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定风波·还朝 > 第27章 027、变天

第27章 027、变天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被哄好的琪儿欢快地答:“放心吧相公,早就备好了,看时辰应该已经送去了。”

“好好好。”杜元良拍拍琪儿扶在自己胳膊上的芊芊玉手:“那就好,还是你能干,陛下身体才稍微好转些,郎中再三叮嘱,此药不能断。”

康阜帝魏咏痴爱熏香,寝宫里每天都仙气腾腾,现在又加上清苦的药味儿,不爱熏香的人进到里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直叫人闭气。

魏咏安闲地卧靠在柔软舒适的坐榻上,闭目养神,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怀里的长毛狗。

那长毛畜牲是个稀有品种,长嘴圆眼,两只耳朵又大又长,看起来漂亮又优雅,合该是狗中贵族。

狗的听力比人敏锐,杜元良还没进殿,那原本闲适卧在主人臂弯里的狗儿,就机敏地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殿门的方向。

感受到异动的魏咏被惊醒似的紧着动手顺了顺狗儿的毛,语气懒懒地道:“怎么了小子,谁来了?”

早前替魏咏跑腿到靖安侯府传旨,酷爱簪花抹粉的宦官汪直在旁边捏着嗓子道:“主子,是相爷来了。”

“哦?”魏咏没动,眼睛睁了一下又合上,听拐杖笃笃的杵地声,推测相国公已上完了台阶。

魏咏喉咙里滚出长长懒懒的嗯声,对他的到来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杜元良在门口见魏咏闭着眼,立刻将拐杖立在门外,自己放轻了脚步走进去,候在一旁,等魏咏醒来。

魏咏:“爱卿不必等候,朕没睡着,即便是睡着了,你也叫汪直叫醒我就是。”

杜元良闻言,吓得几乎呼吸一滞:“臣不敢。”

“有何不敢,你我是一家人,不必客套。”魏咏将眼睁了条缝,冷睨了他一眼。

魏咏的宠妃常贵妃,是杜元良儿媳的亲姐姐,俩人细算起来的确攀亲带故,但此刻,魏咏表达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杜元良直接跪下了,伏在地上:“臣惶恐!”

魏咏好整以暇地合上了眼,良久才说:“起来吧。赐座。”

“谢陛下。”

杜元良担惊受怕地在那凳子上只挨了个边儿,并不敢坐实。

二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杜元良看见魏咏身旁案几上的药碗满着,便恭恭敬敬地倾了倾上身,壮着胆子道:“陛下这药,喝着感觉如何?”

魏咏没说话。

杜元良表忠心:“如果…效果不好的话,臣这便叫人去解决了那江湖骗子。”

“行了。”魏咏厉声:“动辄就解决这个解决那个,一副药而已。效果还不错,只是朕今日神思倦怠,懒得喝罢了。”

魏咏看见杜元良脑门上的汗,道:“倒是爱卿身体向来欠安,何必日日走那么远的路往宫里来?”

杜元良腿一软又跪下了:“圣上龙体欠安,臣蒙圣恩,怎敢不闻不问。”

多疑又敏感的人最难相处,何况他还是当今圣上,稍有不慎,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掉的。

还好他是杜元良,否则,自上次推荐北境两地郡尉的人选起,他的脑袋就已经搬了家。

杜元良在朝中的势力,魏咏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对自己的心,魏咏起先很清楚,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讨厌猜测人心,干脆躲着视而不见,偏偏这人还每日到这里来烦他,再灌一耳朵阿谀奉承的废话。

魏咏沉了一口气:“别动不动就跪!朕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暴君。”

“是是是。”杜元良一边擦汗一边起身,起身比跪下用的力多,杜元良的跛脚怎么都使不上力,只能以手扶凳,姿态有些狼狈,汪直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魏咏眉头的结更深——卖可怜给谁看呢。

