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详细讲讲？”芽米月重新坐回自己刚收拾完毕的“小餐桌”前，张开双臂笔画了一下曾经还是满桌的零食：“看，我的亲亲组长大人‘爆米花’都买好了！”
薛谔白了她一眼：“芽米月，你别给我捣乱。”
芽米月：“我哪有！我这叫‘不耻下问’好不好！这种事就得问得越清楚越好！就因为我们这些非人活得太糊里糊涂了，连自己从哪里来，祖宗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才对自己的同胞、对自己的生死这么迟钝。”
薛谔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他觉得芽米月说的对，只有把自己、把自己这个种族曾经走过的路挑明白了，他们才能找到一条通往未来的路，而这条路，不管是通往“死亡”，还是通往“永生”，都比跟在无头苍蝇后面在人类搭建的迷宫里左右碰壁来的好。
薛谔给江白渚和窦榆拉了个凳子，请他们先落座，其余的各位围在这两位血统前辈的周围。
“天天，你也别忙活了，咱们网络这条线就先查到这里，先歇歇。”薛谔道。
“好好，马上，我还差一点儿。”肖天天眼睛在屏幕和键盘之间飞快地游走，手指啪嗒啪嗒敲打着，飞快地打下最后一个字母，摁下回车，肖天天才转过身来，挪着凳子看向大家，条件反射地要从衣服兜兜里掏笔记本。
“天天，你这是在电脑上弄了个什么东西啊？看不懂。”芽米月弯腰凑脑袋地往屏幕看，被一堆密密麻麻的代码劝退了。
“突然想出来的代码，改了个用来自动爬数据的爬虫，就挂在电脑里，如果那个视频的ip地址突然出现了，爬虫能给我们直接爬到，我们就不会错过了。”肖天天道。
“好样的天天。”薛谔从桌子上顺了一杯奶茶地给他，还不忘往手上贴了贴，试了试温度：“还没凉，特意给你买的，喝吧。”
“呦。”芽米月正好坐在了肖天天的身边，被这一幕闪得戏谑地眯起眼睛：“组长大人，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人家纯情大男孩天天可没我脸皮子厚，你可别把人吓傻了。”
“嘘嘘嘘！”薛谔懒得同她多嘴，比了个声嘶力竭的噤声给她，让她别说话，又指了指江白渚，小声道：“认真听讲。”
“哼。”芽米月抱着手肘，翘着二郎腿，把脑袋扭正，肖天天慢条斯理地撕开奶茶的吸管，“啪”一声插进奶茶，唑起来。
“好了孩子们。”江白渚环视众位一圈，道。
“谁你孩子们？你不要太得寸进尺。”芽米月反唇相讥。
江白渚保持微笑，心道：今天又有哪些小喽啰角色要抢主角的风头呢？哦！是这只该死的小兔子啊！
“好啦好啦。”罗红素赶紧拉住她：“坐好了，仔细听江先生讲。”
“我只听红素姐姐的话。”芽米月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从一点就炸的炸\药包变成了松软软的豆沙包，抱着罗红素的胳膊就是一顿擓蹭。
江白渚有点明白了窦榆说的那句“谁给谁添乱还不一定呢”的意思了。
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调查属里，怪东西还挺多，有点意思，江白渚笑意更深了。
那就听我好好编故事吧，他心道。
江白渚：“……神妖呢，从盘古混沌开物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天界，神在天界都是有神职的，而相对次等级的妖，就只能无业游民一样缩在黑江里过活……”
芽米月：“黑江是什么？”
江白渚：“黑江是银河的反身，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不如星河轻盈透亮，黑江凝滞黑暗，挤满了无望的哀号。”
薛谔：“所以，四大恶是从黑江中诞生的吗？”
江白渚笑而不语，瞄了一眼旁边的窦榆。
“老看我干吗？你讲你的，我们都听着呢。”窦榆道。
江白渚笑眯眯地把眼睛滑回来，看着大家：“不是哦，黑江里的孤魂野鬼们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的。”
