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需要补充什么物资？”
最终还是乔伊斯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谢涯听了，无奈笑笑：“我可还在思索怎么安慰你呢。”
“不需要，我可不像你们人类那样柔软天真。”
“喂，也没必要这么攻击我吧！”
“需要补充的是食物、种子、肥料、炸药和石灰……如果能搞到发电机就更好了。”
乔伊斯听了都无语：“你的空间器具够放吗？”
谢涯看了看自己系统背包里的100个格子：“应该行。要是不够，你借我点？”
乔伊斯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戒指，递给他：“送你了。”
“这么好？”谢涯诧异，接过还不忘戏谑对方一句：“为什么是戒指，难道你也爱上我了么？”
乔伊斯：……
“是啊。”他直接干脆回答。
这回换谢涯被噎住：“还真不怕我当真啊。”
“反正是要偿还你的恩情，以身相许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想得美吧，哪有这么好的事。”
——总算让这小子暴露本性了。谢涯欣慰地想。友谊便是从互怼开始的。大概是之前那次不太愉快的挺身而出，让他多信任我了一点点吧。
一下午就在到处采买中过去了，谢涯仗着自己以后将长期待在小别墅不出来，把之前任务奖励的银币花了个精光，甚至还向乔伊斯借了点。
一直到黄昏，谢涯才堪堪停止购物。路上已经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在催促行人回到住所，迎接夜晚的到来，谢涯二人也准备回到旅馆，然而一位少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先生，”紫色短卷发的少女有一双蛇类的琥珀色竖瞳，脸颊上有不明显的细密鳞片，挎着花篮，面色央求：“您能买一束花吗？五铜币就好……”
“喂那边的，赶紧回去！要天黑了！”
谢涯看了看她的花篮，里面是玫瑰、玉兰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朵，修剪精致，芳香四溢，看得出卖花人精心打理：“好、我买两枝玫瑰吧。”
少女大喜过望，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在卖了一天有些焉的花中挑出两枝最好的来递给他：“…感谢您照顾生意！”
“不用谢……”谢涯刚接过花，就被乔伊斯拍了拍肩膀。偏头看去，年轻的血魔一脸凝重：“赶快回去，今晚是红月。”
大概是知道谢涯不懂这个名词的含义，他索性跳过解释，直接从兜里拿出一枚银币放进少女的花篮：“不用找了，快回去吧，赶不及的话就临时找个地方歇息，不要暴露在月光底下。”
说完，他拽着谢涯的手腕走了，也不管少女愣了愣之后瞬间惨白的脸色。
“红月——”
少女喃喃自语，面色惨白，接着，她猛地转身，向家中跑去。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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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是指月亮活动异常的夜晚。在大灾变以前，狼人、吸血鬼会在月圆之夜得到力量增幅，他们是月亮的第一批拥趸。大灾变后，星空侵蚀了月亮，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不再如约到来，而是变成随机的血月现象。每当这时，星空的注视会提前到来，感染体的力量和嗜血欲望也会大幅上升。”
谢涯眉头紧锁：“没有办法预防吗？”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黄昏时就回到住宅内，以免星空提前到来。”
旅馆里的窗户是不透光的，也自然不存在拉紧窗帘的操作。在乔伊斯的建议下，他们很快就洗漱完毕，吹灭了屋里的灯。躺在床上，谢涯有些忧心：“之前那个卖花的小姑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回去。”
“她的种族应该是蛇，就算来不及，在街角睡一晚也不会着凉。”
“这样啊……说起来，‘西区’是什么？”
他想起之前胖妇人口中的词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塔的恶魔聚集区。恶魔就是喜好这样，把自己排挤出去。”
“是‘大灾变’的遗恨吗？还是说偏见根深蒂固……”
