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累死老子了。”

胖子一进办公室就累瘫在沙发上。

他凭借年龄优势，顺利混到了教导主任的角色，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而这间办公室也成为他们三位玩家的新据点。

“还有一个年级没跑，抓紧时间。”

陆嘉禾一进来之后就关上门，免得有其他人撞见教导主任的散漫模样。

“我不行了，让我稍微喘喘。”胖子挣扎着爬起来，摆弄起桌上的茶具，“一上午水都没喝，渴死老子了。”

胖子其实也不好过多抱怨，谁让这馊主意是他自己想的呢。

当时听到任务是要在学校里找门神、救门神的，他觉得范围太大了，就打算借介绍新老师的名义，把每一间教室都跑一遍看看。

但是万万没想到，坏就坏在陆嘉禾是个魔鬼教练，竟然给他制定了用一个上午跑完三个年级的“减肥计划”。

胖子怨恨地看向那个始作俑者，但对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依然专注于自己的事。

“虽然时间不限，但这个世界也会有个结束的时间吧？”

陆嘉禾视线飘向那个引起全校轰动的白衣服，想到上一个门的经历，便又走到他身边。

S坦言道：“我没来过这儿，我不知道。”

“你……”

陆嘉禾欲言又止。

他把S拉到一边，和他说起悄悄话。

“之前王一曼会知道上个门什么时候结束，是你告诉她的吧。”

S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些事。”

“那你现在是什么立场？”陆嘉禾有意无意地瞥向他，“从上个门开始，这里都有你的位置。”

虽然他说得隐晦，但S足以领会。

S盯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算是投降。

“你猜得没错。”S无奈道，“我也算玩家。”

陆嘉禾听后立刻抓紧他，“那如果有人需要你帮忙，你帮还是不帮？”

“看情况。”

他这样说了等于没说，陆嘉禾简直一阵头大。

“那这样。”陆嘉禾和他协商道，“你想袖手旁观可以，但是不要捣乱，成不？”

S依然回道：“看情况。”

陆嘉禾：“……”

“喂你俩在干嘛呢？老板说你们有点暧昧哦。”

见他们俩黏在一起嘀咕了半天，胖子忍不住喊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陆嘉禾松开拳头，要不是有胖子在，他肯定让S痛得找不着北。

“胖哥，老板们有说些别的吗？比如和这里有关的。”陆嘉禾瞬间变了脸，面色柔和地走回胖子身边。

胖子知道他想问什么，摇了摇头，“它们不会透露和任务相关的事，这违反了行业道德。”

“了解。”陆嘉禾坐到他身边，本就不抱特别大的希望，“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

笨办法也是办法。

在上一个门里，周时尔和他说过，门的主人是这个世界里最痛苦的那个人。

只是全校两千多号人，到底是谁最痛苦呢？

胖子喝了口热茶，抱怨道：“救啥救，别救什么门神了，先救救你老哥我吧！”

他说完，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后又条件反射地爬起来，似乎听见了那噩梦般的上课铃声。

他下意识看了眼陆嘉禾，立马就了然——他该上路了。

胖子一脸不情愿地被陆嘉禾推出办公室，继续加快脚步去跑剩下的教室。

不过，他们虽然耗费了整个上午的时间，脸也没记清几张，但却着实感受到学生对S的异常热情。

“要不是分了教职工食堂，我俩现在就得被那帮小姑娘挤到地上了。”胖子坐在食堂里，忽然感慨万千。

“没那么夸张，我们大不了离他远点。”

陆嘉禾撇下嘴角，这其实也算是他的心里话，他确实想离S远一点，甚至还想把S扔下。

他这么想着，余光中瞥见那个处在风暴中心的男人依然一脸淡定，似乎并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对了，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你俩教些啥？”

吃到一半，胖子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他们两个。

身为教导主任的胖子没什么教学任务，而另外两个人不像他那么幸运，一个是体育老师，一个是外语老师，看上去什么也教不了，似乎只会误人子弟。

陆嘉禾很认真地想了想，“……防身术？”

他没上过普通高中，不知道一般学校的体育课会上什么内容。想到面对的都是女学生，也许教些防身术还挺实用的。

“呃……”

胖子夹起的菜被他吓掉了。

胖子连忙摆了摆手，“兄弟，防身术还是算了，万一闹出了点啥事，咱可不好收场啊。”

“体育课嘛，让我想想……也很简单，体育课基本都会被其他主课抢掉，有人找你要课，你就尽管给他，少上两节省得折腾。如果实在得自己上，也没事儿！每个班不都有体委嘛？喊体委带她们到操场上跑两圈，剩下交给她们自由活动就行了，完事儿！”

胖子给陆嘉禾支了几招，直接帮他安排好一学期的教学计划。

解决完陆嘉禾后，胖子又看向S，“小白老弟，你咋搞？外语我可一点儿都帮不了你啊。”

S满不在乎，“我有PPT。”

胖子悟了，“照着读也可以。要是有投诉，胖哥帮你兜着！”

陆嘉禾皱起眉，“为什么他有PPT，我没有？”

