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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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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碧海竹屋

原本高高兴兴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苍苍在神木船上就欢喜地不行,谁知一推开门,原本走之前还整洁干净的屋子,跟进了贼似的,被糟蹋的简直不成样子。

“看来确实是进贼了,瞧,钱匣子都空了,估计就是冲着钱财来的。”舜泽看了眼空荡荡的匣子,随后将倒了的凳子衣架一一扶起来。

苍苍有所预料道:“是我的养父母,门锁不是被撬开的,也只有他们有此处的钥匙了。”

她离开沉碧海的也有小半年了,她从来没有通过一封书信给他们,大概都以为她人间蒸发了,或是死了,所以才急着把能搜刮的钱财都刮走吧,说不定压根都不会有一点伤心,只会可惜好好一棵摇钱树就这么没了,她也索性将错就错。

舜泽搂着她的肩宽慰道:“往好处想,以后你也不用受困于养育之恩,至于损失的钱更是小事,我们苍苍如今可是有花不完的钱。”

苍苍展颜:“是啊,我总算自由了。”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头痛道,“不过,还是赶紧先把屋子清理一下吧。”

“你坐下歇着,使唤我就好了。”

说罢,舜泽已经娴熟的打扫起来,这一刻,苍苍心里才终于踏实起来,他们回到了这里,一切都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他也还是从前的阿伍。

皓月当空,潮声四起,苍苍卸下钗环,沐浴完出来时,舜泽已经躺在了榻上,屈膝倚靠床背,衣袍松垮,手中把玩着石榴花手环。

她下意识地攥紧衣角,转而跑去灭烛火,舜泽见状,起身将她一拉,轻笑道:“留着罢。”

苍苍伏在他的身上,手抵在胸口,仔仔细细地瞧着他,目光所及,她一一留下亲吻的痕迹:“阿伍,真的是我的了?”

“任卿采撷。”他抚着她的脸,掌心传递着滚烫的爱欲。

她一脸坏笑道:“你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舜泽眼神微变,扣住她的后脑就是狠狠的一番亲吻,又重又急,却比以往都要缠绵:“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敢挑衅我呢,苍苍,我本为你会希望我温柔些。”

她笑着偏过头缓了口气,起身从枕边抽出一条丝带就给他系上,眼前立刻朦胧一片,舜泽支起身子,抬手摸向系在眼上的丝带,勾起嘴角:“你这玩的是哪一出?该不会以为不给我看,我就不……”

他摘下的那一刻,看到的是苍苍只余腕上的石榴花手环。

在她被折腾地力竭,昏沉睡过去前,只记得舜泽在他耳边那句:“快要被你磨死了,就这么点能耐还敢惹人,下回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你了。”

第二日苍苍是被饿醒的,眼睛还没完全挣开,水就已经递到了她面前,她见舜泽只匆匆披了件外袍,便吻过他的手腕,继而才对着杯口,让他喂着饮下。

“嗓子疼吗?”舜泽擦了擦她的嘴角关心道。

“哪儿都疼……”她娇嗔地来了这么句,跪坐在榻上,自脖颈向下全是痕迹,此刻望着他的眼神都十分勾人。

昨夜他停不下来,是真的情有可原。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摩挲着这些痕迹,眼睛瞟过腕上的手环,伏在她的肩上,动情叹息道:“苍苍,昨夜你只戴着手环的样子真好看。”

“就只给我的阿伍一人看。”

“嗯……”

他们十指紧扣,温存了许久,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便与世隔绝一般,在沉碧海畔的竹屋,关起门来过上自己的小日子,是那样的旖旎缱绻,谁也不曾来打扰。

午后冬阳暖意,苍苍会将从铺子里买回来的胭脂,在梳妆的铜镜前摆成一排,将口脂点在唇上,非要试出哪样好看,舜泽歪在藤椅上,看着她摆弄着这些,只觉岁月静好。

当她回身与他视线对上,自是喜不自胜,笑着挪到他身边,向他贴近,舜泽缓缓合上眼,却没想到耳边传来她的戏谑:“你闭上眼睛做什么呀?”

而下一刻,她就已经被反客为主,和他生生调转了个,在藤椅上任他亲个彻底。

“阿伍,等春天到了,我们去月牙湖泛舟好不好?”

“好。”

“对了阿伍,我们还可以去郊外骑马,我如今可厉害了,丽娘都夸!”

