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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霞影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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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榆坐在一张长桌的尽头,被孤鹜城全“妖怪调查属”的主要员工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觑着。

他的对面是白泽血统薛组长的位置,右手边坐着三尾兔血统的芽米月和红目蛛血统的罗红素,左手边坐着铜钱草血统的李秋心和尚未搞清血统的肖天天,以及一个面色冷淡、不知名字、花妖血统的男人。

几个“非人”姿势各异,但都同样地把目光聚焦在窦榆的身上,念在组长大人不在其位,憋着一肚子话,不敢乱说。

芽米月最是性子急,盯着嫌疑人,盯得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

“啊啊————红素姐姐,好无聊啊——”

芽米月伸直两对胳膊腿儿,抻了个满月弓大的懒腰儿,一双大耳朵也跟着使劲,紧紧贴在头发上。

罗红素看着“小兔子”不住地揉眼睛,觉得甚是可可爱爱,笑道:“要不,你先睡会?我看咱们组长不洗够三个时辰,是不会活着从浴室出来了。”

“那我怎么敢啊!”芽米月哀嚎道。

“我刚犯了事,惹了组长大大生气,怎么还敢开会前补觉呐,呜呜呜………”

“我也在犯事名单中,你看我就敢。”

罗红素道,支起一只手横在额头,眯起一只眼睛看回芽米月,道:“那我先睡会喽~”

说罢,闭上了眼睛。

“红素姐姐!!”

芽米月压着声音,在桌子下死命摇晃着罗红素,示意她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死”,会失业、贫穷、露宿街头的。

虽然,她深刻地知道,薛谔无论开除在场的哪一位“幸运儿”,也断然不会开除红素姐姐的,因为她是薛组长从总部进入基层做组长的领路人之一,是“妖兽调查属”里的老人了,属内地位不是一两个鸡毛小错可以撼动的。

但是,芽米月就是喜欢撺掇她。

“红素姐姐!!!”

芽米月不屈不挠,就在这时,坐在窦榆左边、一直不知道在奋笔疾书什么的肖天天哗啦翻过了一面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左右两拨的声音一个合击,惊动了带着顶针在缝缝补补的李秋心,和他旁边一直在观摩的冷面男。

窦榆被观察的同时,也在两手撑脸地,反向观察着在场的各位。

对此,他总结出了以下结论:

“妖怪调查属”真是一个作风相当、极其、非常、十分松散的组织。

比如,没有固定制服。

比如,他一个“命案”的可能罪犯,竟然被直接带到属内,没有戴手铐、设限制什么的,而是像个属内成员似的,直接和“同事”们一起开会。

还比如,这个调查属的会从来都不准时、准点、全员到齐时开会,因为他们的员工会旷会,要等,而且旷会的还是承办会议的领导,旷会的原因竟然是————他们的组长大人要去洗个头。

窦榆:活久见啊家人们。

窦榆坐在右手边喧嚣开小差和左手边沉默记笔记间,深刻感受着世界的参差。

终于,在一阵“馥郁芬芳”的香精味儿中,他们迎来了消失很久了的组长大人。

组长大人乌黑的头发蓬松而柔软,利落地披着,没有打捋、没有背头,而是自然的搭在眉骨上,露出好看的耳朵。

薛谔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还有点潮的发丝,一边拉开会桌主座的椅子,终于不油了的头发,让他总是瘙痒的头皮都被安抚了下来,顺带抚平了他焦躁的心。

“组长大人,新买的洗发膏好用么?什么味儿的呀,闻着有点像……什么也不像………”

芽米月迫不及待地问道。

再不开始会议,芽米月感觉自己就要闲得原地屁股着火,径直奔月,飞到月宫去大玩特玩了。

薛谔斜了他一眼,懒得回她的废话,然而,头一转,洗发水那一股刺鼻的香精味再次钻进了他的鼻子。

“阿嚏——阿嚏——”

芽米月被薛谔突如其来的喷嚏惊得眨巴眨巴眼睛,倏而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

就连罗红素也跟着笑起来。

一旁闻声的李秋心放下手里的针线,应景地道:“组长,你好惨啊。”

薛谔:“………………”

芽米月直接笑出残影:“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谔忍无可忍,揩揩鼻子,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冷冷地道:“芽女士,虽然我们妖兽调查属缺人缺的厉害,但也由不得有人拿着职位胡作非为!虽然人手不够,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把捣乱的员工裁掉!”

