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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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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接回来

主稳婆见婴儿开口哭了,就将其交给下手,然后催促忆煊道:“快用力,还有一个冒了头了,这会儿千万不能泄气。”

忆煊自然也晓得自己有两个宝宝,此时冷静得可怕,闻言就咬着那团白衫拼命使劲儿,脑子里一个劲儿地喊着“郑勋,你个王八蛋!”

羽瑟接过小宝宝,看着他白白嫩嫩的一小团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地哭着,这才发现方才太过紧张,以至于肩颈胳膊都是酸痛的,现下抱了这么个小团子,心软的一塌糊涂,生怕将他抱的不舒服了。

轻轻撩起裹着孩子的布料看了看,是个男孩儿,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眉毛的走势倒是像极了郑勋。

羽瑟顿觉悲从中来,一滴泪打到孩子细嫩的脸蛋上,吓了羽瑟一跳,见孩子没被眼泪砸伤,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微微摇晃着上身好叫孩子舒服些,一边继续给忆煊加油鼓劲。

第二个孩子倒是来得快,不似她哥哥折腾了大半宿,不一会儿就跑了出来,哭声格外嘹亮。

许是有了对比,忆煊和羽瑟这才觉出不对,无他,只是头一个孩子的哭声明显弱了些,跟妹妹比起来好似猫儿似的。

稳婆在刚接下老大时就发现,这孩子恐怕有些先天不足,当时忙着接小的,自然没多话,现在瞧见两个贵夫人明显变了脸色,哪儿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连忙安慰道:“两位夫人放心,听小少爷这哭声并无大碍,双生子难免有一个稍微弱些,但后天补一补,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如果自小练武强身健体的话,就更不会再有体弱一事了。是小小姐的中气太足,老妇我也是头一次听到这般亮堂的哭声,这才衬得小少爷虚弱了,想来小小姐日后也是个巾帼英雄。”

忆煊刚刚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闭着眼喘了好几口气,侧头躲过稳婆的手,自己颤着将口中那白衫拿了下来,捂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郑勋的味道,还有一点铁锈味,方才疼狠了,咬的太用力,嘴巴里都出血了吧。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忆煊不肯睡去,在稳婆的帮扶下起身靠上软枕,将染了血渍的白衫披在肩头。

羽瑟手中抱着孩子,自然不敢乱动,任由旁人收拾了床榻将忆煊扶起,这才坐在她身边,看她这一番动作才知,原来她方才咬着的是自家哥哥的内衫,心中不禁狠狠一疼。

小女儿很快被送到忆煊怀里,忆煊红着眼,低头吻了吻女儿额头,再看向羽瑟放低的手,看着那有着郑勋式剑眉的小脸,也低头吻了吻,只是这一吻有些久,再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痕,声线虚浮:“把他接回来吧,不管是尸体还是骨灰,该不会,什么都没有了吧……”

羽瑟顿时愣了,呐呐道:“你……”

“想必他也想看看孩子们,孩子定然也想见见爹爹。”忆煊含泪带笑,“我都这么勇敢把孩子生下来了,他要是敢不来看,打断他的狗腿。”说着恶狠狠的话,到最后却变了语调,泣不成声。

看着兀自哭得欢实的孩子们,再看看悲痛难以自抑的嫂嫂,羽瑟强自忍了数日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和忆煊挨在一起,矮了身子让她靠得舒服些。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两大两小哭作一团,生生将稳婆恭喜的话噎了回去。

忆煊产后虚弱,几乎是贴着羽瑟耳朵轻声说的话,稳婆自然没能听见,但稳婆毕竟在宫中待了许久,最是会察言观色,见状自知不是叨扰的时候,默不作声退下了。

羽瑟流着泪默默想,原来根本没骗过忆煊,不知她是怎么强颜欢笑挨过这几天的,哥哥这么笨的人,也就找老婆聪明了一回。郑勋啊郑勋,你丢下我也就罢了,忆煊是多好的姑娘啊,拐回家了就要爱护一辈子啊,你怎么就舍得放下妻儿走了呢?

终是怕忆煊产后情绪波动太大会伤身,羽瑟一直勉力克制,待自己的气息匀了,便示意婆子将两个小家伙抱到侧屋好生哄着,半扶半压着忆煊躺下:“天都亮了,你快歇一会儿,起来后再吃点东西,我……我去接哥哥。”

忆煊也的确是脱力了,如今有两个孩子,自己更不能倒下,冬日里这么冷,坐月子不能出门,要将自己养得好好的,不然怎么给两个小家伙喂奶……轻轻握了握羽瑟的手,又对她点了点头,不过几息便昏睡过去。

璟然在门口站了一夜,听到孩子哭声才放了心,没成想不一会儿就不只孩子在哭了,还没想明白到底是不是羽瑟竟在这个当口说了勋的死讯,就见她轻手轻脚出来了。

羽瑟出了暖烘烘的屋子,不禁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冻得一个哆嗦,见璟然立在晨曦中,倒是怔了怔:“来很久了么?”

