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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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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晨吓得下意识往一旁挪了两步,如同退缩。

“可不只是因为师父的名声……”

她声音故作低沉,才这么几个字,到了最后就越发听不清晰,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某种生物才能说出来的……阴森,也凉飕飕的。

仿佛自带着风,刮过人衣领里露出来的脖颈,霎时激起全身鸡皮疙瘩乱跳。

才离得她远了些的张鹤晨这时才看看到了——以他身高来说绝不可能看不到的——自她紧握的拳中,那顺着指缝间沟壑缓缓流下,直至凸起关节处汇聚,自然垂落的浓稠鲜红。

仿佛带着声儿,坠落泥地。

而分明是没什么声响的,但在他眼里,在他耳边,就合着那一滴紧着一滴坠落,自然而然听见了响声。

啪、啪、啪……又或者是滴答、滴答……

是血。

那是……他这辈子都还没怎么见过的……血!

从他难掩的惊慌神色中就能清晰得见,即便是口口声声要她死,实际上他却根本不知道,死之一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都要她死了,还怕这点血?

——她在做什么!?她到底要做什么!?

在受其年纪所限的不足够宽广深幽的见识中,在慌乱中,张鹤晨一时无法猜到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但嗅到的血腥气很是鲜明,不是作假。直冲上脑门儿,撞得人头晕眼花,乃至反胃。

甚至,都不用提更为震撼的,活生生上演在眼前的恐怖。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金丝深陷进手腕,勒出涓涓细流一般的血水流淌……

一部分顺着金丝向下流淌,一部分则直接坠落,没入泥土。

显然眼前一切已脱离了他的预期,他的掌控。他在头晕目眩中想。他只是想让她受苦,甚至,也不在意她是死是活,但为什么要让他亲眼看见这一幕?

谈容本人却视这一切如无物——分明该是疼的要死的!她却依旧在试图挣脱开束缚!

越是疼,越是难忍,她就越是无法服输。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叫我‘疯子’!?”手上更加用力,她眼眶通红,宛若入魔。

闻见的血味越发重,连疼都要麻木了,她就是想要赢,就是不想输——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越是疯狂转动,犹如飓风,要将这两年忍耐下来的委屈、无力都尽数拔起,卷起,碾碎成尘。

就因为她没了修为——所以谁都能来踩上一脚么?谁都能让她吃苦头?甚至连个小孩儿也妄想要她性命!

她的命,是这么好拿走的吗?

休想!

——谁也别想她来服软!

终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谈容额角青筋暴起,眉心早皱地不知能夹死多少只蚊子,此前看似纹丝不动,跟从地里长出来似的金丝,竟像是被从土地里抽出来了似的,移动了毫厘,倾斜了些。

何必要做到这地步!?

张鹤晨没料到这样的展开,更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吼出声来,“你疯了!你的手会断掉的!”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除非修为够高直接断了金丝坠,要么就是身死,要么就是他出手收回,否则金丝坠根本不可能被松开——而她要脱离这东西,可不是只有断了手?

哪儿有人就为了这个拼命的?!

张鹤晨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向他认错不就好了?但……心底确实翻腾起恐惧来。

他终于知道害怕了,也知道后悔了。

难怪他们都说这人是疯子——真是个疯的!

他就不该和她纠缠不清——

若是真让她断了手……

张鹤晨唇角抽了一下,惊恐神情在肉乎乎的脸蛋上愈发浓烈,也愈发违和。

毕竟年纪小,说什么要她性命也更多是气话,直到这时才认清现实……他根本没那个害人性命的胆子!甚至,连断她手脚的觉悟都没有。

这样的后悔与愧疚、恐惧是一面。

另一面,他只感觉眼前似乎已看见了将来——那本该铺开锦绣的康庄大道,蒙上了一层晦暗。

是啊……退一万步,这人也是师尊的弟子。若真让人得知是他做的这些事……再顾不得许多,张鹤晨探出手去。

在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前,他必须将金丝坠收回。

而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胳膊,于头晕脑胀中,就听得,嘣,嘣,清脆两声响。

金丝断裂在眼前。

他被这一下断裂产生的余波波及,双臂挡在眼前,人给撞开了几步开外。

谈容突然得了自由,连自己都意外,以至于愣了一瞬。她是真做好了不断腕也得给勒掉半截的觉悟,结果却只是这样?不过就是陷进皮肉,擦到骨头而已。

这东西,原是这样弱的么?