芽米月瞬间泄了气,瘫耳朵,拉长脸,颓废在会议桌上。

见整个“妖兽调查属”的成员到齐,窦榆也不想再空耗着了,直接问道:“你们是并不把我当犯罪嫌疑人看的吧。”

闻声,薛组长浅金色的眼睛微微一眯。

确实。

他说的很对。

“妖兽调查属”曾经处理“突发事件”,是根本没有抓“犯罪嫌疑人——定罪——判处”这个工作链的,因为犯事的“非人”都是无心为之。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使出的“异能”和突然构建的“异域空间”伤害了其他“非人”,所以“妖兽调查属”犯不着为这事把他们关进大牢,顶多把他们带回属地————千年古梧桐树下————通过参拜等形式,测测他们体内“远古之血”的喧嚣程度,官方统计一下个人信息,为下一次可能的失控做好准备罢了。

他们“妖兽调查属”已经有很长时间都仅仅停留在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件上,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今天发生的这样,很难处理的“妖兽”刻意为之的,大的“突发事件”。

时代变迁,四季流转,所有尚且还记得自己祖宗是谁的“非人”后辈,已经选择坚信,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自己的同胞,以及专属的领地了,天界崩塌,融入人类成为生存不争的趋势。

他们更加选择相信,自己的那些身赋异禀,但早已选择忘掉祖先和来处的同类,同样不会再爆发“远古之血”残留在他们体内的“兽性基因”来恃才放旷地危害社会了。

总之,他们相信,在文明的社会里,无论是理智的人还是暴虐的兽,都是极其文明守法的,但是,今日可见,他们天真的想法大错特错,邪恶罪虐的兽行依旧会上演,并且措不及防,危害比有预知的时候,更加巨大。

闪耀的“文明之光”下,黑色的阴影从来都不会消弭,甚至会更加隐蔽和深刻。

压在越来越少的“非人”保护者肩膀上的重担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是的,我们并没有把你当做嫌疑人。”薛谔诚恳地道。

窦榆回道:“为什么?”

”首先,总部的黄医生说,你的身上‘非人’的能量如同百浪拍礁,非常的强大,但被你控制的相当之好,以至于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入场检票时都没有发现,他还提及,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完全不同于作恶多端的恶族妖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拥有的力量是‘神力’,是一种至善至美的力量,可以吞妖邪,化妖气。”薛谔道。

“其次,是你的‘勇敢’和‘豁达’,你知道,‘非人’在人类世界是异族,尽管为了融入,努力退而求其次,但总会留下一些次级的品性,胆小怕事、怯弱退缩是最长见的‘后遗症之一’,充分变现为,看见自己的同族露出‘兽形’会惊慌失措,大喊救命,但是窦先生你,即便看见了红素姐的八目红瞳,也能做到泰然自若,处事不惊,足以可见,你是‘前辈‘。”

窦榆有些意外地道:“你们妖兽调查属的非人区分‘好人’和‘坏人’的标准这么随便的嘛?你就不怕,我是假装的贤良?”

薛谔摇摇头:“窦先生,你不要低估了黄医生的专业能力,以及自己的人格魅力,‘勇敢乐观’这样的品性,就算是我的属下也未必能好好办到。”

说罢,薛谔瞄了肖天天一眼。

想当天,这个小青年第一次迈进“妖兽调查属”的大门,就被八只眼睛的罗红素,和一脸怪笑的芽米月下了个半死,又不敢往黑咕隆咚的“时空洞”里回跑,只好屁滚尿流地往两人的身缝里钻,结果直接和一张臭脸的“花妖”打了个照面,小“花妖”斜长微挑的丹凤眼一瞪,肖天天一个急转身,扑到了秃头假正经的李秋心怀里,李秋心拿着咔咔作响的裁布大剪刀,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肖天天惭愧地低下头,在巴掌本里记下了这次会议的深刻感想:

