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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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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今晚的夜格外漫长。

烛台上,蜡烛燃了一根又一根。

孟桑榆打了不下十个哈欠,她在强撑着精气神看热闹。

狄非顽好奇心小,这会儿正双手抱胸,闭眼假寐。

相比于两人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帆虎显得老好人的多。

“哥,喝口茶呗。”

王帆虎舔着脸往人跟前凑。

“不喝!”孟源面无表情地拒绝。

王帆虎也不恼,自顾自找着借口,“这茶是有点烫,等会儿喝也成。”

说完,他琢磨了一会儿,转身又原封不动地端着茶杯朝着坐在对面,自打进门就气势不减的邓连策递去,契而不舍道:“主事,要不您也喝口茶?”

“不喝!”

邓连策想都没想,同样拒绝。

孟源看不过眼了。

他面上挂着不阴不阳的笑,说:“待在楼里这么些年,就养了你这么个目中无人的脾气?”

“总比你这种吃里爬外的强!”邓连策不甘示弱道。

空气里,气场不和的两道视线交错碰撞,霎时间化作见血封喉的利刃。

凄凉肃杀的剑气袭人,刀光剑影,锋芒毕露。

“把茶给他喝了!”

“让他把茶给喝了!”

一左一右,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平平无奇的腔调听在王帆虎耳中却是大变模样。

得嘞,两方激战,杀得他片甲不留。

“哥。”王帆虎决定夹缝中求生,“主事,这茶还烫呢。”

“那你喝!”

“你把它喝了!”

原本争吵的两人瞬间统一战线,目光幽幽地盯着墙头草。

王帆虎顿时两头都不讨好。

喝就喝呗,又死不了。

他宽慰着自己,结果茶刚入口,滚烫刺痛感便毫无征兆在舌上炸开。

一口热茶连带着咳嗽,原封不动的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吐着舌头,散着热,王帆虎像极了三伏天下热到喘气的流浪狗。

他的个娘嘞,这茶是真烫!

“大人的事小孩儿别掺和。”

该闹得也闹完了,再扯皮下去,孟源都觉得拉低了他的身份。

给现场唯一的受害者使了个“退下去”的眼神后,孟源勾唇,舌尖顶了下腮,对着不请自来之人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干你屁事!”

邓连策不乐意了,紧紧握在手中的小玩意儿更是按捺不住。

他趁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开过光的铜钱狠狠掷了出去。

孟源早就将小动作尽收眼底。

只见他稍稍侧身,躲过了偷袭。

身后地面上,两个一模一样地铜板光明正大地排排站。

“邓连策,你是猪精转世,上辈子被吃了脑子吗?”

孟源眉心收紧,强压着怒火,做着最后一遍解释,“老子是人,打人犯法你这猪脑子能不能懂?”

“呵。”

邓连策嗤了一声,全完把话当成耳旁风。

他还在伺机而动。

“你们不是说他死了吗?”

报复的计划没有规划成功,邓连策倒是想起事情的罪魁祸首。

“消息有误。”

突然被点名的狄非顽睁开眼,丝毫没有传递错误消息的尴尬,反而接过话茬,言归正传道。

“邓主事为何会来此地,可有要事?”

“早知道会遇到鬼,我才不稀罕来呢。”

邓连策有意无意地又瞪了“鬼”一眼,顺手将入夜后收到的密件归还原主,“铜钱镇县衙派人送来的密函,说是你之前打听的事情都写在上面。”

“有劳。”

狄非顽道谢,继而接过信封。

匆匆扫了眼信上的内容后,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你左脚底的痣能信几分?”

“娘胎里带出来的,如假包换。”

孟源作势又要脱袜子。

“我信你。”

信再次转手。

上面不过寥寥几字。

看完,孟源苦涩一笑,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狄非顽,等案子查清了,你帮我问问孟夫人,我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她干嘛不要我呀。”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邓连策耐不住好奇,不怕死地凑过去。

视线正正好好定在“死者孟源左脚第一二趾节间确有一黑痣,应为三两年前烫伤留疤所致”中“死者孟源”几个大字上。

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

看吧,死了!

“邓连策你想死是吧?”

孟源凉凉地扫了眼,一把钳住男人欲要再次行凶的手腕。

稍一用力,邓连策手中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玉佩应声落地。

“你轻点,娇娘这几日腰疼。”

他夜里还得干活呢!

邓连策疼得直嚷嚷,抽空还不忘给瞌睡全无的孟桑榆打着包票,“赶明儿再赔你一个。”

孟桑榆没敢搭话。

毕竟玉佩不是她的。

听到“娇娘”的名字,孟源吸了口气,先把人松开了,“这辈子的软饭都让你给吃明白了,你也不怕遭报应!”

“那是你没本事吃软饭。”邓连策笑得不同寻常。

在他看来,某人完完全全就是吃不到葡萄还嫌葡萄酸。

孟源径直懒得搭理,在听了一长串不着调的指桑骂槐后,他挤出个扭曲的笑容,低声质问,“我到底哪儿把你得罪了?”