“好。”

“阿伍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好漂亮啊!”

“我在看。”

……

她靠在舜泽的怀中碎碎念着,站在飘雪里对他笑着,他还教了她下棋,她总是输的很快觉得没意思,执手教她练字还总被偷亲,她总是撑着头笑得有恃无恐,最后字没有练成多少,旁的功夫倒是精进的一日千里。

眼看要过年,原本前两日苍苍还在与丽娘书信,预备着要和舜泽去往无尽峰,打算和丽娘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谁知暗卫匆匆赶来,从东藜带来一噩耗,将几人的梦同时打碎。

“殿下,属下奉昭前来,只因国君骤然薨世,临终前传位与殿下,如今朝野上下动荡,还请您速回东藜主持大局啊!”暗卫跪地垂手道。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我三哥…君上怎么会没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连一向镇定自若的舜泽都慌了神。

“是…是毒,毒发极快,御医还来不及诊治,国君便……”暗卫解释道。

“是谁干的!我将你们尽数放在我三哥身边保护他,怎么还会让人投了毒?”他抓着暗卫的衣襟,悲愤交加,始终不敢相信,明明阴山君余孽除尽,兵权也捏在国君手中,宫闱上下布放也比以往森严,究竟是谁,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属下无能,属下不知。”暗卫头埋的更低道。

“连你们都未曾察觉,多半是身边极亲近之人。”舜泽强压住怒意,“我四哥到如今都还没有找到吗?”

“回殿下,未曾。”

舜泽闭上眼睛叹息,挥手命他在屋外候着。

他与苍苍在屋里看着传位诏书上还残有暗红的血迹,仍然难以接受,明明他离宫前还托他为丽娘画一幅画像送往东藜的三哥,明明临行前还羡慕祝福他得偿所愿的三哥,在世间仅存的亲人,又这样没了,甚至连最后一面也不曾见。

“为什么老天要对我这么狠…”

苍苍将丢了魂似的他拢在怀里,忍不住落泪:“阿伍……你要振作些。”

“为什么……,我不想,苍苍,我……”

苍苍见他仍在犹豫,终于忍不住劝道:“阿伍,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只有回去,才能稳定朝臣民心,找出害死舜行的凶手,为他报仇!”

“那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舜泽握着她的手问道。

“我……”她为难道,“我不能说走就走,也没办法将丽娘独自一人留下,阿伍,你能明白我吗?”

平宁军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她曾答应过丽娘,无论如何她都会和她一起守护北部十六村,不单是为丽娘,也为着无数善良坚韧的村民们,在共同抗击匪寇,重建屋舍的日子里,她的心早已与他们长在了一起,已经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下的了。

“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我才……我怕我这一走,往后都身不由己。”舜泽眼神暗淡,颓然低下了头,心中抽痛。

苍苍垂泪哽咽,忍痛道:“我的决定,不该影响你的决定,阿伍,身为东藜王族,你该比我更清楚,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职责,你放心,我们既做了夫妻,我便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东藜,让我回一趟无尽峰将此事告诉丽娘,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

他拥住苍苍,心中万分难舍:“待我将东藜局势稳住,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苍苍,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抵着他的额头,应着他:“我信你,无论如何,此去千万小心!”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将暗卫留下,护送你回无尽峰。”

苍苍拒绝道:“不,我现在什么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是用神木船回去,能有什么事。而你才是真的需要暗卫护身左右!”

对国君都能下毒手,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且冲着王座而来,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必定是舜泽顺利继位,敌在暗我在明,只是想想就惊得她一身冷汗。

“苍苍,你觉不觉得,命运好像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将他们玩弄的团团转。

她回答不上来,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舜泽走后,竹屋内又只剩下苍苍一人,她呆呆地坐在窗口直至天将昏暗,才终于缓和过来,想着该如何告诉丽娘,虽然她们同舜行相处的时日并不多,但共患难的情谊却真切十足,过往经历在目,连她都揪心的疼,如果丽娘知道,曾经无尽峰下送别,竟是二人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会作何感受呢。

正当她准备离开,谁知忽然有人破门而入,正是她一双养父母带着几名打手,苍苍退后几步抬手使出袖箭,正中养父和打手的肩上,本想趁机破窗出逃,谁知一阵棍棒袭来,朝她右手和后脑下着死手挥去,她在骨头碎裂的巨痛下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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