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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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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因您是个凡人……”

“不是这句。”眼神阴恻恻到跟地底下爬上来的什么似的。

张鹤晨连忙又往前倒了倒,“不该因为师尊要招收新……”

“够了闭嘴!”

——明明是她非要他说的,现在又要人闭嘴。

一股火气冲上头,她松开他脖子,想也不多想一掌送了出去。

张鹤晨下意识以为这一下是冲着自己来的,吓得瞪大了眼睛,但实际上掌风从他耳边刮过,虽扫地半张脸都如同被利刃刮过一般火辣辣的疼,可并非直接打到他身上。

这股怒火与其说是朝着他来的,更像是,她冲着别的发出去的。

头发都跟着这一声动静给刮起来几缕,飞到身前。身后蓦然少了些什么,伴随一声巨响,头顶阳光少了遮掩,肆意投射下来。

他才意识到,身后那棵树倒下了。

“胡话少说。”谈容声儿都低沉了不少,这般又说了一句。

那树临终前乱纷纷掉下一堆叶子来,如秋日已至般,在空中纷纷扬扬。

这人不是个凡人吗?

可此情此景——凡人,也能徒手拍断一颗树,能勒断了金丝坠?

她当真只是凡人?张鹤晨冷汗流了一脑门之余,也错觉道,身后被拦腰拍断的本不该是那棵树,而是他。

他今日不会是要命绝于此吧?

默默抓紧了衣袖,嘴上却还只能绷着劲儿说:“师兄不愿相信也是人之常情,可这话并非我凭空捏造。”所以不是他在骗人,“山上早传遍了,如今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师尊要收新弟子?”

不是他在骗人,所以别用这当借口要他命。

谈容听了却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脸色阴沉地可怕。

光从这一点,就足够他判断她到底有多在意这件事。

也是,毕竟那是师尊,是她的师父……严格说来,只要师尊不收新弟子,甚至……只是她一个人的师父,她怎会不在意?张鹤晨这样想着,挺起胸脯,凭借着这一点底气试探,不成功便成仁,“如果真的只是流言,传到山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怎么可能没有人出来辟谣?连掌门和长老们都默认了,不会有假的。再者师尊如今修为一骑绝尘而去,何时飞升成仙都不足为奇,若有朝一日他渡了劫,未能留下传承该如何可惜……更有传闻,其实长辈们早已达成共识,只要师尊开口,便是割爱,让出座下弟子也在所不……”

字字句句,都是往她心口捅着来的。

“假的。”

两个字就堵住了他往火上没浇完的油。

过犹不及,怕是会适得其反——张鹤晨见好就收,胆战心惊着,他这一着兵行险招……顺利将矛盾转移了吗?

谈容站直身子,手顺势背到身后,没让他看清楚,居高临下投来的视线冷漠至极,一字一字,又重复了一遍,“都是假的。”

可她受影响了是真。

不愿面对现实也是真。

张鹤晨明白了,这就是有效果了。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来刺激她了,不然,他毫不怀疑她接下去一掌就会招呼到自己身上来。

只是个疯子,不要同她计较。这么想着,还是很实诚地紧张到咽了口水,一时间脑中掠过无数个怎么趁机溜走的念头。

就趁她是神魂恍惚的时候!他提心吊胆,转动着眼珠盘算从哪个方向跑。

但其实也不用他来想了,因为马上,谈容便转过身去了。

她没再说什么,失魂落魄一般跨出几步,踩着满地飘零落叶,还颇有些萧瑟的意味。随即只见她展身,脚尖轻点在地上,而后是石块上,便借力腾空飞了出去。

她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她只想——只想见到师父——

快一些,再快一些……见到他,然后……

然后该如何呢?

问他?

她该问他吗……怎么问……如何能问……她有立场来问吗?

可,当下也想不了太多了。她只想见他。

去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在那之前,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这么告诫着自己,却……事实却是越控制不住那些不该被翻出来的念头。它们如脱缰野马,在脑海里撒开了蹄子乱跑,叫人头痛欲裂。

两年……在似乎每一个睁开眼睛都看不见光明的两年间的日夜里,所有的无力、不安她都忍过来了,却终究是被这一句不知根不知底的话悉数铲了出来,化为利器,争先恐后来剐她心口。

如若师父真不要她了……

只是这么一想,谈容在半空中就骤然软了腿,没接上力便差点跌下去摔个够呛。

虽反应及时免于真摔个狗吃屎,但依旧不免给茂林间张牙舞爪的枝桠打到,在侧颈划拉出一道见血的伤口。她却也顾不得了。

满心满脑只有师父的人,哪儿还能顾得上这些?

