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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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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别气了

待忆煊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孩子们在侧屋哭得欢腾,招呼张妈将孩子们抱过来,亲自解了衣衫就要喂奶。

张妈自看到小姐将冷冰冰的少爷背回来,就瞬间苍老了不少,连腰背都佝偻得狠了些,此时看着忆煊这模样,却心头热乎乎的,脊背也挺了挺,那些高门贵妇哪有愿意自己喂奶的?自家少夫人就是不同,一早就修出侧屋让孩子们跟父母一起住不说,还只让请了一个奶妈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小姐,每每总能叫大伙儿将心放到肚子里,只要有她们在,郑家就垮不了。

忆煊喂过孩子,又喝了半碗粥,让张妈留在房里看护着,自己往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确保不会凉着了,才跟着一早被羽瑟派来等候的蓝儿去了灵堂。

羽瑟晓得忆煊会尽可能替哥哥守灵,是以没让管家将灵堂设在透风的厅中,而是辟出了离主卧不远的一间大屋,左右郑家素来不怎么讲究规矩。

忆煊颇为“臃肿”地挪到灵堂,满怀感激朝璟然鞠了一躬,而后转向挚友,轻声道:“羽瑟,你们都出去一会儿好不好,我同郑勋说说话。”

羽瑟自然应下,见她还晓得保暖,心中又安定两分,相信她纵是为了孩子也不会做傻事,带着一众哭红了眼的下人,和璟然一道出去了。

听到门响,僵立着的忆煊才慢腾腾脱掉了外头那层属于郑勋的貂裘,挪到他身边,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说话不算话的。”

又是一巴掌:“不是说了叫我和孩子等你吗?”

接着一巴掌:“不是说木雕不刻到极致不给我吗?簪花呢?软剑呢?玉佩呢?都还没刻出来呢!”

再一巴掌:“老娘准你死了吗?”

……

忆煊终是趴在郑勋身上哭了,然而躺着的那人,却再也不会摆出“不同女人一般见识”的姿态瞪自己了。

璟然毕竟是外男,同忆煊见过礼就走了,其他人却守在门口不愿离去,听着里头的声响,无一不无语凝噎,直到里头的哭声渐渐弱了,羽瑟才带人进去将哭昏的忆煊送回房。

看着昏睡中尤自皱着一张脸的忆煊,羽瑟铺开信纸,提笔仿起云梓宸的字迹,也是时候想着替哥哥报仇了。哪知才刚写完三封信,蓝儿就来报说盟主到访。

羽瑟手腕一抖,一滴墨汁就滴了下来,在纸上晕开,模糊了“莫老”的字样,冷厉着眉眼搁了笔,满面清寒去见夫君。

梓宸在战场上也受了点伤,随后四处去寻郑勋,没成想数日都没能找到,沿途听说他重伤后被盛璟然救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羽瑟看着匆匆迎上来的梓宸,顿住脚步皱了眉,偏过头去,好似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更不可能去管他缠着绷带的手臂,冷冷问道:“你不是说会和勋一起回来么?”

梓宸只觉口中一阵阵发苦,见爱妻明显拒绝自己靠近,哑声道:“我们在战场上走失了,我寻了他很久,我……”

“他已经回来了,背后中了一箭,好在盛庄主救得及时。”

梓宸早知此事,连忙上前一步:“让我去看看他?我那里还有不少上好的伤药,我……”

羽瑟则是退了两步:“不必了,房中有嫂嫂,你不便去。至于伤药,盛庄主的凝露便够了。”说完,便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梓宸心中慌乱,直觉羽儿已经离自己远去,而自己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了,可是羽儿不可能知道是谷涛放的箭,那没保护好她哥哥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不是么?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羽儿该是知道的啊……

梓宸笨拙地想要挽回,连忙捡了个羽瑟可能有兴致的话头:“我,我此番带了些武林人士回来,还给各大门派去了信,妖界欺人太甚,我们自当一致对敌,我……”

羽瑟果然停住脚步,回头凉凉道:“你要召开武林大会?”

“算不上盛会,但总得请些大派和义士。经此一事,武林也该与朝廷和御山一起,同仇敌忾。”梓宸见爱妻终于愿意看向自己,心中一喜,接着道,“也算替郑兄报这一箭之仇,羽儿,是我食言了,可郑兄受伤我也是始料未及,你别气了,好不好?”

“你说得对,是该替哥哥报这一箭之仇。”羽瑟勾了唇角,问道,“你都请了谁?”

