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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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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南木黎偷偷藏下一本上报灾情,请求赈济的奏折,私自盖了玉玺。

柳国师因此突然发难,以长辈教导名义将小陛下禁足于凤栖宫,滑天下之大稽。

市井百姓恐天下将亡,群起而围于宫门处,逼柳国师将陛下放出来。

柳国师虽阴险狡诈,野心勃勃,却也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在武力遣散了一众又一众暴乱之民,却仍有不惧死者坐躺于宫门前胁迫她放人后,她做了个危险的决定——挟诸侯以令天子。

南阳王朝开元三百二十八年冬,汝阳新帝南木黎登基不足两月,便拟旨退位让贤于其姐南九辞,天下哗然。

直到实实地坐在了那张足一米长的凤椅上,南九辞也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柳国师为何会认为十七岁的她比十四岁的南木黎更好掌控。

入夜,白日里威风凛凛为两任新帝加冕,垂帘执政的修婕妤娘娘如今正在自个儿宫殿里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眼神时不时地朝门外瞧瞧,似乎在等什么人。

自家娘娘劳累着,贴身伺候的太监谨礼也不敢歇着,跟在修婕妤身后来回地转圈。

修婕妤秀眉一蹙,甩袖抽了他一袍子,不悦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转得本宫头晕!”

谨礼公公无辜,却也不敢做出无辜的样子来,诚惶诚恐地俯首下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说罢悄悄抬眼观察那脾气忒不好的人面色如何,见那人不虞之色已消,又大胆进言道:“娘娘在等国师大人。”

这话是个陈述句,若换作是对别个主子说,那便是妄揣主意,谨礼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好在是这修婕妤生得脑子不好,心眼不多,只是单纯的,有野心罢了。

听罢谨礼的话,他果然没生出不悦之色,只皱起眉头道:“连你都看出来了,那今日本宫在朝中暗示,姐姐怎会看不出?为何到此刻了还没过来?”

婕妤娘娘的心思他敢猜,国师大人的他可不敢,就算猜了,也不敢说,谨礼还跪在地上,把头埋到最低,“奴才也不知。”

修婕妤眄他一眼,似是不屑,“本宫也没指望你知道,去,去宫门处给本宫打听打听,今夜国师大人有没有入宫。”

“是。”

太监谨礼一路小跑着赶到宫门处,额头上沁出薄汗,夜风微凉,吹在人身上,带起一阵战栗。

虽冷的牙齿微微打颤,谨礼却不敢耽搁,再迟一刻宫门处的守卫就到了换班时间,他得赶在这之前逮住宫门守卫,完成婕妤娘娘的交代。

紧赶慢赶着,好歹是追上了,那守卫刚刚交接完事务打算离去,谨礼扬起拂尘叫道:“守卫莫走!”

这声守卫不知是在唤谁,一时间所有可被称作守卫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谨礼,等候发言,太监低咳一声,整理好仪容,端起架子朝目标人物招招手:“哎!就是你,你过来。”

那守卫诚惶诚恐走过去,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事,要劳烦婕妤娘娘宫中的大太监亲自来捉拿,吓得瞌睡虫都跑了个没影儿。

没曾想大太监只是抬手斜挡着嘴,低声问道:“国师大人尊驾今夜可曾来过?”

“不曾。”

那守卫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地弯着腰送问完话的大太监离开,心里却想着要掉脑袋的事。

如今的这位谨礼公公,可远不如当年君后跟前那位姓名与之重音不重字的——瑾理公公。

当年中宫那位君后是个不爱管事的,先帝陛下宠之爱之,甚至将自个儿身边自小一同长大的心腹拨给君后,为他料理琐事。

当年君后身边由他辅佐,后宫之中的杂鱼烂虾可谓是清理的一干二净,那位瑾理的城府与手段都是一顶一的,当初在后宫中也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只可惜先帝驾崩,君后殉葬之后,瑾理公公也不知所踪,如今修婕妤宫中的这个谨礼,实在是不及当年君后手下的瑾理之万一。

