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江军衍和寇志万已经不在位置上了，两人都在后台候着。
从江圣妮这个方位，清楚地能够看清江军衍脸上细微的表情。
今夜，她小叔叔好似比起平日里都要柔和几许。
倒是寇副校长还是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一点都不怯场。
照这样子来看，江圣妮懂了些什么。
应该是她小叔叔来颁奖，寇志万寇校长，则是来参加这活动的其中一个参赛者。
这种活动，凡事涉及到演讲的，那对于她这寇校长来说，必须不在话下，一举拿下。
毕竟，这不是撞枪口上，碰上寇志万的主场了。
想起她那高中三年，小寇校长讲过的演讲可是比他小叔叔这正校长不知道多了几倍，讲得也比她小叔叔激情昂扬。
……
旁边的音响响了，舞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主持……该有的流程一一安排上。
聂海：欢迎各位的到场！
聂海继续道：“今天到场的都是我们行业里数一数二的精英，你们在我们学术上的贡献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你们的兢兢业业，才有我们各个学术的百花齐放，你们每一份热情认真的付出都会转变成明日升起的朝阳，终有回报，也终会照亮这片文明大地，让我们华夏万万千千的学子沐浴春光，自此蓬勃……”
聂海：“然而，你们的付出也需要鼓励，需要彼此照亮。今天，又将居高台，让我们来拭目以待……”
聂海的声音越发响亮，有股熟悉的穿透力，他继续道，“一居高台，自此长明！”
全场在聂海结束谈话的那刻起默契地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有力，格外整齐地响着。
在掌声稀稀落落地停下后，寇志万上场。
寇志万拿起话筒，开始了他的一番说辞，他的声音从离江圣妮最近的那个舞台音响传过来的时候，江圣妮直面一股熟悉的演讲风。
舞台上，寇志万拿着话筒，那话筒一握，仿佛就是为他而生的。
他往舞台上那么一站，整个气息都透着书卷气。
寇志万：今天，很荣幸站在这里。
寇志万道：“今天的这次机会，于我而言是期待已久的。今年，看似平凡的一年，确实对于我来说是经历了很多。”
寇志万声调一如既往的稳。
“一场看似没有尽头的流行病在今年上演得比去年更猛烈。但是教育，不会因为一场流行病而停下来，相信诸位前辈最希望让教育和学术的魅力展现给大众看，那就让我们大家一起努力……”
寇志万迎着下面一群“前辈”的目光，毫不畏惧。这些前辈看去的目光也是肯定的。
这些前辈不是教育领域有名望的角儿，就是在某一学术方面钻研极深的学者。
就如，此时站在后台默默看着舞台上的江军衍。
江军衍在数学领域的研究自有他的一席之地。省内教科书的编排，编写名单上有他，命题试卷有他。那些省内有关上数学的重要讲座，都会请到他，只要他有时间，多半会到场的。
江军衍站在暗处，看向大舞台上闪光灯照耀着人儿。他一只手插在裤兜了，一脸的漫不经心，藏在西装下的右手偷偷摸索着，大拇指躲在西装下，悄悄抵着中指，耐心地细细磨着。
……
江也桑有点疑惑，朝着江圣妮问道：“这个演讲的，看着像是小叔父朋友。”
“嗯。”江圣妮伸长白皙如雪的脖颈，愣了一下，回应着。
江圣妮往后台那看，这儿离得近，透过斑驳树影下洒着的月光，刚好能看清江军衍脸上的表情，他很自信，也很淡定。
江圣妮蹲得有些累了，悄悄动了动有点酸痛的小腿。
等到抬头，发现江军衍的背影挡在他俩面前。
江圣妮压低声音，朝前面那个方向道：“小叔叔。”
江也桑：“小叔父。”
江军衍没有转过身，但知道身后是谁，一字一句无奈笑道：“你俩小屁孩又来凑热闹了!”
