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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君心似我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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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西斜,灯火如豆。

沈星辞与青棠相对坐着。

青年眉眼已不似当年那般灿若寒星、意气风发,却又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沉稳,“自将军墓中,我就对你情根深种,念念不忘,那时因身上还有婚约,只能选择深藏心底。解除婚约之后,我还曾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去飞狐岛寻你,岛中虽有一个叫叶夏的女子,却与你容貌身形全然不同,就知果然被你骗了。后来发现你身份却是在洛州。那时你虽带着面具,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你。”

时逾白接管太初教以后,做下最轰动之事,却是“柳丞相罪己案”。

柳丞相位极人臣,十几年未曾踏出京城,一次奉旨出巡,就在洛州被太初教劫持。

太初教聚众百余人,将柳丞相带到闹市,令他跪在刑场中,自述犯下的罪行,从十八岁为官伊始,如何陷害同僚,中饱私囊,结党营私……桩桩件件都骇人听闻,触目惊心。

洛州官府举兵救人,却因为闹市百姓太多,又混杂了太初教众,竟一时无法突破,束手无策之下,只能写信送到京都同时求助侠义盟。

沈星辞带着侠义盟众人赶到之时,柳丞相已跪了一日一夜,所述罪行已罄竹难书。

这是沈星辞与时逾白第二次正面交锋。

青年教主一身黑色劲装,坐在刑场围墙之上,身边站着的少女一身白衣,脸上带着半边银色面具,只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

距离将军墓那次相见,已过了一年有余,但沈星辞望见那熟悉的身影,哪怕脸型完全不同,却与记忆中的人影渐渐重合。

身边侍从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那是太初教主时逾白,身旁应是青坛坛主,这坛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却极得时逾白信任,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沈星辞心下微沉,难怪她易容改装,言语含糊,对他戒心甚重,只因二人身份立场,竟如隔深渊。

时逾白见到沈星辞,手搭在膝上,微微探身,勾唇问道,“沈盟主也管朝廷之事?”

“太初教既插手朝廷之事,我侠义盟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时逾白嗤笑一声,“你们自称侠义,难道还要包庇这种贪赃枉法之人?”

“时教主可知,绑架朝廷命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帮朝廷拔除鱼肉百姓的蛀虫。”

一旁侠义盟人喝道,“是非曲直自有官府查证,太初教未免管的太宽。”

“我太初教替天行道,侠义盟突然插手,难道管的就不宽?就不怕被天下人唾弃?”

围观群众听了许久,早已对柳丞相犯下的罪深信不疑,此时跟着起哄道,“此等贪官,罪当斩首。”

沈星辞缓缓扫视众人,“柳丞相所述罪行,待官府查清之后,自当按律处置。若是人人都能绑架朝廷命官逼他认罪,还要律法何用?”

众人闻言微微低头,不敢直视。

时逾白微微一晒,“此人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十余年,朝廷若能明察秋毫,又怎会容他至今?”

侠义盟众人早已按耐不住,大声呵斥,“与魔教妖人有甚道理可讲?”

时逾白随口道,“既然诸位不喜欢讲道理,那就只好兵戎相见了。”

沈星辞沉声问道,“时教主如何才肯收手?”

“待朝廷下旨昭告天下他犯下的罪行,为那些被他陷害家破人亡的人平反,我们自会离开。”

要朝廷在他们逼迫之下承认一朝之相是罪臣,国法威严何在?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沈星辞目光微沉,“时教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沈盟主求情,那就给侠义盟一个面子,只需他跪着自述罪行三日三夜,我们立刻退出洛州。”

沈丞相已四十有余,平素养尊处优,若真跪上三日三夜,只怕也横尸当场了。

侠义盟众人口中喝骂,纷纷拔出兵器,太初教众人亦跟着举刀。

时逾白坐在墙头,与沈星辞隔着混战的人群对望,神情有些漫不经心,还抽空与青坛主低声交谈,神态亲昵。

沈星辞目纵身跃上墙头,与他们几丈之遥。

时逾白神色不变,望向沈星辞,“沈盟主想讨教一番?”

沈星辞手放在剑柄上,目光晦涩,望向青坛主,“未免误伤,这位姑娘能否回避一二?”

青坛主轻笑一声,声音婉转动听,却与墓中有几分不同,“沈盟主难道从未想过,那些沉冤之人,等这昭雪之日,等了多久?为何不能容我们几日,定要做这狗官的帮凶。”

时逾白垂眼望向混战的众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纵容你们在洛州逼官,他日兴许就有萧墙之祸。如今天下太平,若起战乱,生灵涂炭,有违侠义之道。”

青坛主手指微缩,“在沈盟主眼里,侠义盟是君子,太初教是小人?你们为天下大义,我们就言而无信?”