杜元良坐回去后,再三酝酿,小心翼翼道:“皇上见笑了,老臣这腿是越来越不管用了,圣上可要保重龙体,病再小也要重视,这药还是趁热喝了吧,放久了,恐怕失了药效。”

他越说,魏咏越不想喝。

“知道了。”

魏咏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朕听闻,前些日子,爱卿将邱远昭换了下来?那老家伙人是死板了些,但翰林出身,做事认真负责自是不必说的,朕当初让他入相府黄阁,也是想派个利索的人替你减轻负担,赶明儿找个由头叫他回去吧,他年龄也大了,出了你相府,怕是少有地方去了,你就算可怜可怜他,给他个容身处吧。”

相府底下十三曹,包揽大小政务,人员任免一事从来由西曹负责,魏咏鲜少过问,此番张了金口,还用词如此卑微,那邱远昭是谁的人,想必没脑子的都反应过来了。

杜元良闻言,唯唯诺诺的笑容微敛,死气沉沉的眼里深深的透出不易察觉的阴毒,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魏咏的药碗,上身如饱穗压枝,缓缓折伏下去,话音都生硬了不少:“是,臣知晓的。”

魏咏是吃定了杜元良不敢对邱远昭如何,否则,岂不相当于将二心摆在明面上?

杜元良也算是看出来了,在魏咏这里,财务和军事,是断然不能触碰的底线,否则就算是再亲近的近臣,也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都不会讲。

魏咏已经对他起了防备心,聪明如杜元良,立马知道自己该闭嘴装死了。

这趟给魏咏推荐北境两地郡尉一职人选的目的到底是没有达到,杜元良临时改变策略,什么话都顺着魏咏说,却不再用谄媚的嘴脸,偶尔也适当地提提意见,唱唱反调,以示自己是真心实意地在替他打算,以此消除魏咏心中的疑虑,总算看着他把药喝下,这才拄起拐杖,一步一挪地离开了。

这是目前他唯一能掌控的事。

杜元良走后,魏咏气得直翻白眼:“装可怜给谁看呢,又不是朕让他来的,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个哈哈不好打,汪直一边点头哈腰直道是,一边用毫无技巧的话术周旋,说些‘相国公也是关心圣上龙体’之类的废话。

走在寂静无人的宫道上,杜元良与来时的笑么呵呵判若两人,一脸愁苦,没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他仰脸望灰沉沉的天,长吁短叹地说了一句:“也该变变天了。”

琪儿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天,天真道:“是啊,春寒料峭,自立春以来,都没怎么出过太阳呢,冷死人了。”

光荣完成任务的竺彦青和魏煜川二人回到北境,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修筑齐库运河的大队伍当中。

修筑运河一事,在朝中吵吵嚷嚷了大半个月,最终杜元良一锤子定音堵住悠悠众口,差了水部曹的曹椽亲自前往,先前跳脚最盛的度支,看杜元良亲自出马,才偃旗息鼓地蔫了,不情不愿地清算起账目来,从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里使劲往外扣,恨不得犄角旮旯都翻个遍。

夜里,魏煜川坐在案头,提笔准备拟一封奏章,竺彦青溜达到跟前:“又有什么好想法?”

魏煜川蘸饱墨汁:“这是一个很好的安置流民的机会。”

竺彦青来了兴趣,双手撑在桌边,竖耳恭听:“说来听听。”

魏煜川:“北境向来实行屯田制,没有战事时,军民一起劳作耕田,而眼下,流民聚集多了,成了规模,势必造成隐患,北境需要劳力,流民需要粮食,士兵可以一边耕田一边打仗,将流民队伍分成两波,同样可以一边修筑运河一边帮着军民耕田,将来沿河两岸的淤泥辟为良田,他们也可以过上人人有田耕的日子。”

竺彦青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没有白吃的饭,也没有白干的活,公平。但是...”

魏煜川笔尖一顿:“怎么?”

此事与和文蜡国交好一事不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