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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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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贺之槐笑开来,也不戳破,由着清霜羞愤离开。

随着清霜身影渐远,脸上也逐渐收敛了笑意,恢复了惯常冷漠的模样。

正欲转身,慧娴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贺哥哥......”

贺之槐回身,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似有万语千言。

慧娴于心不忍几次朱唇欲启,可贺之槐看向她的眼神坚定,不容她多想多说。

清风爽朗,于二人却是有些冷瑟,贺之槐任由慧娴替他裹了裹衣衫,后又拍了拍慧娴的头顶,叫她安心不要再有顾虑。

而这一幕,被不远处树影之下的清霜看得一清二楚。

清霜也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呆呆的看着贺之槐叫人备马,继而离开。

而她自己则是连避让都忘了,视线与慧娴遥遥相撞。

遥遥受了慧娴一拜。

·

大婚当日。

京城中许久没有这样的热闹过了。

黎家虽说捐了家产,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皇帝有意抬举,这京中新贵的排场不可谓不宏大。

十里长街铺满了红布,鞭炮轰隆隆从街头响到巷尾。

皇后亲指了身边的首领太监代为执礼,清霜的婚仪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算清点完毕。

满京城再没有谁家的女儿有过这样的排场。

一番礼毕,清霜被引进婚房稍作等候。

贺之槐则留下陪同宾客。

席面设在花园里,伴着清风朗月,不时有花香袭来,倒是清丽怡人。

贺之槐一身大红喜服衬得整个人都红光满面,偏生他一向神色淡然,二者中和,少了些周身煞气,倒是多了些儒雅温和。

这倒是让平日里不敢靠近的也都放开了胆子,想着新姑爷入府,再怎的凶悍,也不至于坏了日子不是。

一个两个的都凑上去敬酒。

贺之槐没有亲眷,来的都是黎家人。

他一个都不认识却都是来者不拒。

“哈哈!不想贺将军是如此平易近人!原是我等看错了!”

“贺将军,这杯酒敬您! 可要好好待我们清霜啊......”

清霜在黎家辈分本就小,是以来敬酒的可谓皆是黎家的长辈,就这样在鼎鼎大名的贺之槐面前,他们也都小心翼翼的。

贺之槐见状也未多做解释,更没有客套,怡然自得,落落大方。

歌舞尽兴,宾客尽欢。

也不知是否是真的醉了,只见贺之槐一步两步踩上桌子,高举酒杯,引起了满院注目。

他先是笑着对下面举杯示意,接着仰头望月,高呼,“爹!儿成亲了!”

话音在空中打着旋儿,好似连风都有了痕迹,将贺之槐的思念寄去九泉之下。

他忽而一笑,痛饮杯中烈酒。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沉默。

黎家是跟着贺家军一路进京的,是这世上最接近贺家的人,是最了解贺家全族如何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又如何全族牺牲的。

即便是未曾亲眼谋见,此刻也不免伤怀。

贺之槐站得摇摇晃晃,胸中失意难抒,没人知道他此刻脑海中浮现的是什么。

他喘着粗气,心中烈痛,下一秒,摔了酒杯,又摔下桌子。

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满院子慌忙去接,一时压倒一大片人。

满院子‘哎呀呀’的此起彼伏,倒是冲淡了几分沉痛。

清霜不知外面闹了如此一出,一直乖巧的躲在盖头底下,等着贺之槐回来。

“小姐,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吧...”

自早上起来备妆开始小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连水也只是行礼前匆忙喝了几口,如今所有礼节已经结束,映荷担心清霜身子,劝着吃点东西。

回应她的,只有微微摇头的红盖头。

清霜有些紧张,紧张得直犯恶心,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她手里紧紧攥着昨夜母亲给的小册子,满脑子都是母亲的话,和......

......册子里白花花的小人画。

有些吓人,却又有些期待。

母亲说,痛是会痛的,但是要经历这些才有后面的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若因怕痛紧张毁了洞房之夜,清霜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这样的话,叫清霜更加紧张。

直到外面闹闹嚷嚷的起了声音。

映荷应声开门,都有些惊到。

也难怪,谁见过贺将军这般模样?连路都不会走了,须得几人搀着,甚至还扭着身子嘴里闹着再来几杯。

面色红的不像话,醉眼朦胧已然是辩不出今夕何夕了。

随着来的黎家人个个面容尴尬,毕竟谁能想到敬了几杯酒把新姑爷喝成这个样子,不说沙场之人酒量豪迈么?这这这、

众人俱是摊手不知所措,映荷守着规矩,一一行了礼陪着不是,着人将贺将军接下送进屋子。

又亲自去着人送长辈们回去。

这边几个小厮都承不住贺之槐的重量,也顾不得这是主子,‘砰’的一下,将他撂到了床上。

如此大的阵仗,惊得清霜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流程了,自行掀了盖头,去查看贺之槐。

贺之槐的酒量清霜是见识过的,几时喝成过这个样子?

