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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好说的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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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宫,元然守着一堆箱子发呆。

“然儿,孤不能回来吗,元心算是废了不是吗?”

“天底下长得像他的都被孤杀了,只有某处像他的收在院中,不曾想还有漏网之鱼,真让人高兴。”

“然儿亲政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孤替你收拣收拣。”

“孤有分门别类地收,过后然儿好找。哪个说搬空了!该是九弟的,孤分毫未移。”

丝毫不拣?

元然瞧着箱子上附着奇奇怪怪的残渣,叫人打理了之后,现出箱子本身的模样,里面的物品完好无损。

什么玩意儿?

所以说皇叔的东西全毁了,父皇的东西样样俱在。

元然派兵全城搜索元折无果,派人追捕元折寻不着踪迹,盛怒之下召见言将军:

“昨日元折要挟朕,废除元心的摄政之位,改用他,今日便寻不着他人!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东宫正殿,言将军站着,整个人懒散散,跟被浆糊糊住了,什么话也不接,正经八摆全无!

好!好!好!全然是心思不在这!

一旁的之之趁皇上发火之前赶着提点言将军。言将军整的如雷穿透了耳朵,闪电击中身子,惊愕下跪。

他领了公公的好意,顺利接下畏皇权,思逆子,即是臣子也是父亲的戏份,不揣摩半点皇上的圣意,只做惶恐之姿,不语半分。

之之扶过言将军,将皇上的话冗长地复述,把其中的情理讲得明明白白,凝重的空气渐渐如雨后新潮落下,大家和言了。

言将军擦拭鬓角,额上冒出豆大的汗:

“承蒙皇恩不弃,委以重任,臣誓死捉拿逆党,不成不归。”

元然忧思地点头,言将军离开东宫。

“之之,他是我父亲。”

“皇上的父亲有且只有一个。”

却说言将军藏着元折,就是领了命迟迟也不交人出,每日佯装昼出夜伏,或是夜不归家的辛苦。

过了几天,在隔着京城好几个城的朋友家中,言将军收到皇上御笔亲书的信件,允诺放了令郎,只要元折到。

言将军回信,大表谢恩,苦述旅途长漫,立下军令状,终其一生,也要追出元折。

皇上那边一看,“一生?”,怎能如此没志气,加允了将军人马钱财,让尽快!

言将军便跋山涉水,大张旗鼓于世界迂回半月作罢,押着“元折”回家。

翌日。

言夫人为丈夫穿衣,整理完后面,转到言将军面前时,言将军在向夫人挤出笑脸,言夫人却只当他是衣架子,除了换衣服没管其它。

不知道言夫人在想些什么,丫环也不唤来,顾自地坐在镜子前梳头发。

自己梳到打结的地方,就紧蹙眉头,捻着结上部分,用劲顺,遇到梳不动的地方,多梳三两下也就好了,只是气极了,遇到得多了拿起剪刀就要剪,言将军赶紧阻止:

“何必自己动手,费这手劲?”

从言夫人手里夺过剪刀。

“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不然我当尼姑去,离了你们爷俩,我也好安息。”

言夫人坐在椅子上,双手环住将军的腰,埋面哭泣。

随着哭声急促转平稳,紧紧抱着他的手慢慢松解,言将军低头吻夫人的头发:

“说什么傻话?”

下蹲:

“你若剪了发要当尼姑,我必要剃了头做和尚,还要与你同吃同住,若没有这规矩,定也是要去日夜拜访,叫你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我的纠葛永生永世息不了。”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

“还是说,你觉得我靠不住了,老了,沁泠,你对我太狠心了,你不只有儿子。”

如果可以,我不该以守边城向圣上换你免去流放之路,八抬大轿换你落难相府小姐配一国大将军名正言顺。

我不该交权换一个姑娘,我应该偷偷救你出来,这样我人权两不失。

异地相隔,相敬如宾,不如藏你在我身边,如胶似漆,整日里颠鸾倒凤。有我照看着,还怎害你辛苦,只忍心你生养一个?

叫你的心都在儿子身上了。

言将军理理情绪,出门,行至将军府门口,小厮来道:“老爷,夫人吩咐小的,‘恐有雨,拿了伞随爷去’。”

小厮攥紧伞在怀里,弯腰低头,一点也不怯场,好似他知道,我一定会让他跟了去。

这伞单是给我的?

廊道另头,桃丫头赶忙拿着两把伞走来:

“果然,夫人叫你拿伞,你就只拿了一把,不中用的!夫人话头还没说完,就走了。老爷此番是要去接少主回来的,愣个不清不楚,你还不退下?”

