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坚持！”迪克飞速起身，向外面冲出去，差点撞上了正推着餐车进入餐厅的管家阿尔弗，“不用你提醒！我这就走！”

管家阿尔弗闪身避开，用不赞同的语气回头对布鲁茜说，“布鲁茜主人，即使是我，有时候也会被你的冷漠震惊。”随后将餐点为我们放置在餐桌上，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我和布鲁茜两个人，气氛逐渐尴尬僵持起来。

“有什么事吗，妹妹？”我挑眉看着布鲁茜。

她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先拉开位于我对面的餐椅，然后坐下，用非常复杂严肃的目光盯着我。

“你的目的？”她这样盯着我的眼睛，质问我，只是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动手。

谢天谢地。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举起刀叉，切了一口煎蛋塞到我的嘴里咀嚼，“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怎么知道？这话我还想问你。”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关于我本应缠绕在左臂，神秘出现又消失、形似液体、能够发出璀璨光芒的利爪，关于我的微弱自愈能力，关于我为何会在猫头鹰法庭的迷宫内，和蝙蝠侠打了个照面，并且一齐逃离了猫头鹰法庭的迷宫。

蝙蝠侠，我的妹妹，布鲁茜·韦恩。

生性多疑。

看在她这么处心积虑伪装自己的神秘地下身份的面子上，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蝙蝠侠”，而是我的妹妹“布鲁茜·韦恩”。

既然她想要问这些问题，又想保住她的秘密，必然不能用“布鲁茜·韦恩”这个身份来质问我。

当然，对于她的两个不同身份，我都准备了不同的回答。

“你看，布鲁茜，我被人袭击，失去了记忆，一无所知，然后，”

“把你手边那个胡椒面调料罐给我，”

布鲁茜瞪了我一眼，将胡椒面调料罐从空中扔过来，被我一把接住。

撒了一些在煎蛋上，我又切了一块，“就是这个味道，我刚刚说到哪了？”

“一无所知。”布鲁茜这样着重语气提醒我。

“对，嗯，一无所知，然后我就被那些记者口中的‘蝙蝠侠’送到了医院，所有人都是这说法，”

“在我看来，我一睁眼就在医院了，头脑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接着，你，还有阿尔弗，你们就告诉我，我患上了——患上、患上···”

“剧烈外伤导致的脑挫裂伤，伴随脑出血，部分脑室疑似存在脑梗死和血凝块的阴影。”布鲁茜替我描述了我的情况。

“对，你说得对，布鲁茜，太棒了，我都不知道能够这样描述，”

“总之，我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脑子受了伤，之后，当我刚出院来到这里，”

“还没睡一个好觉，又被同一个杀手袭击，”

“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另一帮杀手和她打了起来，两边打的不可开交，然后我就被打昏了，”

“最后，再次醒来，我已经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幸好有蝙蝠怪物，我是说，多亏蝙蝠侠救了我，”

“就像童话里那样描述的，一个恐怖丑陋、能吓哭小孩的怪物，一次又一次将美丽的公主，从腐朽破败的王国中救走，比起公主身边国王派出来的软蛋骑士们，都更加忠诚勇敢，令人钦佩。”

“我猜我应该拿的是公主的剧本角色，我想。”我做完谈话总结，咬了一口面包，上面的蓝莓山药酱不错。

对面的布鲁茜似乎被我的无耻震惊了。

她好像有点说不出话来。

“别那么看我，布鲁茜，我可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的角色，”我又挖了一勺蓝莓山药酱，用勺子抹到面包上，“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问蝙蝠侠，他才是从头到尾参与了的那个家伙。”

我大概知道布鲁茜·韦恩心里在想什么。

毕竟，蝙蝠侠就是布鲁茜，布鲁茜就是蝙蝠侠，当着布鲁茜的面告诉她，有什么事情你去问蝙蝠侠，还有比这更明晃晃的搪塞吗？

但是偏偏她又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那样会暴露她的秘密。

我心底暗暗发笑。

布鲁茜沉思后开口了，“我会的，托马斯，不过你得先告诉我，”

“谁是超人？”她鹰一样的眼睛试图完全捕捉和分析我的任何动作和表情，“谁是小丑？”

我的目光坦然迎上去，“听上去就像是某个作者笔下的角色？超人？超级的人？无所不能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干脆称呼其为神，省得多此一举。”

“至于小丑，我也不是完全失去了记忆，就像我看到凳子，我会知道，哦，这是个凳子，看见煎蛋，我会知道，这是鸟类下的蛋做成的，那么听到小丑，我就能想到马戏团那种供人取乐以赚钱的丑角，”

“很有趣，不是吗，你想要逗我笑吗，布鲁茜，你的笑话太冷了，我要把你的冷笑话书藏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还是我猜错了，你是想说我是超人？或者，我是小丑？也许你更喜欢超级小丑超人这个词？”

我将还缠着绷带的手举起来对着她挥了挥，“不过，很遗憾，我只是个普通人，这真的有点小疼，布鲁茜，不安慰我一下吗？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都被吓到了。”

布鲁茜的面色有点难看，她以现在这个身份，几乎无法从我身上套取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不过，我觉得今天的你，比起之前更温柔了一点，起码没有单独相处就想立马把我掐死了，”我这样打趣，拿餐巾抹我的嘴角，“布鲁茜，我很欣慰。”

“看在我失踪的时候，你还为我花了那么多钱，派私人雇佣兵去找我，”

“这样一想，我猜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必变得如此糟糕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你是不希望我死的，对吗？”

“既然这样，我想给你提醒一下，”

“无论以前的‘我’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是个病人，布鲁茜，我很脆弱，”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不想承担过去的‘我’的罪责，”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审判我，让警察来逮捕我，”

“而不是让我，被我的妹妹，亲手掐死在床上，”

“那看上去会是个笑话，”

“不是吗，布鲁茜？”

我将刀叉放回盘子两侧，双手交叉看着布鲁茜，“等我的身体好了，或者我的记忆恢复，我会自己走的。”

接着，我起身准备离开。

“不”布鲁茜出声了，“没有我的允许，其他地方，你哪也不许去。”

哇哦，真是霸道的发言。

在我饶有兴趣地注视下，她缓慢张口了，“你必须去上学。”

啊？

“是我想的那个‘上学’吗？我可是你的‘哥哥’！”我肚子里的疑问已经多到快要溢出来了。

“哥谭医科大学，由韦恩企业出资建立，”布鲁茜的眼中闪过狡黠的胜利光芒，“就在10秒前。”

“但是，首先，你必须去哥谭综合大学读预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