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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霞影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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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成片的通天鬼面白蛾停在半空,诡异地颤动着,现场的人像是置身在滋啦闪屏的老式电视机里,无助又无措。

带着记录仪的伙计也是个有“异能”的“非人”,但在这个由“四恶之一”主导的巨大异域空间中,异能完全使不出来。

小型通天鬼面白蛾遇到这么多美味鲜活的“生骨肉”,没有像饿虎扑食似的莽上去,一顿吸吮,而是有点玩弄意味地在周围舞动着,优雅地撒播鳞粉,让其一点一点地摧毁现场人的机体和心智。

窦榆意识到,自从刘维进入大厅以来,到现在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任何印象,身为一个亲身经历整个案件的人,他此刻和在场的所有调查属的员工一样,都是完全置身事外、事后做分析的“第三者”。

他记得,当时他在叫江白渚,因为天花板上的“图案”出现了变化,但是江白渚没有回应,准确的说,和他一起从“异域空间”里出来的江白渚突然不见了,他的背后站着一个没有活气的“死物”。

然后,他就被拉进了一个“空间”,当时窦榆还以为是“婚礼小节目”无脑重开了呢。

现在,照之前的视频内容来判断,江白渚根本就没有进入小节目里的“异域空间”,江白渚一直熟稔地立于整个事件外,像个很熟悉整个节目单的“贵宾”一样,坐在高高在上的VIP贵宾坐席上,看着“你方唱罢,我登场”。

但是,这位不可一世的“贵宾”好像单单看上了窦榆一样,在小型通天鬼面白蛾开始猎杀活物时,提前将他拉进了另一个不受白蛾打扰的安全“空间”,还在这个空间里放了一堆不伤人不吃人,只会朝着人鞠躬斗嘴、要亲亲的“阿飘”。

窦榆想起那个空间里随处可见、老幼青年各异的同一张脸蛋,后脊梁一阵发紧。

他真的很难想明白,江白渚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江白渚是后知后觉明白了窦榆不是他的“心上人”,那他大可不帮窦榆的忙,或者帮完忙后转身就走,江白渚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救窦榆而把他拉进另一个“异域空间”。

如果,江白渚还是把他认成书中的“师尊”,那么他救自己的行为逻辑自洽,但是他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呢?

这是一个问题。

**

镜头里的画面因为四处飘洒的白色鳞粉,清晰度开始下降,画面中窸窸窣窣的人影扭曲着,起先还是丝滑肉感地交错、麻花一般的扭捏,不出片刻,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肢体的动作越来越僵硬机械,仿佛动了这个关节,其他的关节都是被锁住了一般。

“噫————”

芽米月被这诡异的画面瘆到了。

喜欢捣鼓些女红的男人李秋心,倒是给这个场面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

“看这个录像,好像是在陪我妈看她最喜欢的皮影戏啊,这些蒙住整个画面的白色鳞粉是幕布,几个靠轴心驱动的人影就是那‘皮影小人’………………”

坐在会议桌周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像是戏台落幕的醒堂木在案板上“哐”地一敲,让陷入这场诡异默剧的看客,都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芽米月一把搂过身边的罗红素,脸皮子往她柔软的大波浪里一顿擓,哀嚎道:“啊呀!!组长,这拍的就和鬼片电影一样,也太吓人了吧!我今晚上要是失眠,我去你家打地铺啊 !!带上我家小蜘蛛一起!”

薛谔没有接她的话。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画面中的白色开始消退,露出清晰的内景来,参与整个舞台中的“配角皮影儿们”没有在“醒堂木”的一声令下纷纷退场,而是像被神明随手遗弃的“玩物”一般瘫烂在地板上,胳膊腿儿以正常情况下完全不可能达到的程度弯曲和折叠着。

只有刘维还站在舞台中央,大臂与地面水平,但小臂垂直于地面,脑袋下垂。

只见他看起来很沉的脑袋,突然变得鼓鼓囊囊,像是孕妇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活泼好动的胎儿,一会儿左一个鼓包,一会儿右一个鼓包,很是骇人。

片刻不到的功夫,刘维的耳朵上裂开了一道小缝隙,几不可闻地探出了成千上万细小的触角,四下搅动着,又是“嘭”的一声,刘维的头,像个被针扎了的气球,球衣弹簧一样四处发射,头盖骨碎成了齑粉,撒了一地。