“起初，这些小喽啰们在黑江里哭天喊地地叫冤，企图和早就占据高台的神族们争一片天地，还捣鼓出来好多次黑江大洪水呢，临近的月宫都被淹到了两层，但是很快就被镇压下来了，神族都是有创世神天赐的神力的，处理这种‘小事’，几乎就是四两拨千斤。
“几次起义未果，后来啊，妖族们决定暂时不和神族抢地盘了，但是越来越多的妖族太挤了怎么办，他们就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哼哧哼哧打了不知道多少代，妖族没有越杀越少，反而越杀越多，都是因为一旁观战的神族会不定期地偷偷往黑江里扔不受规矩的堕神导致的，结果，战况愈演愈烈，几方妖族们忙于应战，都忘了战争的初衷是什么，甚至忘了黑江之外那群逍遥自得的神仙……”
薛谔：“那……”
江白渚：“其实，中天塌陷的时候，最先死的也是黑江里的妖族们，他们疲于战乱，早就分身乏术，根本感受不到中天塌陷的征兆，甚至有的妖族思想里就没有中天天界的概念，你们这些小孩儿还有那些妖兽什么的，都无一例外都是神族的后裔。同样的，四大恶也不是恶族出身，也都是堕落的神族……”
“青藤恶，曾经是天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神官，是因为在天界任职时，工作其间摸鱼打诨，睡着了，竟然在岗位上梦游，梦游到了神武殿，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主座，豪言狂语要干\翻天界，被主管神明贬到了黑江里。”
“那，江先生也是因为上班摸鱼被关进黑江里，又成为四大恶的吗？”这个江白渚讲的小故事还挺有意思的，芽米月来了兴致，托着腮眼巴巴地问道。
“不是哦。”江白渚笑道：“我本身就生在黑江。”
“啊？”芽米月正起身来：“不对吧，你不是说黑江是妖族的群聚地吗？神族都是有神职的，都在黑江之外的各个宫殿里就职，你怎么就生在黑江了？谁生的你？”
“你们知道《阴阳福祸书》吧。”江白渚没有直接回答，话题一转，道。
薛谔：“知道，是那本封印着远古邪祟的怪书。”
江白渚：“地摊文学的外形只是《阴阳福祸书》用来在各个时代隐藏自身的方式，其实，它是用黑龙的脊骨铸造而成的，不，准确的说，是用黑龙的尸身铸成的。”
芽米月：“黑龙？那是什么？”
窦榆好像明白了，他听调查属书房里的绿萝说起过黑龙的事。
黑龙在混沌开蒙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混沌之时整个世界都泡在浊江之中，开蒙之后，世界分出了天和地，浊江分出了黑江和银河，而黑龙，献出了生命。
“黑龙是我的母亲。”江白渚轻轻地说着，俊秀的眉眼低垂下来，睫羽盖住漆黑的虹膜，像夜晚的树影捂住了一汪湖水。
“啊……”大家都错愕地道。
窦榆也意外地看向江白渚，他确实不知道黑龙是江白渚的“母亲”，他一直以为，江白渚这只皂龙只是黑龙的另一种叫法而已，因为“皂”就有“黑色”的意思，但是，窦榆属实没想到……
“新世界的出现是有代价的，凡事都有代价，天界确实是美好的，因为它让很多新生的神妖有了出生之地，但是对我来说，混沌才是我赖以生存的家、我的摇篮、我的母亲……”
“起初，幼小的我一直待在黑江之中、待在母亲的尸体身边，守望着她，陪伴着她，但是，突然有一天……”
江白渚笑起来，但表情里隐藏的冷冽丝毫不减，只有嘴角锋利得勾起：“天界的神明们，高举拳头，吆喝着要剿灭世间一切邪恶邪祟，很伟大的理想是吧？但是，他们想要怎么去实现这个理想呢？
“呵呵，他们用缉拿穷凶极恶的重刑犯的缚神锁，把母亲的尸身从黑江底部掳了出来。那缚神锁像钢爪一般，把母亲完整的尸身抓得体无完肤，嶙峋的白骨露出来，血肉被搅得翻飞，血水活着肉碎淌进乌黑的江水里，被闻味儿而来的妖族恶族一顿疯抢。”
全场没有没有声响，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江白渚惊心动魄的陈述。
江白渚继续道：“然后，那几个负责打捞的神族发现了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死死地抓着母亲的尾巴，半吊在空中，无措地看着母亲被削下来的血肉被江水中的恶妖们分食。