沈星辞心头一紧,唇边泛起苦涩之意,他找了她整整一年,再见之日,竟是这般意见相左,兵戎相见的境地。

时逾白拉过青坛主的手,温声道,“你先让到一旁,我与他讨教一番。”

沈星辞目光紧紧盯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只觉得心头一痛。

他的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竟果真是一厢情愿。

原来爱而不得,竟是这般难言滋味。

他忽然失了拔剑的力气,垂下握剑的手,纵身跃下墙头,直奔柳丞相而去。

时逾白和青坛主没料到他忽然转向,立时跟着跃下墙头。

沈星辞轻功了得,又占了先机,手已经摸到了柳丞相肩膀,一把将他提起。

时逾白紧跟而下,直取沈星辞后心。

沈星辞肩膀微晃,向左侧挪了几步,青坛主一掌已拍向他右肩。

沈星辞左手与时逾白对了一掌,却不闪不避准备直接挨青坛主一掌。

青坛主吃惊之下,手下收力,手掌偏了几分,落到一旁空处。

沈星辞只觉心头莫名一松,竟生了几分欢喜之意。

她待他手下留情,是否因为念了几分墓中相识之情?

时逾白生怕青坛主吃亏,抢上前将青坛主挡在身后,“你且让开。”

青坛主倒退几步,垂首不语。

沈星辞与时逾白眨眼间已徒手过了数招,时逾白见抢不下柳丞相,干脆招招往柳丞相身上招呼,竟准备直取其性命。

柳丞相吓得涕泪横流,在沈星辞手下挣扎躲避,生怕被时逾白击中,口中疾呼,“少侠救命。”

他这般挣扎,反而几次差点被时逾白击中。沈星辞有些无奈,只能将他抛向一旁侠义盟人。

青坛主竟忽然抢上前,趁机一把扯住柳丞相身上绳索。

一旁侠义盟人恰是四君子之一的“君莫笑”陆今安。

他剑法以快见长,手中长剑陡然刺向青坛主手腕,快到令人看不清。

时逾白瞥见青坛主遇险,也顾不上与沈星辞对招,转身去救,不想沈星辞速度更快,手指弹向陆今安剑尖,将长剑打到一旁。

时逾白没料到沈星辞竟出手救下青坛主,也不及多想,拉着青坛主倒退数步,连柳丞相也顾不上了。

“我说过你只许围观,不许动手。”时逾白低声呵斥。

青坛主紧抿着唇不说话。

时逾白见已失了柳丞相,干脆将手指放到唇边,一声胡哨之下,太初教人立时停手后退。

时逾白朗声道,“既然侠义盟主动替百姓主持公道,那我们就将这贪官交给你们处置,希望侠义盟不负侠义之名,还那些含冤受屈之人一个公道。”

这话轻飘飘就将侠义盟架在高处,若是接下来柳丞相之案没有定论,定然会受天下人唾弃。

沈星辞微微一笑,“相信朝廷自然会查清真相,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如此多谢沈盟主,若是不能天下大白,我太初教不介意再多跑一趟,为民除害。”

“不必客气。”沈星辞负手而立。

时逾白微微咬牙,“今日与沈盟主讨教未能尽兴,不如你我相约一年后在少阳山一决高下。”

“必如约而至。”沈星辞目光隐隐望向青坛主。

时逾白跟着侧目看了青坛主一眼,忽然勾唇,“恭候大驾!”

青坛主在一旁垂眸不语。

沈星辞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声音却忽然和缓了几分,“柳丞相之案,我必定负责到底。”

青坛主忽然抬头望了他一眼,唇角微勾,“希望沈盟主说到做到。”

时逾白拉起青坛主,纵身跃上高墙,太初教众人掩住兵器,散入人群中,一时竟如鱼入大海,再也摸不到踪迹。

之后柳丞相下狱,所述罪行,桩桩件件皆查实,证据确凿,数百人得沉冤昭雪。其中自然亦有侠义盟尽心尽力奔走查证的功劳。

为安民心,朝廷未敢问责太初教,只暗中打压。太初教亦一改作风,十分低调,与侠义盟的冲突剧减。

故而那次之后,沈星辞虽暗中留意,却未曾再听到太初教青坛主的消息。

二人再见面竟已是少阳山决战之后,沈星辞身重奇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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