“都有吧。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不是所有恶魔都像我这样。龟缩于塔内的懦弱鼠辈遍地都是，肆虐于地狱茹毛饮血的家伙也数不胜数。不要因个人而定下对群体的看法。”
“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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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在旅馆用早餐，果不其然听到许多人在谈论昨晚的红月。
大多数都是庆幸自己没出去的，小部分在讨论哪里哪里又出现了感染者，还有聊天使警卫队的：“说起来，警卫队好久没换人了啊，那些天使我都快认识了。”
“哈哈，单方面的记得脸算什么认识，人家可不搭理你。”
“我二伯父的老师的外甥才是真厉害呢，他可是真的‘认识’大天使长格哈尔。”
“这么厉害？那你可得给我引荐引荐……”
“格哈尔大人不出意料的话肯定会连任吧，论神圣天赋和灵感，可没谁比得过他——”
“果然还是天使来统领塔比较放心，那个什么恶魔代表老是搞东搞西的，这里一个提案那里一个提案的，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呢……”
乔伊斯嗤笑一声：“看吧，果然是披着会议制皮子的天使独//裁。”
谢涯叹了口气：“是‘上帝’留下的塔，也难怪。”
为了避免引起争论，他们的声音很小，饶是这样，也引起了些许听觉灵敏种族的注意。更别提乔伊斯那过于明显的恶魔角和红眼睛了，简直就是把妥妥的“反///动分子”贴在了脑门上。一个有着精灵尖耳的男人一拍桌子，对他们怒声道：“一个恶魔，一个人类，在这里大放厥词，还真是胆大包天——”
“哎哎哎，都别吵都别吵！”
眼见乔伊斯张嘴又准备怼回去，谢涯正想说什么，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端着托盘的旅店老板满脸憨厚的笑容，头上灰色的狼耳动了动，直接在那位精灵男人的桌子上放下一杯啤酒：“来来来，尝尝塔克大叔我新酿的啤酒，人人都有份哈——”
精灵男人收了酒，也不好再发作，便狠狠瞪了谢涯和乔伊斯一眼，扭头过去喝酒了。
时候还早，旅店人不多，旅店老板便给一楼用餐的每个成年男人都送了一杯啤酒，包括谢涯和乔伊斯在内。对方走到这一桌的时候，谢涯很是诧异，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不喝酒……感谢您。”无论哪方面都是。
旅店老板哈哈一笑：“不用谢。至于这位红头发的未成年小朋友，我就不给酒了，要不要给你上杯牛奶？”
谢涯：……？？？瞳孔地震！！！
乔伊斯：……
血魔黑了脸：“……您不觉得自己很失礼吗？”
“哈哈哈，”旅店老板爽朗一笑，自来熟地在谢涯身边坐下，“你的人类朋友看起来很震惊呢，怎么，你没告诉他你的年纪么？”
乔伊斯冷哼一声：“有什么意义？我可不像那些麻烦的天使，还有成年换羽期。”
“……所以乔伊你今年多大？”谢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于是他就见红发的血魔移开了视线，第一次地显得相当窘迫：“……十九。”
“恶魔二十岁成年。”旅馆老板适时地补充道。
还好还好，也就比我小两岁……谢涯长舒一口气。乔伊斯对这位不请自来的狼族大叔没什么好脸色：“您想做什么？我们有什么能让您图谋的？”
“别这么急性子嘛。叫我塔克大叔就好。你们是从塔外来的吧？作为一家旅店老板，我可最喜欢听旅行的故事咯。”
“无可奉告。”乔伊斯答得很快。
塔克接着将视线转移到谢涯身上：“那你呢？我的人类朋友。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味……”
狼大叔正要凑近嗅闻，就被乔伊斯伸手拦住：“停止你无礼的行为。”
谢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塔克说：“我没有什么故事能对您说，先生。”
塔克就笑了：“这么警惕？好吧，我也就随便问问。那些好故事都像是深埋在地窖的酒，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和艰难才能挖到——先生们，为了增进我们的熟悉，让我离你们的故事更近一点，今后无论发生什么，塔克旅店都欢迎你们的到来——”
乔伊斯冷着脸起身：“你吃好了吗？走了。”
谢涯自然是点头，走之前还对满脸遗憾的塔克礼貌笑笑。
“乔伊脾气好暴躁哦。”
“是你太天真了。我可不相信所谓‘故事’。”
“相信什么的随便，我只是觉得那家的早餐还挺好吃的。”
“所以说果然笨蛋就是没有烦恼吧。”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