——往事不堪回首。

“窦先生,天界神妖内各有两族,简称为极恶的妖族和极善的神族,恶族、善族自天界雏形时就势不两立,互为敌首,这次的事件,经过现场专业人士的勘探,已经明确是妖兽所为,而且是世纪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强悍妖兽,凭我们一个人均不够十个的小组织,是很难对付的来的。”

薛谔:“而且,我们还尚未查询到,作恶的妖兽是何方神圣。”

窦榆看着这个“妖怪调查属”的小领导。

薛谔一双金色的眸子,眼神真诚而恳切,不由得让他想起古书中对于“白泽”的神话描写。

————白泽者,金瞳而赤发,龙首而有角,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德者现才出,辟一切邪气,极瑞兽也。

虽然一把年纪了,虽然好不容易才开始能记事没几年,但被这么一个德才兼备的“瑞兽”邀请,窦榆尘封的心开始触动了。

哎,那就试试吧,毕竟,那可是四恶之一啊,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后辈小生确实应付不来,帮帮他们也并无害处,还能借助他们的手查查那件事…………

“好啊——”

窦榆道:“我明白组长的意思,这件事确实很是蹊跷,我也很愿意为了‘非人’的安危出一份力。”

薛谔瞬间喜形于色,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窦榆跟前,诚恳地伸出双手,同他握手,道:“窦前辈,小生做事,多有不周到之处,还请以后多多指教!”

“呦呦!”

芽米月在一旁看的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堂堂一个威风凛凛、威严山大的组长大人,要对一个长得像人类高中生的毛头小子俯首帖耳?却对她这一个勤勤恳恳,虽然很多次都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老员工颐指气使?

她很想去浅浅挤兑“新员工”一下,但被一边的罗红素摁住了。

罗红素在桌子下按住芽米月的腰,小声道:“米月,不要胡闹,这位窦先生可不是一般的‘非人’…………他是神族的后人………看组长的样子,应该是比他还要纯正的‘神族’,对这次的命案,很有帮助………”

“哼。”

小兔子气愤地环住手臂,坐回座位。

神族神族神族,神族里的善族就一定像他们的族名一样,从不作恶,大善大良了么?

会有这样的存在才有鬼了呢!!!

善恶从来都没有准确的标准,他凭什么就善了?!

真不知道这位屑组长打错了哪根筋儿!!!

窦榆道:“嗯,我必然竭尽全力。”

“霞影屏!”薛谔呵道。

只见,一块小小的白色电子小仪器从薛谔的座位上升起,滴地一声,朝会桌投射出一道四面都可以看的三维虚拟屏幕。

薛谔道:“这是现场拍摄的案件现场,里面有很多场面都很蹊跷,但我们委派的成员不熟悉这个婚礼的流程和参加人员,所以给出结论的准确性都有待考究,窦先生,你既然和新郎新娘都有交集,不妨照着这个视频谈一谈你的看法?”

大屏幕逐渐显现出人像来,滋滋啦啦地带着电流声。

先是正常的婚礼开幕式,他们坐在还未按号码分开的座位上,看着会台上莺歌燕舞,有说有笑,然后宝蓝色的主持人宣布婚礼正式开始,他们按照各自请柬后的数字有序落座。

就在各位来宾寻找自己的座位坐好之时,窦榆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的存在,一闪而过。

“后退到34分36秒!”窦榆道:“倍速调到0.5!!”

薛谔惊奇于窦榆竟然能光看视频,不看进度条,就能知道视频已经播放了多长时间,他示意一边调视频的肖天天,让他调到窦榆说的位置,再次低速播放。

只见,在二楼的看台上,一根位置刁钻的顶天柱旁边,本来应该去找“69”号座位落座的江白渚并没有在大厅里走动,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二楼,两个胳膊肘撑在栏杆上,一脸平静地看着大厅里的来宾忙活。

一只蓝色的长羽毛的鸟落在他的肩膀,摇头晃脑地观察着四周。

拍视频的“非人”同样也在趁着人多眼杂观察着看台上面,镜头一转刚好对在了江白渚所在的位置,看台上的江白渚也注意到有东西在看自己般,微微抬起眼睛,只见他好像远远地笑了一下,瞬间,镜头被“空间”的浓雾盖过。

一段时间后,主持人机械的嗓音响起。

————“各位来宾,不要喧哗!不要恐慌!你们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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