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华夏唱片借着抄袭风波开始炒作，竟高调地又开了一个记者质询会，公开质疑顾颜榕抄袭。
李慕雪和萧何在发言台上坐着，台下是无数媒体。
李慕雪可怜楚楚地开口：“我们华夏唱片真心做音乐，顾颜榕的抄袭行为让每个音乐人心寒。不仅如此，唱片发行至今，他处处出手阻挠，业内打压，试问，有这样一个音乐圈的土霸王在，新晋音乐人如何出头？”
“你是说，顾颜榕有打压萧何吗？”记者A问。
“是的，上回萧何去拜访，他就连手都不肯握。再怎么说，萧何也是有实战业绩的，当年一首《夜曲》，连顾颜榕都打不过，他有什么资格给萧何难堪？”
“萧何先生，这是真的吗？”记者B问。
萧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握拳锤了下桌子，义愤填膺地说：“没错，就因为他的打压，导致我的新歌的发行量不过五万张。他一个手下败将，偏爱出阴招，有本事，我们明着来！”
“顾颜榕是怎么打压你的？”记者C问。
“这还用问吗？他一个大顶流，想搞一个人太容易了，不让平台买我的歌，不让发行商销售我的唱片，就连我的综艺节目也要抢，简直欺人太甚！各位记者朋友，你们想一想自己刚上岗位的时候，有没有被无良前辈打压过？我现在就是如此，既无力又悲愤，可是却没有人可以帮我。”
在场的记者想起了不堪回首的新人岁月，无不点头。
“顾颜榕需要道歉！”
“没错！要他道歉！”
……
这时，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消息提示：您的关注萧何发微博啦！
萧何永封的微博账号，此刻赫然挂着一条刚刚发布的新动态——
@萧何不姓萧：本人于2020年8月发布新歌《夜曲》，因特殊原因无法以本人名义发表，此歌送予女友，望网友勿再伤害我心爱之人。——顾颜榕
后头附着《夜曲》编曲的手写稿，多处修改，右下角飘逸的字迹写着三个字——顾颜榕。
【什么意思？萧何就是顾颜榕？】
【质询会直播间过来的，擦……那tm开质询会的人是谁？】
【萧何……顾颜榕，别说，《夜曲》的曲风真的很像顾颜榕，只是歌词更缠绵一点。】
下方，惊现网友评论：【啊啊啊啊！什么意思！送给女友，是苏以沫吗？？！】
几秒后，正主的回复被顶了上来：@萧何不姓萧：不然还有谁？
网友炸了锅，质询会的现场也瞬间乱成一团，所有记者都一窝蜂挤到了台前，质问台上的两位主人翁。
“萧先生，您的原微博发动态了，您有什么解释吗？”
“萧何是顾颜榕的马甲，那您又是谁？”
“李小姐，对此您有什么合理解释吗？”
……
记者将台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慕雪被挤得头发都散了，她在人群中高喊：“保安！保安！”
原在外围候着的保安小队一股脑涌进了场内，冲到台前掩护着把两位中心人物逃离了现场，记者在他们身后狂追不已。
网友乐此不疲，经此一役，顾颜榕的粉丝腰杆更直了。
【哟哟哟，是谁说我们老大抄袭的？】
【老大牛逼啊！能超越老大的，只有我们老大自己！】
【叫你们惹谁不好，非惹顾颜榕？】
【错了，是你们惹谁不好，非惹苏以沫！】
【就是，老大前面都不稀得搭理，干嘛惹他“心爱之人”。】
【太肉麻了，不敢想象这是老大能说出来的话！】
……
【没人给苏以沫道歉吗？】
【就是，她说冒牌货的歌很普通说错了吗？】
【造谣一张嘴，开局一张图。凭啥说人家是苏明山的女儿，就因为都姓苏吗？我还苏东坡的第十八代玄孙呢！】
【哈哈，我秦始皇第八十八代玄孙说什么了？】
【楼上说的是真的，我是秦始皇第八十六代玄孙，他爷爷。】
【我，唐太宗第一百代嫡孙，V我五十，史书记你一笔。】
……
一夜之间，风评直转，和苏以沫有关的黑料全数被撤下，顾颜榕的工作室挂出了追究造谣者法律责任的公告。
苏以沫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面前的电视机上滚动播放着李慕雪出来道歉的画面。
萧何连夜跑了，华夏唱片这才发现，他当初签约用的身份证也是假的。
李慕雪双眼通红，哭得梨花带雨，脸上精致的妆容却分毫不差，周围记者的相机“啪啪啪”地不停闪烁，四五个话筒怼到她的面前。
“呜呜呜，我也是被骗了，我不知道他是个冒牌货，真的不知道……他跟我说顾颜榕打压他，我太天真了，就真的信了，呜呜呜……”
她哭得如此伤心，要不是她当初设计让苏以沫到发布会现场，苏以沫真的要信了她这无辜模样。
顾颜榕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向客厅，从茶几上拿起遥控按灭了电视机，随手把遥控扔在沙发上。
大清早的，晦气。
苏以沫又咬了一口面包，低头吃饭，他发的那条微博还在热搜上挂着，“心爱之人”……他怎么说得出口。
顾颜榕提步走到餐桌前，坐在她对面，摆弄他的那份早餐，沉默良久。
“你……”
“你……”
异口同声。
“你先说。”苏以沫说。
“今天我要回趟公司。”未经公司许可，用小号发表作品，属于严重违约行为。
这几年，《夜曲》一直未收取版权费用，石英唱片连夜做完评估，其间损失的收益高达千万，公司高层正操着家伙准备找顾颜榕算账。
“哦。”苏以沫应了一声。
顾颜榕看她，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你刚刚想说什么？”
她想问他为何不早点出来澄清，可想想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他向来如此，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
“没什么，早点回来。”话出口才觉得似乎有些亲昵了，苏以沫被自己吓了一跳，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低头干饭。
还好，顾颜榕倒是没什么反应，颇为平淡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