她只想见他。

谈容在熟悉的院落前落地。

甫一落地,便等不及站稳,几个箭步冲到门前,抬手在门前,正要落下却骤然停住。

它悬停在门板前,和她这人一样,仿佛都成了动弹不得的石头。

只余下,一墙之隔了。

怕什么?

怕那个……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给了她截然不同的人生,给了她所有的那个人……当真不要她了?

眩晕攥住了眼前视野,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开了肉身,在刹那间给抛到天上去,不知被拎着甩了多少遍才又回到这副躯壳,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他早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了,她更从未想过有一天身边会没了他……那他又如何呢?

师父会不要她吗?

所谓近乡情怯,是否正如她此刻心情?可惜了,她没有“乡”……非得要说一个的话,或许就是师父。

谈容看这眼前这一扇门板的神情分外茫然,以为是思考了良久,但其实也不过短短一瞬。这脑子里想再多也终究只围绕着一个人,一件事。

除了师父,除了不想离开师父……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早说……”

里面传出来的,不是师父的声音。

谈容被拉回现实中来。是谁?谁在里面?

那话后头是,“只要你愿意,不论山上哪一个弟子都给你安排过来。”

“也不烦你多周旋,从新弟子里挑一个就好了。”这是她最为熟悉的声音了。

谈容登时从头到脚凉透了。

她惊惶退开几步。这下,是真不用去敲门了。还用得着她问么?这答案,难道不是已经摆到眼前了?

他没有反驳,他是知道的,他也答应了……这些个念头蜂拥而至,如寒潭水倒灌进了血管中,四处流窜,将周身所有热意带走。

旁人说什么其实都无所谓的。她在惶惶然中想。是啊,其实他们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无所谓,即便将她又踩回泥地里又如何?

可唯独,唯独师父……师父他不能。

她转身过去,在平地上都踉跄几近跌倒,几步稳住了身子。

为何就连师父也要放弃她了呢?

眨下眼,都酸涩胀痛得厉害。

像是要掉眼泪了。她想。可实际上,眼眶里没有哪怕一滴泪,干涩得很。这里烧着一团火,从心头焚烧起,纵起燎原,将什么都要烧干了。所以不会有眼泪的。

“谈容回来了?”钟秦予撇过头去,朝着外头。

闻岓轻点下头。

她来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了。

“怎么来了又跑了?也不进来打声招呼再走——我还以为要与往常一样直接闯进来了呢。”

闻岓没接这话,钟秦予就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都是给你惯的。见惯了她在你跟前没大没小,突然稳重了反而不适应了。”

“她是算听话的。”闻岓语气平淡,说出这句来。

“得了吧。”钟秦予不多想就反驳了,“你这是没见过省心的。不过往后等新弟子进来了你就知道了——她要真要是个听话的,也不至于三天两头被人告状到我面前。”

“年纪尚小,难免心浮气躁些。弟子间生摩擦,也属寻常。”

这还不叫惯着?钟秦予想,他都没说什么过分的就一句一句等着他了。

但也知道闻岓态度已是很明显了,于是也不在这话题上纠结,转而道,“但近两年确实见她安分不少,已鲜少有人来说她不是了,可……”他看闻岓脸色,似乎在说这话时,还要试图在他表情上找点什么出来,“可遭此大劫,平白成了凡人,至今寻不到到底是谁下的黑手,想必心中难受呢。这当口你当真……要再招个进来?你不是不喜欢身边有人吗?”也不怕谈容耍性子?

“反正你不也想我再收一个?无妨。”

“想是一回事儿。”钟秦予舒然一笑,“我自是喜闻乐见,甚至你若愿意桃李满天下更好,但问题在于,你不怕你那小弟子闹脾气?罢了,再怎么也都是你们师徒间的事儿,毕竟你不也还是为了她……”

“我会和她讲清楚的。”

“这就好,你要是不愿意自己挑啊,还是让她来挑的好。总归得选个她顺眼的。看中哪个都无妨,尤其新弟子,可有的是人想进虚缈峰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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