随即,那些自从落幕以后,就没有再次看见身影的小型通天鬼面白蛾再次显现,煞白的羽翼上鬼面的花纹变得愈加繁琐,长出了尖尖的獠牙和极其放松到诡异的眉毛。

有几个人类NPC觉得这个婚礼会场无聊透顶,有种说不出的阴暗森然的感觉,招呼也没打,拿着外套,挽着家眷,溜走了。

在人类眼中,这个婚礼和人世间所有的婚礼一样,程序化,没有新意,没有中心建筑外的娱乐设施有意思。

而这些瘫在地上的“玩物”,依旧闭目养神般躺在标好数字的椅子上还没有从小节目中尽兴而归,他们完全想象不到,这些“非人”已经在另一个“时空”中遇害,并且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吃饱喝足了的小型通天鬼面白蛾悠悠然地飞在大厅中,如果这些邪恶的妖怪有人类的情感,看到这满地不战自败的“弱者”,应该会自得地讥笑出声音吧。

**

一只白蛾飞出了群体,飞到了窗前,看见这里竟然还躺着一个没有被唑过脑髓的人,它好奇地压低自己的飞行高度,两只羽毛状的触角翻动,用嗅觉寻觅这个活物的气味,触角就是这种蛾子的听觉和嗅觉。

这是一种十分让它怀念的味道,来自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的“母亲”,“母亲”是它们对所诞生的世界的称呼。

在那个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要拜倒在带着这种味道的“存在”脚下,然后,虔诚地献上自己的心脏,甘心让“祂”攫去,锻造成至善至洁的红水晶,再放回自己空当虚无的胸腔,作为交换,它们要供上自己最坚硬的两根肋骨和最柔软的一块近心肌,作为对“母亲”最柔然的真善和最坚硬的英勇最无上的赞扬。

白蛾飞舞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亲切的感觉让它忘掉了自己刚才促动的口器吸吮脑髓的血腥感觉,但,就在翅膀上扬,躯体下沉的这一个点瞬,邪恶的念头再次占据了它的意识,它想起来了…………

它是通天鬼面白蛾,一种远古到现在的社会主导者都叫不出名字的“妖怪”,它们在人类的眼中长得太普通,区分度低得渺茫,以至于人们偶尔提及它都是冠以其他蛾子的姓名。

但即便它们普通到了尘埃里,它们依旧不是“善良”的,因为它们幻化不成人形,这是它们先天的缺陷。

幻化不了人形,它们就永远拿不出心脏和“母亲”交换“红水晶”,同时它们也拿不出最坚硬的两根肋骨和最柔软的一块近心肌,作为贡品。

换句话说,它们已经被“母亲”划定为“坏孩子”了。

坏孩子是没有必要“学乖”的。

一股从古延续至今的“愤怒”在白蛾小小的神经里油然而生,它振翅的幅度剧烈起来,搅动空气发出呼呼的细响。

“我要吃了他————”

“我要吃了‘母亲’————”

如果这只小型通天鬼面白蛾会说人话,它一定会这么说。

“这样,定义我是‘坏孩子’的存在就不存在了。”

然后,小型通天鬼面白蛾就将锋利得足以割开头骨缝隙的口器对准窦榆,一个猛冲俯身而下。

然后,它锋利的口器就被撞瘸了。

因为,窦榆虽然倒地昏迷沉浸在“异域空间”中,但是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圈坚硬无比的保护罩,这层保护罩看起来什么也没有,但这要靠近,无论是什么洪水猛兽都会被弹出几米远。

小型通天鬼面白蛾锲而不舍地连续撞了几次,翅膀都给撞残了,踉踉跄跄地飞着,最后被保护罩飞出的一道紫雷劈成了焦黄的豆奶粉。

当然,这只小扑棱蛾子的悲惨经历,是在“妖兽调查属”的执法记录视频中看不分毫的。

那个误入此局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被唑骨吃髓的小型通天鬼面白蛾吸吮成了人干儿,木乃伊一样倒在地上,从他胸前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些可怕的蛾子,飞来飞去,不知道飞去了什么方向,逐渐一只不剩了。

视频播放结束,所有的员工都一齐自发地为这位不行战死前线的“英雄”默哀了三分钟,就连向来聒噪的芽米月眼里都乱了泪光。

空前寂静的会议室内,只有角落里的一座猫头鹰座钟还在哒哒地响着,预示着时间啊,它还在无情地往前奔涌。

终于,一阵悲情的气氛下,薛组长轻咳了一声,带起了大家的目光。

他道:“好了大家,对逝者的哀思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悼念,现在,我们‘妖兽调查属’最主要要做的事,是要仔细调查清楚这个恶性事件的原委…………”

“而我们的窦先生,虽然在全国范围内的各大调查属中,都没有任何工作经历,但他经总部的黄医生鉴定是个纯血的‘神族’后裔,众所周知,‘神族’是天下的智囊,全能的百科全书,让他来做我们的‘临时顾问’,大家没有异议吧?”

李秋心和芮仁会意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罗红素不置可否,玩味地捏了捏肉感十足的嘴唇,看向身边那个火性子大的小兔子。

“小兔子”噌得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一巴掌拍得会议桌直打颤,大声道:“我有异议,我不同意!!!”

薛谔一脸幽怨难掩地看过去,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头发点了三根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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