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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归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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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归心丸

羽瑟经脉一断,一身内力顷刻散尽,婉惜掌间残存的那么一丝妖力立时钻入她的筋骨。

婉惜亦是被散出的气流震开,摔在地上,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说时迟,那时快,璟然一个箭步上前,接住羽瑟下坠的身子,迅速点上几处大穴,将砸碎的随身玉佩中所藏丹药塞进她口中,为她运气护体。这世间难寻的归心丸,比茹心丹还要珍稀,无论是内伤脏腑还是病入膏肓,但凡服下定然痊愈。璟然也是同吴淼交好后听闻了微末的线索,这才千方百计得了这么一颗,贴身藏在玉佩之中,只待万一之时多一条命,是以并未告诉过任何人。

璟然将这唯一的最大的倚仗喂给毫无生气的羽瑟,又将内力充盈掌心,就着真力覆于她心脉之上,手掌犹是忍不住震颤,能,救得回来么?

鹿儿落在璟然身后,这才赶上前来,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急忙扶了摔倒在地的夫人,忽而发现她水蓝色的裙衫上好似透出点点红梅,再仔细一看,竟是血已经从春日那不薄的裙衫上渗了出来,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惊叫道:“啊!庄主,夫人出血了,夫人……”

“闭嘴!”璟然这才强自稳了稳心神,吩咐道,“快找方才那个公子过来!”

“可是夫人……”

此等要命的时候,璟然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快去!叫上稳婆!”

鹿儿手足无措,也晓得庄主一个人顾不来,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飞也似的跑去求援了。

方才鹿儿的话,璟然不是没有听到,可是,看着羽瑟比雪还苍白的容颜,这手,却是如何也收不回来……罢了,盛璟然闭眼吐纳,无力分心去看顾婉惜,冷羽瑟啊冷羽瑟,待你复原,可要好生回报本庄主。

婉惜此时还是清醒的,却仿佛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看着夫君钉在羽瑟身上的手掌,只觉自己就要被无尽的痛苦委屈和心寒绝望溺毙。夫君,你就从不曾为惜儿这般着急,惜儿都快不行了,你却为了她,连看都不看惜儿一眼吗?她就这么重要吗?

璟然闭目运气,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克制着不被妻子的哀哀痛吟影响,一面借着归心丸的奇效护住羽瑟最后一点生路,一面控制着她体内的妖力,生怕她的心脉被妖力侵蚀,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额边也沁出汗珠。

鹿儿心下慌乱,跑进城门才发现没问庄主该到何处去寻那位公子,只得一口气跑回裕德,招呼着稳婆等人赶紧到郊外的溪旁,自己则是留在城里继续寻觅。

再说枫漓,此刻已然潜入羽瑟房间,放开兽类的嗅觉,在那熟悉的香气中沉沦片刻,猛地觉出些什么,快步走到塌边,将手悬在空中,沉痛地与枕中深藏的一方巾帕遥相感应。片刻后,终是忌惮于心上人的机敏,没敢碰触这房中任何一处,只施法将散落在或妆台或地面或软枕上的发丝集了起来,顺了顺,不过小小一缕,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系了。

鹿儿跟着婉惜的时间久了,也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晓得裕德哪个房间住了人,也忘了先问一嘴和稳婆一道赶去帮忙的管事,只得将房门挨个儿敲了一遍,可除了空房便是御山弟子,完全没有那位公子的影子。

灵儿被婉惜支去买枣鸡汤,回来后见她房门紧闭,只当她又歇下,也就卧榻午休去了,这会儿被鹿儿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出来,倚在栏杆上招呼不远处的丫头:“鹿儿?你在找谁?”

“大小姐!”鹿儿忽而抓到救星似的,哭丧着脸跑了过来,抽抽噎噎道,“不好了,夫人和冷姑娘出事了。庄主让我找……”

灵儿一个机灵,顿时醒了,一把抓住鹿儿的胳膊,边拉着她往外跑边问:“怎么回事?”

鹿儿被拖得一个踉跄,连忙调整了步伐:“我也不清楚,总之她们在郊外的溪边出了事,夫人要早产了……”

“稳婆呢?”

“方才已经去了。”

蓝儿松了口气,这才想起鹿儿刚刚说是堂兄让她来找人,也就是说有堂兄在,那应当就没事了,转而又奇道:“羽瑟呢?”

