音响起：“下午好，愚者先生……”在一圈照顾打完后，奥黛丽下意识多看看位于下首的“世界”一眼。很规矩的坐姿，是第一次的“世界”先生，手指紧握，是有些紧张吗？“世界”先生好像一直在看“愚者”先生，他们来之前“愚者”先生和“世界”先生说了什么吗？是任务吗？

奥黛丽的分析还没进行完毕，就听到了三声敲击长桌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愚者”先生。

周明瑞含笑的声音响起：“恭喜你，‘正义’小姐，你已经是一位非凡者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都献上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看完日记后，周明瑞又回答了关于“扮演法”的几个疑问，得到了阿尔杰关于安提哥努斯家族和“亵渎石板”的情报。“正义”也从“倒吊人”那里得到了“观众”后续魔药的情报。

“第三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只普通的动物喝了序列9的魔药，会发生什么事情？”

“正义”小姐的第三个问题成功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克莱恩本来正专注的倾听众人的谈话，听到这里严肃的神情都带上了几分诧异。虽然知道“正义”小姐家里应该不差钱，但居然干出了将魔药喂给动物的事吗？克莱恩一时有些沉默。

这次的问题又是由“倒吊人”先生回答的，克莱恩环顾了一周，四个人里三个都是神秘学新人，一带三辛苦你了，“倒吊人”先生。

“我有件事情。”上首的“愚者”在这时说道，“这需要你们的配合。”

在三人都给予回应后，周明瑞缓缓将他和克莱恩一起商讨出来的仪式讲了出来。

奥黛丽非常感兴趣地听着，记录着，末了问道：“那咒文呢？愚者先生，对应的咒文呢？”

阿尔杰也停下手中的钢笔，跟着转头，望向愚者。

笼罩在灰白雾气里的周明瑞用手指轻敲着长桌边缘，平淡没有波澜地用赫密斯语回答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在“正义”和“倒吊人”被咒文震撼时，下首的“世界”却是狠狠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在商讨咒文时极力反对咒文和自己扯上关系。这个咒文只是指向周明瑞一个人的，否则这会儿他恐怕就要丢脸的摔下座椅了。克莱恩心下哀叹一声。

阿尔杰在震撼属于神明的三段式咒文，庆幸自己没做多余的事之余，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世界”的反应。

如果只是尝试仪式的话，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了吧？这种事交给自己的眷者就足够了吧？为什么“愚者”先生不是私下里让“世界”尝试，而是让他们尝试呢？是眷者不和他的心意？不，如果是眷者的问题，那么“世界”现在就不会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了。那么，是“眷者”不能吗？

谁能阻止一位眷者向自己信仰的神灵祈祷呢？阿尔杰打了个冷颤。除非是另一位神明……

阿尔杰及时打断了自己的想法，阻止自己继续深想下去，这件事涉及的层次太高，不是他目前能够参与的事，甚至他连想都不能想。无论阻止“世界”的是谁，都不是他能对付的，更不是他想对付的。他只要老老实实做好“愚者”先生给自己的任务就足够了。

在继续闲聊了几句后，这次的聚会便算是结束了。在送走了“正义”和“倒吊人”后，周明瑞转到了自己的高背椅背后。

“你在看什么？”克莱恩也凑了过来。

周明瑞回答：“我在刚刚开塔罗会的时候一时好奇，看了一眼‘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的椅背，发现他们两个一个是‘巨龙’一个‘风暴’，我有点好奇自己的是什么。”

克莱恩就近看了一眼“倒吊人”先生的椅背，那是一个和风暴之主的圣徽很接近的图案。

“不完整的隐秘，不完整的变化……加起来是什么意思？”周明瑞疑似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

克莱恩想了想，说道：“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