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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的话让乌列尔瞬间黑脸，宽大的翅膀震动着，仿佛随时都能冲上来和她拼命。

但队友·卡斯迪奥的荣光在此时，反而成为了一种威胁。

只是威胁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听到了罗德对乌列尔的嘲讽，关注点却和后者截然不同。

“我不是小鬼头，我不是鬼。”

他那极度认真的姿态直接给罗德整不会了，她严重怀疑这个叫卡斯迪奥的天使根本听不出来她语言中对他们两个天使的嘲讽，“小·天·使，你多大？”

完全没有接触过人类社会吗？

“5165岁。”卡斯迪奥不假思索，并且一本正经地普及自己的职介，“而且我不是小天使，我是炽天使。”

在天堂中，小天使是个专业职介，祂们通常职能单一——比如丘比特。

明明没有战斗，罗德却有一种莫名被噎了一口的错觉。

“好吧，尊敬的炽天使大人，”她摇动右手，做了个夸张的屈膝礼，语气抑扬顿挫，“请问像您这样伟大的角色怎么会突然把屁股挪到了人间？你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这次打算让《圣经》再记录一个‘温彻斯特方舟’吗？”

言下之意，就是在嘲讽上帝喜欢制造“天灾”了。

同时，乌列尔是为数不多造访过诺亚方舟的天使，这话无疑也是在挖苦他——他在那时是什么地位，如今又是什么位置。

乌列尔握着天使之刃，恨不得马上把刀插｜进罗德的胸口。

罗德当然也知道乌列尔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天使。说实话，以她的状态和战斗力，如果与炽天使正面战斗的胜算并不算大。

不过，想要杀死她倒也没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她这样说话本也是想看看，如今的天使战力如何。

但卡斯迪奥完全没有顺遂她心意的打算——当然，他可能没有任何打算。

“我没有挪动屁股，我的身体构成和人类并不相同，我的移动依靠翅膀。”

“……哇哦，这可真是新信息。”罗德棒读，难道会不知道天使的行动方式吗！

“而且，不论是否存在温彻斯特方舟，我们都不能窥探天父的思想，那是不敬的。”

说起“天父”，卡斯迪奥表现得极为庄重。

罗德对上帝可没有丝毫尊敬，但她一肚子的嘲讽都说不出口——因为她现在明白了，卡斯迪奥根本听不懂。

嘲讽的话说出来，她都不知道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

“你可真是个‘优秀’的天使。”罗德本着自己最后的倔强，阴阳了他一句。

卡斯迪奥果然不负所望，“和我的兄弟姐妹比起来，我并不算优秀。”

……6。

罗德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套话都没有用了，于是干脆直白道：“那么——不算优秀的炽天使先生，降临人间的目的方便告诉我吗？”

“不方便。”

卡斯迪奥毫不犹豫。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他并不主张对罗德出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泄露自己的任务。

或者说，他不会在天堂不允许的情况下泄露任何机密。

他和他的卫队降临的目的，在不宜公开的时间，就是机密。

罗德·卡梅洛特，诺亚的长子、第九使徒——作为一个非人类，她从来没有任何人类拥有的生理症状，但此时此刻，她感到一阵窒息、以及血压飙升。

罢了——起不了冲突、也搞不到情报，只招来了一肚子气。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收回彩带，扭头便飞离了此地。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关注那个天使的任何行动，保护乳腺人人有责。

卡斯迪奥并没有阻拦，毕竟都舞到他脸上他都没有战斗的意思，此时更不会有什么攻击动作——另一方面，乌列尔就不一样了，他荣光中的怒火完全掩盖不住。

只是愤怒无法发泄，他憋得只怕比罗德更难受——这是唯一让罗德欣慰的点。

或许是因为完成了任务，天使们也没有在此地上空停留太久。

在天空之下，萨姆的行动也非常迅速。

罗德循着Impala的位置返回之时，他便已经将迪恩挖了出来——这里的土地异常松软，像是被某种力量穿透过似的。

如果没有萨姆，迪恩或许也不会被闷死在里面，只是将自己挖出来这个过程既魔鬼又可怕。

红头罩直呼内行（bushi）

即使如此，迪恩仍然心有余悸。从驾驶座上一眨眼，人就躺在了黑暗的、充满着泥土和腐烂的狭窄棺材内。他的指缝里卡着厚厚的泥土，指节发红，指腹上还有几个小裂口——和萨姆的手一样，大概是在挖掘过程中受到的伤。

兄弟俩喘着气，挖掘坟墓原本就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更何况是用手挖。情绪激动时有肾上腺素撑着，松懈下来就感受到了疲惫。

迪恩对着光把插入皮肤的几根木刺拔了出来，细密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抽了口冷气，“嘶——”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自从发现了身体真相之后，罗德就再也没有掩饰过什么。所以那具玩偶身体，是不会疲惫和流血的。

“恭喜，迪恩——你正式地重返人间了，”罗德拍着手，“用你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他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果然不是他造成换上的那件，而是过去常穿的一件印有AC/DC的T恤——这是萨姆在将他下葬时为他换上的——身体和灵魂的契合性也让迪恩感受到了一种玩偶身体所无法提供的安稳。

他迫不及待地拉起衣服确认着，但腹部却没有一点伤口，地狱猎犬的痕迹、旧伤甚至是驱魔符纹都没了踪迹，简直比玩偶身体还要光洁。

萨姆也注意到了这点，上手干脆将他的T恤整个脱了下来。

后背上的几个刀疤和弹痕也不见了踪影。

“迪恩。”萨姆率先发现了异常，一把抓住了迪恩的大臂，一个清晰的手印烙在光溜溜的皮肤上。

仿佛是某种烫伤后的痕迹。

“What The Hell？”迪恩揪着自己的臂肉仔细地观察，烙印的部分甚至还有明显的突起，手印的尺寸很大，甚至有些不像是人类拥有的尺寸，某些角度反倒是有点像温迪戈。

萨姆脑子转得很快，他想了想刚才路上罗德提到过的信息，又看了看云层点缀的天空，试探性地开口，“是……天使？这是天使留下的痕迹吗？”

罗德嘴角一抽，打了个响指，假笑道：“没错——‘天使的烙印’。再次恭喜，迪恩，你被天使标记了，而且还是个万中无一的‘极品’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