“冷姑娘……她……我也不知道。”

灵儿一噎,早就觉得这个鹿儿不堪用,自己也跟堂兄提过,没成想堂兄说这丫头是嫂嫂自己选的,虽然笨了些,但于照料人上还算细致,又能得嫂嫂欢心,这才容她贴身伺候。这下可好,出了大事,一问三不知,灵儿心中又急又忧,也懒得管鹿儿了,提了裙子就往外跑,在裕德门口还不知撞了个什么人。

枫漓闪过灵儿的冲撞,不禁一声轻笑,这个姑娘,也是瑟儿很喜欢的一个呢,还是这么活泛跳脱。一瞬后,脸上的笑意又维持不住,可我的瑟儿呢,她却再也不会有从前那般轻快的笑意了吧?

鹿儿见到晃着神走进来的枫漓,如同见了九天神人,几步小跑到他跟前,躬身快语:“公子,我家庄主说,请您速速到郊野小溪边,出事了。”

枫漓倒不似灵儿,半句话也不问,刚听到速速两字就变了脸色,听到小溪就不见了人,等鹿儿直起身来,不禁以为方才出现了幻觉,那公子,当真来过?

枫漓心知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心乱如麻之下瞬移到溪边,一见这场景,险些没站稳。

璟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快,妖毒。”

枫漓早已单膝跪在羽瑟身边,抬起手才发现抖得不成样,强自握了握拳,稳了稳心神,这才将掌心贴到羽瑟身上,小心翼翼将那股时刻想要钻空子的妖力吸了出来。

璟然适时收了内力,吁了口气,疲惫道:“有归心丸,经脉算是续上了。”

枫漓接住羽瑟软倒的身子,半点不敢用力,下一瞬便抱着心爱的姑娘不见了踪影。

璟然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回身去看已经晕过去的妻子,探了探她的脉,见她还好生活着,喂了她一颗丹药后便不再动作,盛璟然啊盛璟然,你真是眼瞎心瞎,竟如此不识枕边人!

稳婆被裕德的管事半扶半拉着,气喘吁吁赶到溪边,看到的便是瘫在地上的夫人和背手而立的庄主,不禁一个哆嗦,这庄主,当真是冷情得紧了。

灵儿毕竟年轻,又跟着璟然和荆稞练了许久的功夫,脚程自然快些,也赶上了稳婆等人的步伐,见这场景心知来不及,着急忙慌地吩咐管事赶紧围起布帘,让稳婆就地为嫂嫂接生。

稳婆见多了羊水刚破就撑不住剧痛昏过去的孕妇,见她舌下已经含了比参片还管用的三宝丹,再估量了一番血量,暗自松了口气,上手掐了掐她的人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扒开瓶塞凑到她鼻翼。

婉惜悠悠转醒,下一瞬便被剧烈的疼痛抓住了心神,嘶声痛吟,层层痛楚中又生出些希望,待自己生下孩子,兴许,还能让夫君回心转意?可是,冷羽瑟究竟是死了没死?还是没死的好,不然,夫君怕是不会原谅自己。又或者,夫君真的会同冷羽瑟说的那样,只要孩子,而抛弃自己?届时,会不会连带自己的孩子也跟在冷羽瑟身边长大,甚至对她比对自己这个亲娘还亲近?想到此处,不禁扑簌簌掉泪。

稳婆有条不紊,心中也不免犯嘀咕,接生了这么些年,哪个贵人不疼?疼哭的也不在少数,可从未见过哭得这般哀婉悲切的,好似不是在产子,而是丧亲。

灵儿毕竟是个大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凑到兄长身边,左瞅瞅右瞅瞅都没能瞧见羽瑟,急忙问道:“羽瑟呢?”

璟然闭了闭眼,哑声答道:“受了重伤,捡了条命。”

灵儿眼圈一红,一把抓住堂兄的袖摆:“那她人呢?”

璟然下意识拍了拍灵儿的手:“让人先救回去了,没事的。”

灵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想回去看看,可又不放心这边。

婉惜还在哀哀地哭喊着,璟然的脸色也极不好看,灵儿不禁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璟然握了握拳,终究是没说什么,死死瞪着布帘。

灵儿以为兄长是担心嫂嫂,也就不再深问,安慰道:“我看这个稳婆老辣得很,不会有事的。”

璟然随意点了点头,头一次觉出没顶的疲惫,无力地倒退几步靠在树干上,怔怔盯着羽瑟倒下的地方,直到眼睛酸涩才阖上双目。羽瑟对婉惜虽不多亲近,但已是没话说了,可婉惜竟对她起了杀心。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说这一年多,自己和羽瑟各自成了婚,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不就是因为自己提过几次羽瑟是知己,引发了婉惜那点深宅妇人无聊的小心思么?难道不就是一点攀比吃味儿么?原以为婉惜一时鬼迷心窍私藏了想象中的情信,已是最最出格的了,怎么会,怎么会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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