他语谈吐自然，站在江圣妮和江也桑面前，挡住了一部分光。
江军衍：“听完小寇发言，你俩就先回去吧，要是被人看见了，你俩还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行行行。”江圣妮随口先下来。
江军衍在室内把窗帘稍稍一拉，尽量把这俩人遮了遮，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从外往里偷看的视线。
同时，江军衍顺手把窗户打开，以便两人能从外看清。
纵使江军衍背着身，江圣妮还是打趣地问着：“今年这个颁奖，寇校有份吗？瞧他这个阵仗，天下都在他手里。”
“不管拿不拿奖，他不都是这种阵仗吗？”江军衍嘴角含笑，解释道：“不过，今年他倒是写了太多学术上的文，再加上今年成绩不错，多多少少声望都上去了。”
“他很能讲的，所以，主办方这次让他来先来段总结，对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的教育、学术进行总结。”
谈话间，寇志万换了一只手，把话筒一捏，架势直接上来了。
寇志万的演讲风继续在内场大舞台上吹拂着，他道，“希望每一年的我们都敢于创新，能够创新，有余力去博，敢拼敢闯，不会对我们最初的理想留下遗憾。”
他还在讲，江军衍回过头，在江圣妮和江也桑脸上来回扫视一眼，道：“我先过去了，你俩安稳点，不要在这种大场合闯祸，结束了就回辞醉那边去。”
江圣妮和江也桑头像捣蒜一样，目送江军衍朝后台走去。
等到寇志万结束开场回顾致辞，回到后台，这时，江军衍已经在那等着了。
舞台上暗了一下，一等寇志万下台，整个舞台一时间陷入了整片黑暗。黑暗中，慢慢闪起金光，一层一层铺开来。
开始居高台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抓紧上台，开始搭建阶梯，最初，看不透形状，只是从那雏形都不算的样子中，辨别着接下来的壮举。
大屏幕上灯光乍现……
开始播放着此次入选“高台”的人员。
一个一个人从大屏幕上的视频里呈现出来。
都是他们作为从业者的付出和耕耘，滴滴汗水铸就今日的成就。
画面一转，停留的画面里出现了寇志万，一眼望去，场下的人都在认真地看着场上屏幕上放着的视频。
只是在第三排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微微发福的男人，男人看到寇志万，眸子一暗，一闪而过危险的气息，他的瞳仁几乎要瞪出来了。
他看着屏幕里放着有关寇志万的视频，后槽牙死死咬着，脸上的肥肉都忍不住地颤抖。
他目光一移，看向站在后台的江军衍和寇志万，寇志万凑在江军衍耳边说些什么，江军衍听后，眉眼间都是如沐春风。
何铮眼睛里的愤怒当看见江军演衍和寇志万的互动，一瞬间，眼眸中藏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他的眼神慢慢的地从气愤变成得意的猖狂。
何铮喃喃自语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毁了我的居高台，一个现在还想来抢走我的居高台，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原先以为江军衍来了箬海，你们会有矛盾，至少也会私下竞争，没想到你们倒还互帮互助上了！”
“之前是江军衍抢我荣誉，今天，是你寇志万抢我荣誉，这些荣誉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
“你们俩个肮脏的东西，我倒是要让大家都看看，把你们俩的脏事都搬到台面上来。”
“丑陋，肮胀，最是不堪，要是让这帮古板的老头，见识见识你们的恶心，想想就不错。”
“还妄想居高台，你俩也配！”何铮说完，嘴角挑起一抹讥嘲的笑，“呸。”
他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淡绿色西装的男人，纵使穿着西装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岁数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是涉世不深的年纪。
那男子拍了拍何铮的胸口，指尖在何种铮胸口绕了绕。
他轻轻地拍着何铮的胸脯，像是在安抚着何铮不舒服心情，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满是阴柔，他道，“铮哥，别生气，您不是有妙计吗？”
何铮道：“还是小乖你最乖。”
宋乖那脸一看就是脂粉味十足，特意摸了几层粉。
何铮伸出他那双肥大得有点油腻的手，不由分说，直接往那个穿着淡绿色西装的男人脸上伸。
何铮：“等会别忘记了。”
“不会的。”
宋乖朝着何铮自信一笑。
……
“累死我了。”江也桑蹲麻了，换了个蹲姿，看他拿着手机，聊着天的样子，他现在一扫开始时的期待。
江圣妮道：“那里面那些人要不是有名的学者，要不就是校长、老师，你不多听听，培养熏陶一下自己。”
江圣妮看着江也桑有点待不下去，下一秒就要走开的样子，继续小声道：“看你这三分钟的热度……”
江也桑嘴角一勾，无奈道：“没办法，文化这一块终究跟我沾不上边。”
江也桑换了一只手去够手机，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然后，拿上手机，眼睛直视着手机屏幕。
他对着江圣妮慢悠悠地讲道：“可能我这辈子坚持最久的事就是打游戏了，其他的我不管，只希望JYL上我能坚持久一点。”
江圣妮瞟了江也桑一眼，稍稍震惊道：“你才几岁啊，还‘这辈子’。”
说着，江圣妮换了条腿支棱起来，闲着无聊问道：“你在跟队长聊吗？”
“嗯，他问我在哪，过来找我吃饭。”江也桑看着手机屏幕又断断续续打了些字，继续一脸认真道：“等他来了，我就直接走，真的无聊啊！”
江圣妮看得出来江也桑脸上已经没有了兴奋，倒是很想离开。
江圣妮：“你俩倒是……”
“怎么了吗？”江也桑回完消息，手机屏幕一黑，问道。
江圣妮道：“你俩吃是没少吃，肉倒是一点都不长。”
“两个都干瘦干瘦的。”江圣妮继续吐槽道。
江也桑哼哼唧唧道：“宋年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