她抬脚,脚上也跟着得了自由了。

是这东西本就中看不中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谈容困惑。

这人是什么怪物!?张鹤晨刚才就在后悔,现在就更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人?

不,这怪物。

腿上一阵发软,但本能的恐惧让他连滚带爬都要逃走。可也没等跑出去,后脖颈的衣领就给拽了个正着。

当然是谈容。

而此时似乎谁也没发现,那软塌塌落在泥土地上的金丝,自其断裂处消弭而去了薄淡雾气,泛着晦涩。

她那手脖子还汩汩往外冒着血,却丝毫不像是会疼的,竟还那劲儿去拽他。即便是个小孩儿,也不是没有重量的,几十斤,寻常人便是没受伤也难说能单手拎起来,何况他还是个会动会挣扎的——

但她就是提拉起来了。

下一刻,一甩手腕就将那一整个往旁边扔出去了。“嘭”一声,砸到树干上了。

张鹤晨都顾不得喊声疼,紧接着那只失血过多而致冰冷到不像个活人的手掐在他脖子上了。血腥味扑鼻而来,更致头痛欲裂。

他闭着眼睛,仿佛一个没忍住就要晕倒过去一般,不想吸气,却不得不吸气,一吸气,血味儿就更是猖狂地钻进鼻腔里来,令腹腔之中翻滚着呕吐的欲望。别的事什么也闻不见了,尽剩这一种味儿了。

而停留在他脖子上的这只手,似乎还往下滴啦着血。血滴垂落在他衣襟的细微声响也让他难以忍受,毛骨悚然。

谈容面貌落进他眼底更为狰狞。

“懂了吗?”她说。

懂了。

这下,是真懂了。他就不该招惹这怪物!

两行泪“唰”掉下来。

张鹤晨此时才显现出完全一个孩童模样,面上又惊又惧,掺杂着不可否认的悔意,鼻涕水儿挂下来了也顾不得去擦。

“你来选。”她道,“你是要命?还是死得有尊严些?”眸中红色没褪干净,看过来的眼神分外可怕。

他吓得打了个嗝,惨兮兮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师兄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吧……往后,往后我再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识时务者为俊杰。换做半刻前,他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风水轮流转竟这么快就转了回来。

这一点……倒与她是不像了。

“你还想活?”她只是这么问,看在他眼里却如同嘲讽。

——他自然想活。只有活着,才有无穷无尽的可能。为此,便是暂时丢几分脸面又如何?

红色逐渐褪去,仅是这么些时间,杀意便几乎都跟着退去了。

到底是不一样的。与她。

她甚至都还没用上几分气力呢,这孩子便缴械投降了。没意思。

张鹤晨也不用她逼着说,便自个儿话滚话的,咕噜噜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是我不懂事,心眼小,虚荣爱面子,不服输又咽不下气,也是我不自量力、螳臂当车……千般万般皆是我的错,师兄宽宏大量,就绕过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定远远躲着您走,再不会做出如此蠢事。”

她笑了出来,“哟,小师弟还知错呢?”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

他颤颤巍巍着看她,都不敢往下瞥一眼。生怕扫着一眼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手腕,更唯恐看见白森森的什么……光是这样想想,仿佛都要发了噩梦。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是完全没发现,她那伤口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回去。

“我错了!我我我我自然是错了……我不该,不该挑衅在先,不该不认错,不该挾私报复,不该小肚鸡肠心怀不轨构陷于您,更不该……更不该因为师尊要招收新弟子便心存侥幸,也不该因您如今是个凡人……”

“你说什么!!?”

“……嗝。”张鹤晨给她这暴起的一声吓得没了话的同时,又打了个嗝。

当然,她眼神更是可怕,如要将人拆骨入腹一般。

怎会如此可怕!张鹤晨疯狂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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