顶多是喝得脸红,整个人愈发沉闷,但都还算齐整,好歹能自己找到睡觉的地方啊。

……也从来没有这样皱着眉头过。

清霜一眼便知他非是身体上有何病痛,而是心里在忍受着煎熬。

哎。

清霜心中长叹,纤指拂过贺之槐的眉头,企图予他一丝来自外界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映荷悄声进来,手里端着醒酒汤。

“可是他在外闹了什么笑话?”清霜一边接过醒酒汤,一边问道。

贺之槐很少酒醉,即便是醉了也多是闷头大睡,从未有过需要醒酒汤的时候。

映荷既然是端了来,想必是外面长辈们不熟悉,怕他出事才嘱咐映荷的。

映荷便将贺将军是如何来者不拒陪酒,如何登桌仰天长叹的,又如何摔下来的。

声情并茂,好不精彩。

更多的则是表达了宾客们的担忧。

醒酒汤自然也是长辈吩咐厨房做的,叫映荷务必伺候将军饮下。

果然如此,清霜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将醒酒汤放在一边,“你先下去吧。”

映荷退下,更显得室内寂静。

贺之槐深深浅浅的呼吸极不安稳,许是又梦到了什么,眉头依旧深锁,像是永远化不开的结。

看着他如此,清霜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们的相识始于俗套的不能再俗套的画本情节。

她受伤,他相救。

那时的他还只是少言寡语,待人也温和些。

直到经历多场战役,他变得越发沉默,好似有万千心事压在心头,变成了如今人人谈之生畏的贺将军。

她看着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却没有办法化解他的心结。

准确的说,她连贺之槐的心结是何,都不甚了解。

是因为失去的亲人、兄弟吗?

清霜心里拧成了一团,眼中是散不去的雾,没忍住眨了下眼睛,那雾便化作泪滴落。

好似做贼心虚一般,她连忙深呼吸蹭掉泪水,看看还在沉睡中煎熬的贺之槐,站起身灭了蜡烛。

在黑暗中一边替自己更衣,一边平稳着心绪。

如今都好了,不是吗?

换好寝衣,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清霜面前。

这家伙趴横在床上,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清霜顶多有个角落能坐下。

清霜咬牙,洞房之夜没有洞房也就罢了,虽说实在自家,也不能出去再找个房间。

偏偏连被子都压在里面,想铺个塌都不行。

清霜试着推了推贺之槐,简直纹丝不动。

还真是块木头,清霜愤愤。

戳戳木头,“槐木头,往里挪挪,你这样我怎么睡呀。”

清霜这么一说,那贺之槐真好似醒了一般往里轱辘一圈,留了半张床出来。

惊得清霜一愣,小心爬上床,凑过去看。

依旧是紧皱着眉的样子,不像是醒了。

清霜有些不信,又戳戳贺之槐的脸颊,“贺之槐?......槐木头?”

后者好似无意识般挠挠脸,就身儿仰躺着,再次安静下来。

清霜放下心来。

他要是真醒了,清霜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本就折腾了一天,晚上又整这么一出,清霜还真是累了。

不过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先下安静下来了,这一闭眼睛,就是那本册子里的小人画。

都怪娘亲,说了那样一番话,又非要塞给她这个。

清霜只得睁眼,无语望天。

忽地一个念头浮上心间。

她侧过去偷看贺之槐,悄悄打量一番,又暗自推了推他。

后者根本没有反应。

清霜胆子又大了起来,支起身子凑近一点。

夜色笼罩,月光也被床幔拦在外面,只剩零零碎碎的暗影,叫清霜能勉强看清贺之槐熟睡的侧颜。

他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也不再那样皱着眉了,想来是不再做噩梦。

很好,这是睡熟了。

清霜心中肯定。

想想自己脑中冒出来的那个‘邪恶’的念头,咧嘴一笑,顿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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