“恰逢你进去陪嫂夫人生产,就没添乱。”璟然自然地迎了上去,“你先添些衣裳。”

羽瑟点点头,昨夜跑出来太急,没披上貂裘,确是冷得受不了,好在房间就在旁边,进去穿上鞋拿了便出来,真心谢道:“这些时多亏你了,忆煊已经歇了,她……我去把哥哥接回来。”

“现在?”璟然微诧,皱眉道,“玄冰棺可保勋尸身不朽,要不过个两三日再……”

“她已经知道了。”羽瑟缩在厚厚的毛裘里捂了脸,“难怪她这些日一反常态,难怪会早产,是我没瞒好,甚至都没发现她的心思。”

璟然哑然,心中也有些堵,片刻后叹了口气:“难为她了,你别苛责自己,如今她和孩子不都好好的么?你也是做姑姑的人了。”

“是啊。”想到两个小白团,羽瑟不禁带了笑意,紧接着又抿了嘴,“妹妹倒还瓷实,哥哥哭声这么弱,稳婆说没有大碍,不会是为了叫忆煊宽心的吧?”

璟然被羽瑟忽而闪现的一丝温柔笑意晃了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她开始忧虑,回神安慰道:“放心吧,我在外头都听着他的哭声了,也不是真的弱,只是后边那小丫头的嗓门忒大了些,这才将他比下去了。等他会走了,我就教他习武,身子弱不了。”

羽瑟见璟然和稳婆说的别无二致,这才全然放心,单听他一句教孩子习武,就侧头朝他看去:“狐狸,谢谢你。”

璟然从未听羽瑟认真说过谢,不禁很是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让小家伙们认我做师父,日后好生孝敬,教一教武艺什么的,自然也就是分内之事。”

羽瑟是当真觉得这几日的兵荒马乱中多亏了璟然,这才满怀感激,听他这一句“好生孝敬”才反应过来什么,但也晓得这狐狸对勋是真有情义在,不禁抿唇一笑:“我替小家伙们求之不得了,忆煊想必也乐见其成,毕竟你是勋最好的兄弟。”

璟然见她同寻常一样跟自己说笑,这才又松快了些,今年的凛冬格外漫长也格外冷,出摊的人都起得晚些,两人在微亮而空旷的街道上走着,偶尔听到两声叫卖,反倒更显凄清……

郑勋的尸身果然保存得很好,这些日来,羽瑟每每趁忆煊午后小憩时前来看他,他都是这副英武而无害的模样,只是不似往常跳脱啰嗦。

羽瑟照例替哥哥擦了擦脸,不由分说便要亲自背他。

璟然下意识想拦,手还没伸出去,就听得羽瑟对着似是熟睡的郑勋喃喃道:“那年咱们家跌落尘泥,我们撒了爹爹的骨灰,又拜了恩人阿勇,你也是这样背着我,从郊野一步一步走回家的……”

璟然闻言,鼻子有些酸,默默压下劝说之辞,想必是说了这人也不会听,她哪儿还能留心她自己的肩伤和虚弱?

走在街上,羽瑟颇有些吃力,璟然虽暗暗帮了手,却也不好叫她察觉,是以并没多大作用。手脚冰凉了一整季的羽瑟竟也觉出几分热意,心中还暗自想着,果然啊,只有哥哥,才能给我这般的温暖。

街上行人三两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这盟主夫人背着的不是郑少将军么?听说妖界在云都溃败,难不成少将军受了伤?话说回来,云夫人和少将军原本就是一对,后来又说是兄妹,好歹也该避避嫌?这旁边的又是谁?也忒的没有风度,怎地让妇道人家背着这么结实个男人?啧啧啧……

躲在二楼窗后的婉惜却不会觉得自家夫君不懂得怜香惜玉,半夜醒来就发现夫君不在了,等了半宿才肯承认,他果然整夜和冷羽瑟在一起。

待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婉惜才松了松紧咬的贝齿,不顾鹿儿劝阻,非要到隔壁房间看一看,却被冰棺吓得倒退好几步,若不是被鹿儿全力扶了,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这房间先前一直有人守着进不去,没成想,里头竟原来是这么个东西,这么说来,方才趴在冷羽瑟背上的郑勋,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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