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乌斯先生，你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类似锁孔的东西吗？”

利乌斯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他眼睛下的黑眼圈重得要把脸压塌了：“哈？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我又不是我姐，每天和裸//体打交道！”

说得对，确实应该去问问杜拉。于是谢涯硬着头皮去找那位不好形容的精灵女性，听到对方咯咯地笑了起来：“锁孔……当然有，不知道你是说前面的还是后面的呢？我可是很希望感受你的‘钥匙’的~”

谢涯黑线：“我没有任何隐喻，女士。”这个车速真的不会被屏吗！

好在杜拉也没有继续下去：“唔，锁孔啊，没见过呢……不过就算是姐姐我，在这座塔里也有没睡过的人，说不定他们中间就有符合你xp的家伙呢~”

谢涯：……这不是我xp啊！！

然后谢涯就得到杜拉友情提供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名字。男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女名倒是有五六个……不是，这位女士社交圈也太广了吧？？谢涯肃然起敬。

不过并不能排除她说谎的可能性。

比如说，如果锁孔在她身上……谢涯觉得自己贞操不保。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告辞。这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性，但探索这座塔的同时拜访这些人，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不过要是方向错了……难道要相信运气吗？谢涯苦笑：那岂不是把击败[命运]的希望寄托在命运本身身上了？

不管怎么样都先去试试，总比无头苍蝇一般乱转要好些。

揣上□□，启程出发。

向拒绝出门的利乌斯打听过后，第一位拜访者是离得最近的亡灵法师伊莎。

是的，就是之前谢涯在路上遇见的那一位，孩子模样却长相颇为猎奇的伊莎。对方还单方面约定一起玩游戏，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来了。——不会是命运搞的鬼吧？谢涯狐疑，硬着头皮敲响了对方的家门。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换了身兔子睡衣的伊莎开了门，见到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哇，是你，新来的大哥哥！是来找伊莎玩的吗！”

他失去的半边脸皮让这个笑容都显得几分恐怖。

谢涯面不改色：“是的……我还带了些礼物，为了弥补我上次的冒昧。”

伊莎欢天喜地的将他带进客厅，端出零食：“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什么——哇！项链！真好看！”他欣喜地接过那个小熊形状的项链——谢涯向利乌斯借了点钱在地摊上买的。

“我来帮你戴上吧。”谢涯道。

他帮小孩系起项链，不着痕迹地观察对方的后脑勺。最有可能拥有锁孔的地方是被扯去头皮的蠕动血肉，看上去有点恶心。谢涯确认后就收回视线。

“那么，要不要玩个游戏？”

“好呀好呀，玩什么，伊莎最喜欢玩游戏了！”

“我们来比赛玩二十四点怎么样？输了的人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二十四点啊~”伊莎拖长了声音，“大哥哥你怎么喜欢这么无聊的游戏啊——好吧，那就来玩吧！”

第一回合是谢涯胜利。

小孩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乖乖坐好听他的问题：“伊莎，你为什么来到命运之塔？”

“好奇怪的问题啊，”伊莎嘟囔，“因为我想要把讨厌的人都杀光啦~”

“讨厌的人是指？”

“喂，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哼，以前的我肯定就会讨厌你这样的人的！”

然而现在的伊莎是好孩子，所以就算被人占便宜，也会慷慨的原谅，给予答案：“讨厌的人就是无礼的人，不忠的人，加起来好多好多……我之前那座塔里的人都很讨厌！所以我把他们全部杀了！然后就得到邀请函来这里了~”

谢涯心里一惊，但是自己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只好止住话头，进行下一局。

不愧是曾经灭掉一座塔的小孩（或许可能不是小孩），第二局由对方赢下。伊莎趾高气扬：“哈哈，是我胜利了！那我问你，大哥哥，你是为什么来到命运之塔的？”

“……因为想要得到命运的权柄。”

“哇哦，好厉害的愿望！那得到权柄之后要干什么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

“又耍赖！”伊莎不满地嘟嘴，却还是没再问下去。

其实谢涯也不知道如果得到权柄后，要做什么。

无论是来到五百年后的现在，被系统绑定，帮助，阻止红月狂潮，都仿佛一直都是被难以理解的命运牵着走一般——嘶。

……也许系统让我来到这里，也有想让我想明白这个的意思吧。

第三局是谢涯胜利。

“你向[命运]许下的愿望实现了吗？”

“这个嘛，没有哦。因为许的是‘希望讨厌的全世界都死掉’，然后神说做不到呢。我当时好像还发了一通大火呢——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明白啊。”

“……不明白？”

伊莎咬起自己的手指：“为什么会愤怒呢？愤怒是什么呢？包括为什么取名叫伊莎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为什么一半脸都没有了——都想不起来。就连‘讨厌的人’是什么样的，也模模糊糊。不管没有关系啊，现在也很好。”

“只要按着[命运]指引的那样做，就不用思考这些事了。”他天真无邪地笑起来，“所以嘛，不管大哥哥你是为了什么来的，都不如永远留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了也不用管，抛弃过去重新开始，不挺好的嘛！”

谢涯沉默一会儿：“……我还有要做的事情。”还有要见的人。

五百年前的家人朋友还未重逢，守在外的系统还未答复。乔伊斯肯定会因我的不告而别生气，得好好道歉，而莱布利亚迁来的恶魔也还没安顿好……他想起曾经璀璨而无害的星空，想起长辈慈祥和蔼的脸庞，想起乔伊斯明亮鲜艳的红色眼睛，和初见时在血泊中抬头看他的锋利表情——

“……我不能忘记。”

伊莎耸耸肩，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活泼的样子：“好啦，游戏也玩过了，我猜大哥哥是过来打听消息的对吗？你可以直接问我哦，就当是作为你项链的回礼~”

谢涯深吸一口气，看向他：“你的身上有类似锁孔的地方吗？……或者说，‘命运的钥匙’该用在哪里？”

伊莎歪了歪头：“没有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那不就和上发条的机器人偶一样了。命运的钥匙——不是交给命运了吗？‘以此打开理想乐土的大门’……”

“……这把钥匙是唯一的吗？”

伊莎愣了愣。

“应该不是，”他思索着，“我记得奥利弗也有一把……”

奥利弗？好熟悉……想起什么，谢涯连忙拿出杜拉给的名单。

——那上面赫然写着奥利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