胖子无语，“你个教体育的要什么PPT！”

确实。陆嘉禾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继续埋头干饭。

这次的饭他是跟着S点的，看那小子终于进食，他也很安心地吃饭，应该不会出现上个门里的异样。

但干了没多久，他的余光里又扫到一个身影。

一个瘦弱的短发女人端着菜盘坐在他们的斜对面。

陆嘉禾抬头看向前面那个女人的背影，说道：“我今儿在行政楼里遇到个怪事。那个高三（3）班的班主任开了厕所门又不进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胖子见怪不怪，“行政楼里不是有厕所在修吗？”

“对，但是正常人看到门口挂着维修的牌子，还会跑去开门吗？”

“呃，你说的也对。”胖子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门」开了？”

陆嘉禾下意识地瞥向S，但他依然在慢里条斯地吃饭，没有任何异样。

“那我们等会儿吃完饭去看看。”陆嘉禾说道。

“成。”

胖子点点头，但全然忘记了一个客观事实，那是间女厕所。

当他们抵达那间奇怪的厕所门口时，原本摆放在地上的黄牌子已经被撤走，只有紧闭的门面对他们。

陆嘉禾正打算进去，胖子却拉住了他。

“老弟，这是女厕。万一有人在里面咋整？”

胖子后知后觉他们的身份有多不妥。

陆嘉禾想了想，说道：“就说走错了，有投诉你担着。”

听他这么冷血无情，胖子一阵心痛，但还没来得及骂他两句，陆嘉禾就已经推门进去了。

所幸行政楼这边的厕所比较偏僻，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厕所里的隔间门也都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也没有「门」出现的痕迹。

陆嘉禾走了一圈，最后停在窗台边。

“有人在这儿抽烟。”陆嘉禾低头看着窗框缝里的烟蒂，“女的，不知道是学生还是教职工。”

胖子闻声走过去，看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他说的烟灰。

“啧啧啧。”胖子咂嘴摇头，“眼真尖儿。”

陆嘉禾没理会他，又走到镜子前晃了晃，随后蹲了下来。

他看到白色的瓷砖边缘有一些泛黄的水渍，虽然已经干了很多，但还是足够明显。

陆嘉禾抽了抽鼻子，立刻皱起眉，“有人尿在外面。”

胖子蹲到他身边，盯着那片白色瓷砖，随即转头看向陆嘉禾。

胖子震惊道：“你属狗吗？”

陆嘉禾依然没有理会他，起身又走进每一间蹲厕里，发现里面的垃圾桶还没被清理过，留下了很多可探查的线索。

陆嘉禾踢倒垃圾桶，在一堆纸团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次性磨甲板。”陆嘉禾把格格不入的东西踢了出来，“回头看看哪些女生在用。”

胖子看着陆嘉禾，读出直播间里的评论，“有老板说，我带了条警犬出来。”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响起。

他们看过去，发现是S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掩饰不经意泄出的笑意。

对于S突然发疯的行为，陆嘉禾早已见怪不怪。

他无视了S，看向胖子，“如果你是那个朱老师，明知在维修，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我……”胖子琢磨着，“‘我’看到有人进来，就以为可以进来？”

陆嘉禾点点头，继续假设道：“对，然后‘我’看见了有人在里面做了一些事，但‘我’关上了门，并且对外面路过的人说，‘不要过去’。”

胖子张着嘴，愣了一下，很快就理解了他这个推断。

胖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她没有阻止，反而包庇……那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陆嘉禾摇了摇头，“如果是单纯不想惹麻烦，什么人都有可能。”

“呃……”

胖子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一听陆嘉禾说完又没了思路。

“至少肯定了有人在这里做了些不好的事情。”陆嘉禾看回地上的线索，“我们先从这些开始追吧。”

于是，在这个午后，他们在阳光女子高中来了场风风火火的突袭检查。

由新上任的教导主任带头，新上任的三位老师突击每间教室，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搜出一堆违禁用品。

胖子看着桌上单独被分出来的磨甲板，说道：“这用的人还不少啊。”

没收的磨甲板几乎在办公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个年级、每个班级多多少少都有人在用，一下就拉大了他们的搜索范围。

陆嘉禾略过美甲板，看向另一堆物品，语气有些奇怪：“没有香烟。”

“那肯定啊。要是换做是我……”胖子回忆起青春年少时的自己，“哪儿敢放在身上啊，绝壁藏外头去。”

香烟要是被发现，那肯定轻则记过，重则退学。

胖子说得合理，陆嘉禾也不再纠结香烟的事，转而看向负责登记的S，“有高三（3）班的吗？”

“嗯。”S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他。

陆嘉禾看了一眼就觉得奇怪。

他纳闷道：“这么多违禁用品都是这个叫‘沈钰’的？”

S回忆道：“当时都在她抽屉里搜出来的。课本没多少，全是这些东西。”

胖子听后就见怪不怪，“哪个班没有点问题学生。特别是高三了，反正也考不上大学，就摆烂了呗。”

陆嘉禾又翻过几页纸，确实也没发现其他异样，在女厕所里发现的线索似乎到此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