子夜时分,月色正当。

今夜婕妤娘娘宫中的珍宝瓷器又遭了殃,前年制瓷圣手进贡的釉里红莲花瓷盘终于是落在地上成了一片片的莲花瓣。

宫人打扫时边小心着别划了手指让血脏了那美轮美奂的花纹,边肉疼地惋惜,制瓷圣手前年制作出来这一莲花纹釉里红之后便宣告退隐。

世间再无能够制作出此等宝物的人,是以这个瓷盘,可是九九成的稀罕物件,就这么因贵人一怒而无端香消玉殒了,怎能不令人惋惜。

不过想来即便是人命也如同这物件一样,高位者冲冠一怒,亦能带来九族之祸,人命草芥,在这世道,有何分别。

大太监谨礼小心地紧紧跟在修婕妤身后保护着,生怕这些金贵的物件碎裂伤到了更加金贵的主子,这番好心作为却反而惹得修婕妤更加不快心烦,他猛地停下步子,转过身怒道:“你跟本宫这么紧做什么?本宫还能去死不成?”

杀头之言祸从口出,不论是出自谁的口,谨礼当即埋首跪地,抖如筛糠,“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绝无此意!”

修婕妤抬脚一踢,用了狠劲儿,一把将谨礼掀翻在地,如同一只翻了壳子的四脚兽,他比四脚兽多了些灵巧,迅疾地翻过身来老老实实跪好,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看见他这副懦如王八的样子,修婕妤更是来气,一脚又踢在谨礼的肩膀上,这一脚蓄力带着极端的怒意,太监服下的肩膀,怕是已然泛起青紫,疼痛实在深刻难忍,这次谨礼起身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你若是有你哥哥一半的脑子,本宫也不至于只能在这里胡乱猜测生气!”

修婕妤说完又怒扇了谨礼一巴掌,太监帽应声落地,喉间渗出浓郁的血腥气,谨礼却死死咬着牙,连咳嗽一声都不敢。

无人知晓,宫内两个同音不同字的大太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当年先帝外出之时受人暗算,被修婕妤相救,回宫之后便将他纳入后宫,修婕妤仗着是陛下救命恩人这一点,在后宫之内横行霸道,却在瑾理公公手中屡屡受挫。

修婕妤垂帘听政之后将小瑾理十岁的亲弟弟提拔为大太监,也是希图他能够像他哥哥一样为他筹谋计划,辅佐于他。

没想到,这个谨礼却没有半点他哥哥的头脑,不仅愚钝,更是胆小如鼠,上位以来没有为他做过一点可用之事。

若不是如今宫里能用的人不多,他早就把人杀了了断。

“娘娘……恕罪。”谨礼声若蚊呐,将头埋在地上,求饶着,等待高位之人的处置。

“滚下去,别在这碍本宫的眼。”

“……是。”

修婕妤,原本只是个乡野屠妇之子,一朝遇圣,飞黄腾达,野鸡做了枝头之鸟,却仍然改不了野鸡的习惯,他愚钝非常,没有心府空有野心,故意常常苛待侍从,营造出来一个手段狠辣的形象,在后宫之中勉强站稳脚跟。

这样的人最好掌控,柳国师让他垂帘听政,无非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有朝一日柳国师找到了那个足以令她彻底掌权的东西,他自然就会成了一颗没用的弃子。

所以修婕妤如今迫切地想要知道,柳国师有没有找到那个东西,他今日在朝中明明有做暗示,柳国师却没有入宫面见,怕不是,已经找到了?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在这后宫之中等消息,跟等死毫无分别。

修婕妤攥紧了拳头,目光中盛满狠厉,他必须,先发制人才行。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帝上任,要烧的火,可谓是三把又三把,无穷尽也。

连着几日批了超过半人高的奏折,还都是些没头没尾没重点,满口胡诌,顾左右而言他的谏言后,自诩冷静自持的南九辞,差点就怒了。

这帮老大臣,诚心是为了给她找些麻烦。

南九辞攥紧了手中的狼毫笔,长出了几口气后渐渐冷静下来。

现如今朝中九数都是柳国师的人,后宫首位修婕妤亦是她的人,她的手伸得如此之长,抓的如此之多,必遭反噬。

南九辞只需要耐心地筹谋,等待,厚积薄发,等候一个时机,一举将这群包藏祸心的老滑头们通通捉拿。

在这之前,最重要的还是,她要培养一股属于她自己的势力,才能够与柳国师抗衡。

南九辞摸进怀中,触碰到那个东西,才觉得安心下来,底牌在此,她必须好好的规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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