“罢,罢,我随爷去一遭。”

原来伞倒是次要的。

言将军向中庭的果树后方眺望:夫人是不信我。

言将军面露疲惫,昂首地入宫复命:要丫头盯着我才作罢。

以求牢底换人。

/

元折走在狭窄黑暗的过道上,见着不远的牢房里,微光打在失神的言雨生身上,元折高声呼喝:“嘿!朋友!”

“今天天气真好啊!”

守牢房的狱卒们纷纷看向天窗,外面烟雨蒙蒙,这个神经病竟然戏弄他们,大伙上手推着他快进牢房。

元折恼了,回过头瞪他们,把背上的画筒取下来,抱在怀里,面对言雨生时,笑弯了腰,附言:“这下你不得欠孤一命?”

言雨生坐在床板上,念念无期的脸更加难看:怎么把他跟我关一处了。

“言雨生!”

“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

“出来……”小吏害怕,低过头,遮遮掩掩,都说能从牢里出去的官都惹不起。

“你刚才说什么?”言雨生起来,拍了拍他的狱友。

“言小将军,已经没事了,咱们快出去吧,别让令尊大人久等了。”吏卒没抬头,还以为在问他,抢话道。

元折耸耸肩,停止叠被铺床。

“请——”

言雨生走在前面,吏卒走在后面,言雨生一步三回头,吏卒半步四低头下蹲。

元折瞧着真好笑,可他就是不对言雨生说话。

啪嗒。

牢门再次上锁,锁链垂下来梆梆地响,元折才略显失意:

那日的风,天时都在助他,阿清,阿清是护着孤的。

元折抱紧画筒,他被锁在牢里,所带之物,唯有皇兄的丹青。

大狱门外,天色灰蒙,可惜了,言雨生刚从昏暗的牢里出来,并不需要时间,去适应本该属于夏光的炽烈。

门的正对面,言父背靠暗红色的墙站着,小吏猫腰过去交接了几句话,言父打赏他一贯钱,头顶的槐树慵慵赖赖,上下伏动,笼罩着说悄悄话的两人。

风刮落树上的花朵,言雨生笑将起来。

花在风的助力下,滚动到言雨生脚边。言雨生躬身拾起黄槐花,起身时正逢小吏归来,向他作揖离去。

言雨生走向父亲:

“我如何出得来?”

言父:“只要我能抓住元折,皇上就放你。”

“为什么抓他?”

“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盘上。”

“没有别的原因?”

原因吗?

元然不是没有想过因身世的问题,杀元折而后快。

元折不是没想过取元心而代之。

“你去哪?”父子俩同行一段路,不久便来到岔道,言父走在前面,迟迟不见雨生跟上来,回头却见他望着另一条路,不动,“不回家吗,你母亲很担心你。”

“父亲。”

言雨生深深鞠一躬,作揖的手微微开合,槐花掉落,风吹着那朵小黄花离开地面,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抱歉。”

言雨生起身,错而不自知地笑道:“孩儿也要成家了。”

言父任由他渐行渐远,朝着清心宫去,口中叹息久久不能自已。

/

清心宫。

烂摊子还开始没有收拾,这些天,元然在东宫为建筑重修的设计稿,画尽了脑汁,仍未定型。虽然走水毁掉的只有寝宫,但是元然打算全部重建。

以至于,被言雨生看到了夷为平地的“遗址”,地平上四分之一圆角烧落下来是灰渣渣,余下都是拆毁的白废渣。

言雨生朴愣愣,手揉搓额角,捂住半边脸,看着灰烬:

这就是灰飞烟灭吗。这下好了,地底下他房子也有了,奴仆也有,金银珠宝也有。

我死,他就有我了。

“快来。”突然圭禾兴冲冲地跑来,在门口叫住他的少主。

见他不应,圭禾过去将言雨生半推半就地拖走。

圭禾雀跃,跟个喜鹊一样,他转圈向少主展示身上的这套亲卫服。他跳过他蠢到被别人调虎离山,只说他现在成了王爷的亲卫。

其实有很多人因护王爷失职被皇上换掉,老爷安排他进了编制。太好了,大家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他轻松明快地说王爷最近好多了,紧急召见太医的情况少了,气色慢慢恢复了等等。

他让少主放心。

言雨生察觉出这条路多半通往篱院,立马抽身先走了。

让我放心?

篱院。

木栏床上躺着的是比上次见面还苍白的元心,若不是王爷的待遇,他怕是已死了吧。

言雨生伸手摸元心的脸颊,冷面与掌心的热接触,自己的手越来越冷,是属于他的体温,那他又是否感受到了我的温度?

让我放心?

他原何还在睡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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