至于跟疯狗似的追着他不放。

“谁让你满肚子坏水,不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

邓连策说完就有些后悔,躲不过在场其他人追究的目光,琢磨了半天才逐字逐句道:“娇娘当年都要跟我成亲了,你求爱不成,反生恨,害人不浅。”

“说重点!”孟源咬牙。

邓连策哦了一声,语气凶狠道:“就是你两年前把莲娘送到醉仙楼,害得旧事重提,惹娇娘烦心。”

“莲娘是我送的?”

孟源一怔。

“人彘还是你命人削的。”邓连策只当他在县衙当差的人面前贪生怕死,不肯承认,“当年王继山可是传你口信,亲口承认是二当家送给楼主的礼物!”

……

天明。

今个应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久不迎客的醉仙楼楼主娇娘特意设宴,只为宴请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前来。

雁痕楼楼主杜城关盛装出席。

镂空雕花的鎏金冠束着头发。

一身剪裁得体的对襟宽袖长衫垂感极好,袖口处镶绣有金线祥云,腰间扎条同色金丝宽腰带,上挂嵌金琉璃腰佩。

加之其身姿挺拔,一双狐狸眼里带着的若有似无算计,还真让人觉得生人勿进。

奈何这么一幅高不可攀的姿态,在面对着梅枝雕方桌旁静静等候的美妇人时,眼底的老谋深算渐渐化开。

“娇娘可真是好狠的心,明明归来多日,今日才将我想起。”

语气里满是苦苦等待的哀怨。

娇娘面上挂着无辜的笑,“没办法,谁让我今早上见着了一处奇观。”

“哦?娇娘这般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杜城关蹙眉,转眼又笑了起来。

“你真心想听?”

“我真心想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早上出门时,突然听见远处树上有尖叫传来,听着有些害怕,细细一听又觉得兴奋居多,没藏住好奇让人去瞧了瞧,你猜怎么着?”

话说一半,娇娘故作停顿,看出了男人眼中的无奈后,又道:“结果派去的人回来说,不知是谁家的母猪成仙了,跑树上去了!”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穿过手帕传来,柳叶眼微微瞪圆,媚眼如丝。她在笑看着听话人的反应。

杜城关自然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他没有点明女子的恶趣味,亦未落座,而是先行将提前备好的见面礼放到桌面。

随着木匣子打开,一副镶金琉璃百花珠簪赫然出现。

“回回送礼,就没点新意?”

娇娘用余光瞥了眼,嗔怪道。

这礼今日一收,明个库房怕又要换个新的。

“这是楼里才收的,与你相衬。”

未得主人同意,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已将珠钗拿起,朝着女子仅有一根素钗修饰的墨发而去。

娇娘将手边的铜镜拿起。

瞧着与珠簪相比绝不逊色的容貌轻哼,还挺满意。

杜城关同样注视着镜中的花容月貌,眸光柔和,“你若愿意,你我之间的婚约仍可奏效。”

“我已经嫁过人了。”

娇娘扬了扬唇。

金琉璃百花珠簪还是被取下,尘封在了木匣子里。

“他对你不好,你知道的。”

杜城关不愿放弃,“当年你怀有麟儿时,他非但不关心,整日只想与无愿厮混,最后还有违圣贤,死于娼妓床上,令你蒙受他人指指点点多年。”

“城西百姓无不称其天赋异禀,可在我看来分明是恃才放旷,傲慢成性,他当年能被贵妃钦点,地位水涨船高,却不知背后是你……”

悲愤交加中撞到了矮凳,杜城关感知着腿侧痛感,猛觉失言,却已后悔莫及。

他不过是想让她看清伪君子的真面目。

“此前一切皆为他应得。”

娇娘没有否定亡死者的功绩,请人落座,眉眼之中已找不到一点温度。

她看似客气有礼,实则语气冷漠,“不过他背叛了我亦是事实,我成全他们,让他们在刀山火海里重聚。”

“可你呢?”

杜城关声音微颤,好似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尖上寸寸凌迟,将灵魂撕碎,心痛到难以复加,“你不过是见捡来的孩子与他眉眼有着几分相似,便允许用他之名,相伴你左右,此般日日相见的折磨与你而言,到底何时是个头?”

“我在等负心汉万劫不复之日。”

娇娘的眼睛透着一抹冷冽,宛若一汪死水,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嘲笑着世间的虚伪,“我要让他的名字活在世间,要让他所行龌龊之事成为百姓口中的谈资,更要让处于高山雪巅的谪仙永远践踏于污泥之中,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至于一辈子只能活在他人影子下的金丝雀,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等其年老色衰,应只是弃之可惜,食之索然无味。”

孟源:呦,有人人老珠黄,要被赶出门成流浪狗了。

邓连策:我不听,我不听!

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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