见羽瑟没有直言原谅,梓宸有些失望,但既然她愿意同自己好生说话,想必也就是不生气了,连忙细细答道:“武林元老和各大门派都请了,灵蛇派、霄云门和赤练派不少高手都从云都和我一道回了,还有以尹源为首的卿成门子弟。御山之人在云都清理落单的妖物,洛弥也留下替几个伤重的兄弟疗伤,估摸着他们不日也就来了。有些老前辈素日不爱热闹,但这次妖界实在猖狂,说不得他们也要出山……”

羽瑟挑眉,心道你倒是会送这一阵东风,温声道:“瞧你风尘仆仆的,还是先回去养伤吧,哥哥伤得重些,嫂嫂又刚刚生产,我还需在娘家待些日子。”

梓宸闻言,顿觉浑身泡入了温泉水,无一处不舒坦,忙不迭笑着应了。许是因为晓得了郑勋没事,又得了羽瑟谅解,回府的脚步也一扫数日的颓然,心道这次是自己不好,不能告诉羽儿妖尊让自己趁乱杀害郑勋之事,也不能告诉她郑勋中的这一箭是拜表弟所赐,只得暗自承诺,日后定然改邪归正,绝不再欺瞒羽瑟分毫,一辈子对她好,也一辈子把郑勋当做亲兄弟。

看着梓宸背影,羽瑟眼中那硬挤出来的一丝温度瞬时散了个干净,一点点冷冽下去,杀过这么多人,这还是头一次,万般真切地希望人真的可以痛苦万分地死上很多很多很多次!

璟然消息灵通,自然也晓得梓宸回了城,正膈应恶心着,就听了蓝儿替羽瑟传来的话,不禁气得一乐,狠狠撂下已写了好几封信的笔,这混账倒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婉惜早前因私闯临屋吃了挂落,正安安静静绣着花,见羽瑟派贴身丫鬟来跟自家夫君传话,恼恨得不得了。听到云盟主回来的消息,心中又是一喜一怒,喜的什么自不必说,怒的则是冷羽瑟竟连这种事都要跟璟然哥说,活脱脱就像是怕丈夫抓奸,是以和情夫通气。再见夫君几乎是将手头毛笔砸在了桌上,心中更是苦痛难言。

婉惜从来不敢奢求璟然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只是企盼着自己是他心头最爱,如此,就算他有几个小三小四也不是不能忍,但在璟然哥心中,明显冷羽瑟才是心头最爱,且超出自己多矣,那叫人如何受得了?

璟然遣退了蓝儿,回首就见妻子将绣花针扎在指头上,连忙走过去将针提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是发什么呆呢?都不知疼了么?”

婉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指尖冒出的小血珠,委屈得不得了:“夫君……”

被婉惜软着调子叫“夫君”的时候,璟然最是心软,将人搂了,带着几分爱怜斥责道:“都说了旁边的屋子别去,这下吓着了吧?”这还只是看到个棺材……

却说灵儿自收着璟然的信,便急吼吼赶了过来,硬生生将五六日的行程缩到了三日。郑少将军没了,羽瑟和忆煊得多难过啊,本想着直奔郑府看一看她们再说,但又怕没弄清状况说错话,只好先到了客栈。

璟然见了灵儿倒也只是惊讶一瞬便笑了,这个堂妹也是个至情至性的,来的不快才怪,当下放开婉惜,起身将她迎进房来,亲手给她倒了杯茶:“就知道你会亲自送来。”

灵儿一口将茶水闷了,匆匆问道:“她们怎么样?”

“放心吧,伤痛归伤痛,总是打不垮她们的,两个小家伙也好着呢,你去看看便知了。”璟然说着,一把拉住就要往外跑的堂妹,无奈道,“可记着,千万别提云梓宸。”

灵儿连声应下,也顾不上跟房中的嫂子打声招呼就去了。

璟然失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发现妻子脸色有些发白,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窗扉一晃而过,顿时变了脸色,追了出去。

婉惜一直低垂着眉眼,掩饰目光中的怨恨,听到璟然匆匆离去的声音,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璟然哥,你这是要将我排斥在外了么?你可以去,叶灵可以去,偏偏不让我去,你就这么怕冷羽瑟看到我不高兴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了?你这是,马上就不要我了吗?

鹿儿在婉惜身边伺候了许久,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就摸着肚子出神,只当这是夫人在畅想未来儿女模样之类的,但今日却是有些不同。见婉惜原本抚着肚子的手渐渐颤抖起来,鹿儿吓了一跳,连忙从她侧后方移步出来,蹲到她身前,这才发现她脸色白得吓人不说,还将唇咬出了血,眼泪也已经留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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