“那些神族指着我戏谑道‘看啊！看那个恶族的孩子！竟然爬在黑龙的尾巴上啃肉，真是有趣！’听见他们这么说，我才惊觉，我母亲的肉和血快要没了，我的母亲正在我的眼前慢慢流逝而去！不！当时的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制止这一切，但是我太弱了，根本无计可施，只好……只好也抱着母亲的尾巴啃起来，企图让母亲的肉不被更多的恶妖啃食，能留给我、留给她的孩子一点。”
“后来，黑龙还是被神族掳走了，骨头剁碎，扒皮抽筋做成了所谓的《阴阳福祸书》，其实就是黑江的翻版，都是貌似繁荣的神族的垃圾桶罢了，任何什么被他们看不上眼的‘家伙’都会被扔到里面。而我，在被丢进垃圾桶之前，一直生活在黑江之中。”
“那……那两个呢？”芽米月还没有完全从江白渚悲怆的叙事中清醒过来。
“白蛾和红雪啊……”江白渚思索着：“白蛾好说，那是一群散落在天宫四周的小星星，空有神格，却没有神形，一直渴望能向主管神明讨一个人模狗样的皮囊，但是它们连跳动的心脏都没有，根本没有‘本钱’，去换神形胸腔中的‘红水晶’。
“主管神明知道它们的局限，却没有如实相告断了它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反而告诉它们，让它们虚假地相信自己能有机会，只要努力向天界卖命，它们就拼命地燃烧自己亮啊亮啊，直到中天塌陷，它们也没有如愿长出一根能够传送血液的动脉。”
“哈哈哈，好笑的是，‘白蛾恶’这个名头，还是《阴阳福祸书》流落人间的时候才加上去的，因为在此之前，白蛾只是一团没有形态的气息，这群给天界卖了一辈子苦命的丫鬟，没有在自己的出生之地得偿所愿，反而在最不想去的人类脏土实现了自己的目标，虽然并没有完全实现。”
“至于那个‘红雪恶’……那就有的聊了……”
滴滴——滴滴——滴滴——
电脑屏幕闪起了红光，发出频率一致的声响。
“怎么回事？天天，是爬虫爬出视频的ip地址了吗？”薛谔问。
江白渚停止了叙述，退到了一边，肖天天贴到电脑前，啪嗒啪嗒地操作着，眉头皱起：“出现是出现了，但是很奇怪……”
薛谔：“怎么说？”
肖天天调出域名的代码，指着显示位置的那一串字母道：“组长，这个位置根本不存在，不，不是，这个位置是在……”
“啥啊？”一边的芽米月急眼了，也凑到电脑前看：“什么书呆子，口齿不清。”
只见，代码运行后显示的位置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域名地址——
“天界”。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O(≥ ▽ ≤)*O~
这本文数据这么差，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几万的时候一直轮空榜单（到最后17w左右才有一个），气的我直接放弃了申请榜单，没任何榜单加持的情况下，一路单飞到了十六万左右，结果就这样了（悲）。
不过无所谓啦，自己当时和现在什么水平、什么态度 还是心知肚明的，多烂多凉凉也得写下去啊（加油）！
每次开始怀疑自己手摁在键盘上 啪嗒啪嗒到底在忙活什么的时候，就会好好想想“决定开始”的那一刻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是数据吗？是，但也不主要是，最真挚最纯粹的那一部分才是我想追求的。
虽然但是，最初开的几本小破文，总会有给我提意见的小天使呜呜呜，客观的意见比什么都珍贵！让我相信我的文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呜呜，只不过还需要一大段时间去沉淀……
没关系的(＾3＾，本人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既然运气不好，就执着于独面空虚的勇气吧！不求哪位神仙让我得偿所愿了，只求我自己：牙洞！我命令你！先把文好好地顺利地写完！不求写得很好，但求从头走到尾~
最后的最后，有缘看到这里，或者下跳棋下到这里的家银们，我爱你们！么么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